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描金的馬車碾過青石板,銅鈴輕晃著。車簾被一雙纖纖玉手掀開,蘇娥皇廣袖垂落如流云,雍容華貴的裙擺傾瀉而下。
蘇娥皇踩著繡鞋落地,看著眼前的客棧。眼神暗示了一下一旁從馬上下來的蘇子信。
后者立馬開嗓說:“怎么,如今的巍侯竟是如此不待見咱們?居然讓咱們住在客棧里頭?”
蘇子信眼底泛著惡意,身穿藏青色衣袍的管家匆匆趕來,額頭冒著虛汗,對她致歉,:“實在是對不住二位,巍府沒有空的院子了?!?/p>
原先是有的,可惜喬燼月因是戴孝出嫁,還未與魏劭同房。便搬去了距離主院最近的瑞雪堂。
而這瑞雪堂,也是曾經蘇娥皇來巍府住過的院子。
“一間都沒了嗎?”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朱夫人的幾位好友來的早,院子都滿了,實在是騰不出空房安置二位?!?/p>
蘇子信站在蘇娥皇前天,蒼白的臉色泛起一絲惱意:“我們與巍侯的關系匪淺,從前也有來的晚些的時候,怎么...”
話還未說完,蘇娥皇上前一步,用自己溫柔的聲線蓋過蘇子信的聲音:“既然如此,有勞了。”
“姐,咱沒必要吃這種苦啊?!碧K子信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蘇娥皇。蘇娥皇又與管家說:“弟弟頑皮不懂事,還叫管家見笑了。”
“我們只是來祝賀祖母壽誕的,住哪兒都一樣?!?/p>
說完,還偷偷給蘇子信遞了一個目光。管家立刻心領神會,一邊招呼著下人把蘇娥皇的東西搬進客棧,一邊道:“您放心,一切已然安排妥當。”
蘇娥皇頷首,拉著仍在氣鼓鼓的蘇子信進了客棧。
兩人來到客棧二樓,關上了門。
“姐,為什么每次都要我當這個壞人?”
蘇子信見屋子里沒了旁人,才敢對蘇娥皇大聲斥責:“你還要維持你那表面到幾時,明明他們現(xiàn)在也不裝了,把我們安排到這種地方來。”
“我們又何必在他們面前做小伏低?”
蘇娥皇眼波流轉,望著蘇子信道:“你瞧瞧你,一點氣都受不了。咱們只是暫時住在這兒,又不是一直住在這兒?!?/p>
“再說,如今魏劭在中原勢力強大,又聯(lián)手了喬家,咱們又怎么是他的對手?”
蘇子信無奈,聳了聳肩:“不過我就是好奇,這個魏劭為何要與喬家聯(lián)姻。和誰不好偏偏害死魏家三代兒郎的兇手聯(lián)姻?!?/p>
“我也有些好奇?!?/p>
蘇娥皇攥著帕子的指尖發(fā)白,垂眸時眼眸泛起冷冷波光:“但是如今,我倒是明白了?!?/p>
“這個喬女真的有幾分手段,能輕易趕走鄭姝,還能把我們攔在府外?!?/p>
“她...做的?”
“對啊,難道不是嗎?”蘇娥皇笑意不達眼底,倒像是一朵淬了毒的玫瑰,艷麗而又帶著一絲難以抹去的恐怖。
“你是說,今日我們住進客棧,是喬女的手筆?”蘇子信心里攥起一抹無名火:“姐,那咱們怎么辦?不可能真的要被喬女壓著欺負吧?”
蘇娥皇望著樓下搬東西的人出神:“一會,我去看看徐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