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祖母,祖母近來可還安好?”喬燼月緩緩俯身,將《無量壽經(jīng)》放在桌上道:“近日孫媳閑著,為祖母寫下經(jīng)書?!?/p>
“一是謝祖母那日送的補(bǔ)品,二是近日總覺得虧欠祖母。是我不肯為婆母低頭,才搬出祖母來的,還請祖母見諒?!?/p>
徐夫人拂過宗卷邊緣,蒼老的眼角泛起柔和:“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你若是低眉順目,任人宰割,就不是喬家女了?!?/p>
喬燼月輕聲道:“對了祖母,因不知您喜歡何種字體,所以用小纂,隸書,草書,行書,小楷都抄寫了一遍?!?/p>
說著,便從箱子里把經(jīng)書都拿了出來。
徐夫人看著那些經(jīng)書,渾濁的眼里透著欣慰的目光:“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以后你為男君掌家,我這個做祖母的,也能安心了?!?/p>
“對了祖母,我還有一事相求。就是想請祖母再選一種字體,作為男君納鄭姝的納妾文書之用。”
喬燼月傾過身子,一臉坦誠道:“孫媳經(jīng)驗淺薄,不敢擅作主張。便來請教祖母,怕給男君丟了顏面。”
“你今天是來跟我傾訴委屈的是吧?”徐夫人從她的話語里,聽出來了別的意思。
喬家如今雖然沒有男丁撐腰,但家底還是在的。如今喬燼月進(jìn)魏家才幾天,居然招呼著給魏邵納妾。
這恐怕理由玄機(jī)。
“孫媳不敢。”喬燼月低眉道。
徐夫人執(zhí)起茶杯輕抿:“你有話便直說,不必拐彎抹角?!?/p>
“先前聽聞男君為了孫媳的顏面,婉拒了婆母的納妾之言。今后若是真的想納妾,恐怕要想個好些的由頭。免得婆母與男君之間生了怨。”
喬燼月指尖攥著裙裾,面上有些為難,聲音也帶著輕顫。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毙旆蛉颂质疽鈱Ψ狡鹕?,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碰撞出清冷的聲音。
“這后宅的彎彎繞繞太多,還好你看得開。”
“是祖母體諒孫媳?!?/p>
徐夫人伸手拉過喬燼月的手,將她的手捂在她的手心:“那孩子自小便一個人,如今你進(jìn)來了。也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盡一個做媳婦的責(zé)任。”
窗外的陽光撒了進(jìn)來,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鍍了一層暖光。
“孫媳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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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府邸,四處掌燈,寂靜無聲的九曲回廊上一片亮堂。
“豆蔻,走快些”
喬燼月疾步穿過九曲回廊,身后的豆蔻提著匣子,喘著粗氣:“慢些女君,等等我啊?!?/p>
今日魏邵回府的比之前都早,可一會府就栽進(jìn)了書房。喬燼月便想著給他做些點心送去。
案臺上,喬燼月把書卷都攏到一邊。豆蔻順勢把點心放在桌上,退出去的時候還關(guān)上了房門。
魏梁指了指里面的情況,問她:“你確定,男君真的會吃女君做的點心?”
冰冷的案臺上,白瓷盤上放著精致的點心。喬燼月還給魏邵倒了牛乳茶:“男君,聽聞你回府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東西。”
“這些都是我做的,你嘗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