殘月將冷月的清暉深深的刺入地牢,鐵窗的縫隙切割出蛛網(wǎng)似的陰影,在腐朽的墻上緩緩移動。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把我關(guān)進(jìn)這種牢房里?”
阿那顏灰頭土臉的,原先身上精致的衣服首飾,都變成了破破爛爛的囚服。她扒在門縫大喊大叫,可回應(yīng)她的,卻只有牢獄中的回聲。
“阿那顏,你可真是太讓我失望了?!?/p>
九惑冰冷的聲線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阿那顏瞳孔地震,回頭看到的的確是九惑的臉。只是他的臉色格外不好。
“都怪屬下無能,沒辦法從她們手里奪得夕霧花?!卑⒛穷伖蛟诰呕竺媲?,眼神開始變得十分陰郁:
“都怪御妖國國主,窩囊廢一個,一下就慫了?!?/p>
“無妨,我就知道她們不是那么好對付?!?/p>
“對了,屬下還有一事,在摘星樓,屬下想求妖君大人相助。沒想到他表面上答應(yīng)的好好的,真正讓他上場的時候,他卻不見了?!?/p>
“屬下也不是怪他,說不定有他在,還能有幾分勝算?!?/p>
阿那顏不愧是阿那顏,挑撥離間是把好手。只可惜,梵凈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走至她的身后,冰涼的劍尖抵住離她后脖頸最近的地方。
“阿那顏,可是除了黑狐之外,我最厭惡的女人?!?/p>
梵凈收了劍,走至她的面前:“你用你的無能,在我面前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p>
“百目妖君?你來是純看我笑話的吧?”
“有本事你和她們打一架,看他愿不愿意把夕霧花交給你?”阿那顏咄咄逼人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里,根本使不出半分妖力?!?/p>
“你們都給我閉嘴。”
九惑喉結(jié)滾動,憑什么他的人,永遠(yuǎn)都做不到互相幫助。
一碰到就要爭個你死我活?
“我來是想告訴你們,黑苦情樹已然和涂山的苦情樹相連,黑狐破圈在即。屆時就算東方淮竹不能成為珈藍(lán)的容器,我們也勢在必得?!?/p>
九惑的聲音裹著鐵銹味:“滅情逐恨,永夜將至。”
“整個世界,都是永夜的世界。”
九惑說完這句話,就像是關(guān)閉了潘多拉魔盒一樣,消失在了兩人面前。阿那然見狀,嗤笑道:
“梵凈,我真不明白,那個女人已然變心,與之前沒有半分相似,為何你還不殺了她?”
明明已經(jīng)殺過一次了,還怕再殺一次?
“阿那然,這是九惑大人告訴你的?”
“當(dāng)然?!卑⒛侨谎鄣椎男σ獠贿_(dá)眼底:“他還告訴我,是你自己親手剜了自己的雙眼,親手殺了你的妻子?!?/p>
“妖君阿妖君,枉費九惑大人對你的細(xì)心栽培,你為何會如此優(yōu)柔寡斷?”
“阿那然,看來御妖國國主對你還是太過于仁慈?!辫髢艉鋈黄“⒛侨坏牟鳖i,指甲深深的陷入。
“難怪張正也要殺你,是你,知道的太多了?!?/p>
牢房深處的燭火忽然被一道鮮血給澆滅,祝無憂踉蹌的扶著冰冷的墻壁跑了出來另一只手緊緊拽著裙擺的手指驟然縮緊,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