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魔焰焚經(jīng)處

黑木崖的霧氣帶著鐵銹味，黏在唐僧袈裟上，像是凝固的血。他指尖劃過心口的劍形印記，那里藏著獨孤劍的溫潤觸感，卻抵不住崖頂傳來的陣陣灼痛——岳不群的紫金葵花正在崖頂盛開，花瓣舒展時，整座山崖都在滲出黑油般的汁液。

“師父，你看那崖壁。”八戒的釘耙在地上劃出火星，耙齒間掛著幾縷發(fā)黑的布條，“好像是……佛經(jīng)？”

唐僧抬頭，果然見霧氣繚繞的崖壁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刻字。那些本該是《心經(jīng)》的經(jīng)文，此刻正被黑油侵蝕，“色即是空”的“空”字被蛀成黑洞，里面滲出細碎的哭嚎。敖丙抱著剛醒的哪吒靠過來，少年靈珠處的紅光忽明忽暗，混天綾纏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綾帶里流轉的龍血正被崖壁吸去，在石面上凝成細小的葵花。

“是吸星大法的變種?！蹦倪傅穆曇暨€有些沙啞，他指著崖頂盤旋的黑霧，“任我行把藏經(jīng)閣的經(jīng)書嵌進了崖壁，用金蟬血養(yǎng)著，現(xiàn)在成了活的魔經(jīng)。”

話音未落，悟**然拽著唐僧后退。剛才站立的地方，崖壁突然炸開個窟窿，里面鉆出數(shù)只捧著經(jīng)書的手，指甲縫里還夾著殘破的貝葉。那些手抓向唐僧的袈裟，觸到衣料時突然燃起綠火，把布料燒出葵花形狀的破洞。

“他娘的，經(jīng)書成精了！”悟空的金箍棒在掌心轉得飛快，棍風掃過之處，黑霧里爆出串串火星，“令狐沖呢？不是說他熟門熟路？”

“在那兒?！鄙成脑卵犁P指向左側一道窄縫，令狐沖正用手指摳著崖壁，素色長衫被黑油濺得斑斑點點。他身前的石縫里，露出半卷燒焦的《笑傲江湖曲》曲譜，紙張邊緣還在滲出細小的血珠。

“這是魔教歷代教主的閉關處?！绷詈鼪_頭也不回，指尖滲出的血珠滴在曲譜上，激出淡淡的金光，“岳不群用獨孤劍魄劈開了石壁，把任我行關在里面，現(xiàn)在兩人的魔氣混在一處，連石壁都成了魔胎?！?/p>

他話音剛落，哪吒突然按住靈珠悶哼出聲。混天綾猛地繃緊，把敖丙拽向崖壁——那里的黑油正順著石縫漫下來，在地面聚成個小小的漩渦，漩渦中心浮著顆跳動的心臟，心尖上插著半片《葵花寶典》的殘頁。

“是林平之的……”敖丙的冰魄劍突然出鞘，霜氣在漩渦周圍凝成冰環(huán)，“岳不群連他的心頭血都榨干了?！?/p>

冰環(huán)剛成，就被漩渦里伸出的手爪擊碎。那些手爪捧著經(jīng)書從四面八方涌來，書頁翻開時，露出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張張岳不群的臉，齊聲念著扭曲的經(jīng)文：“欲練此功，引龍歸元……”

“破！”悟空的金箍棒砸出個金色光圈，卻被涌來的經(jīng)書吞沒。那些書頁纏上棍身，竟開始啃噬金箍棒的金光，在上面蛀出細小的葵花印記。八戒的釘耙橫掃過去，耙齒撞上經(jīng)書的剎那，突然爆出刺目的紅光——那些經(jīng)書里，竟摻著流沙河的陰兵甲片。

“是用亡魂煉的魔經(jīng)！”沙僧的月牙鏟插入地面，沙粒漫延成盾，擋住撲向唐僧的書頁，“每一頁都粘著一個魂魄！”

唐僧突然按住心口跪倒在地。獨孤劍的印記發(fā)燙，像是要破體而出。他看見那些撲來的經(jīng)書里，最前面的一卷封皮上，印著女兒國的桃花紋樣，里面夾著的不是經(jīng)文，而是女兒國主繡著金鳳的嫁衣碎片。書頁翻動時，碎片化作灰燼，里面飄出半首《笑傲江湖曲》，調子卻被改成了《往生咒》的韻律。

“御弟哥哥……”熟悉的聲音從黑霧里傳來，女兒國主的身影在經(jīng)書堆里浮現(xiàn)，她依舊披著嫁衣，手里卻捧著顆跳動的葵花，“你看，我替你把佛經(jīng)都改成了情歌?！?/p>

“孽障！”敖丙的冰魄劍劈向那身影，劍鋒卻穿過她的肩膀，在崖壁上凍出冰花。那些冰花轉瞬被黑油融化，竟開出朵朵血葵花。哪吒突然掙脫他的手，火尖槍在掌心轉得飛快，槍頭靈珠的裂痕里噴出藍火：“是岳不群的幻術！他在引師父動心魔！”

藍火撞上經(jīng)書堆，爆出漫天火星。那些書頁在火中扭曲，露出底下藏著的劍刃——每一頁都是用五岳劍派的斷劍熔鑄而成。悟空趁機拽起唐僧，卻見師父的袈裟下，心口的劍形印記正滲出金光，在他掌心凝成半片劍刃。

“獨孤劍要出來？”悟空瞪大了眼睛，卻見那半片劍刃突然轉向令狐沖，在他眉心一點。令狐沖渾身劇震，那些被黑油濺到的傷口突然冒出血霧，在他身后凝成風清揚的虛影。

“無招勝有招，是破魔，不是殺魔?！碧撚暗哪緞υ诳罩袆澾^弧線，指向崖頂?shù)匿鰷u，“經(jīng)書是載道之器，被魔染了，就用佛心洗回去?！?/p>

話音未落，岳不群的笑聲從漩渦里炸開：“佛心？現(xiàn)在你的佛心，還認得出自己嗎？”紫影從黑霧中降下，他掌心的紫金葵花已經(jīng)完全綻放，花瓣上的紋路竟和唐僧袈裟上的金線重合，“金蟬血養(yǎng)的劍魄，滋味果然不同凡響。”

他指尖一彈，一朵葵花飛向唐僧。敖丙的冰魄劍剛要攔截，卻被哪吒按住手腕——少年靈珠處的藍火突然變得極盛，混天綾自動纏上葵花，竟把花瓣燒成了金色?！坝梦业幕稹蹦倪傅穆曇魩еⅲ褒堅芤齽屿`珠的凈火……”

敖丙立刻懂了。他咬破指尖，龍血滴在混天綾上，綾帶瞬間化作冰火交織的長鞭，卷著藍火抽向岳不群。那些被火舌舔過的黑霧，竟凝成細小的佛經(jīng)文字，在空中盤旋片刻，便鉆進崖壁的刻字里，讓被蛀空的“空”字重新顯出一點金光。

“雕蟲小技！”岳不群的葵花突然炸開，無數(shù)花瓣化作劍雨。悟空的金箍棒舞成圓盾，卻擋不住那些刁鉆的花瓣——它們專找兵器的縫隙鉆，八戒的釘耙齒間已經(jīng)卡滿花瓣，正順著木柄往他掌心爬。

危急關頭，唐僧突然扯開袈裟。心口的劍形印記徹底亮起，獨孤劍的虛影破體而出，劍身流轉著金蟬血的金光。他沒有握劍，只是雙手合十，劍影便自動在空中劃出《金剛經(jīng)》的經(jīng)文，每一筆都帶著霜雪般的寒氣，將劍雨凍成冰晶。

“這不可能……”岳不群后退半步，紫袍下的皮膚突然滲出黑血，“你明明不會用劍！”

“劍者，心之刃也?！碧粕穆曇粼谘麻g回蕩，獨孤劍影在他身后化作千手佛相，每只手掌都握著不同的經(jīng)文，“你用劍煉魔，我便用劍證佛?！?/p>

佛相的手掌按下時，崖壁上的魔經(jīng)突然劇烈震動。那些被黑油侵蝕的刻字開始脫落，露出底下原本的經(jīng)文，“色即是空”的“空”字重新變得清晰，里面的哭嚎化作白鴿飛出。任我行的嘶吼從漩渦深處傳來，他的吸星大法正在反噬，那些被吸進去的經(jīng)書魂魄，此刻正順著獨孤劍的劍氣往外鉆。

“岳不群！你算計我！”任我行的黑袍從漩渦里甩出，上面的葵花圖騰正在燃燒，“這劍魄里有觀音的凈世力！”

岳不群卻笑得更瘋：“同歸于盡，總好過被佛門壓一輩子！”他突然撲向唐僧，掌心的紫金葵花猛地炸開，竟要與獨孤劍影同歸于盡。

“小心！”敖丙和哪吒同時出手。龍血與靈珠火在半空匯成太極圖，混天綾與冰魄劍交織成盾，擋在唐僧身前。爆炸的氣浪掀飛了半個崖頂，悟空趁機拽著唐僧后退，卻見師父心口的劍形印記突然黯淡，獨孤劍影化作流光，鉆進了崖壁的裂縫。

煙霧散去時，岳不群的紫袍掛在崖邊的枯樹上，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一朵枯萎的紫金葵花。任我行的黑袍裹著半卷燒焦的《葵花寶典》，墜入崖底的黑霧里，只留下一聲不甘的咆哮。令狐沖撿起地上的《笑傲江湖曲》殘譜，發(fā)現(xiàn)被血浸透的地方，竟顯出幾行新的曲譜，調子像極了《心經(jīng)》的吟唱。

唐僧摸著心口的印記，那里還有淡淡的余溫。崖壁上的經(jīng)文已經(jīng)大半恢復，剩下的黑油正在凝結成塊，掉落時碎成齏粉。八戒突然指著崖頂，那里的霧氣正在散開，露出一角湛藍的天空，幾只白鴿正銜著經(jīng)文碎片，往西方飛去。

“經(jīng)書……好像干凈了？”八戒撓撓頭，釘耙上的黑油正在褪去，露出原本的金光。

沙僧的月牙鏟在地上劃出軌跡，沙粒聚成的羅盤指向西方，指針比之前更加明亮。“取經(jīng)的路，還在前面?！彼粗碌诐u漸平息的黑霧，“只是這黑木崖的魔氣，好像鉆進了別的地方?！?/p>

敖丙低頭看向哪吒的靈珠，那里的裂痕已經(jīng)愈合了一半，混天綾上的龍血與靈珠火凝成了顆小小的珠子，嵌在綾帶中央。哪吒拽了拽他的手，指向唐僧心口：“獨孤劍……好像認他當新劍鞘了?！?/p>

悟**然拍了拍耳朵，那里傳來金箍棒熟悉的嗡鳴。他抬頭看向西方，遠處的云層里隱約有佛光閃動，像是有人在那里燃著長明燈?！白吡俗吡恕！彼钙鹛粕?，大步往崖下走，“管他什么魔氣妖氣，到了西天，自有佛祖收拾。”

唐僧靠在悟空肩頭，看著崖壁上重新發(fā)光的經(jīng)文，突然輕輕笑了。獨孤劍在他心口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遠方傳來的梵音。黑木崖的風還在吹，但已經(jīng)帶上了些微暖意，卷著那些被凈化的經(jīng)文碎片，往西行的路上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