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煙火入經(jīng)卷

長安城的晨霧里飄著桂花糕的甜香，混著佛經(jīng)的檀香與劍穗的鐵銹味，在朱雀大街上織成溫潤的網(wǎng)。唐僧站在"佛劍閣"的窗前，看著樓下的孩童們用木劍挑起《金剛經(jīng)》的殘頁放風箏，風箏線是用混天綾的流蘇接的，飛得越高，經(jīng)文字跡就越亮，在霧中拼出"江湖"二字，筆畫里還纏著龍鱗的微光。

"師父，陛下派人送早點來了。"八戒的聲音從外間傳來，他懷里抱著個巨大的食盒，盒蓋一打開，蒸騰的熱氣里浮出奇特的點心：用紫霞功的氣蒸的佛印饅頭，裹著辟邪劍形餡料的糖糕，最頂上擺著碗靈珠火煨的龍肉湯，湯面上漂著的蔥花，竟長成了劍形草的模樣，"御廚說，這是按令狐大哥教的法子做的，說念經(jīng)的也得嘗嘗江湖味，練劍的也該懂點佛堂的甜。"

唐僧接過湯碗，指尖觸到碗沿的瞬間，心口的印記輕輕顫動。碗底的龍紋突然活了過來，順著湯面游向蔥花劍草，在碗中央拼成個小小的太極圖，一半是佛印，一半是劍穗。"是敖丙的龍元。"他看向窗外，御花園的"江湖閣"里，敖丙正彎腰給珊瑚叢澆水，冰魄劍的霜紋在花瓣上劃出《笑傲江湖曲》的調(diào)子，每個音符都凝著靈珠火的暖光，"他把龍元融在御膳房的水里了，想讓長安城的煙火，都帶著東海的緣分。"

哪吒突然從窗外躍進來，火尖槍上挑著只剛烤好的兔子，兔皮被靈珠火烤成半金半紫的顏色，皮下的肉里還嵌著幾?！督饎偨?jīng)》的貝葉碎："小爺在終南山獵的，那地方的兔子耳尖都帶著劍穗，跑起來像練過辟邪劍法。"他將兔子遞給唐僧，靈珠的紅光與湯碗里的太極圖相和，"老龍王派人送了封信來，說東海的蝦兵蟹將已經(jīng)學會用靈珠火烤海帶，還說要在龍宮辦個'佛劍廚藝大賽'，請師父回去當評委。"

話音未落，令狐沖的碧玉笛音從朱雀大街傳來。那調(diào)子比往常更歡快，混著孩童的嬉笑、商販的吆喝、鐵匠鋪的錘聲，竟在"佛劍閣"的梁柱上，自動刻出樂譜的紋路，每個音符里都藏著張笑臉，有岳不群的，有林平之的，有東方不敗的，最后都化作光點，融入八戒食盒里的糖糕。

"是五岳劍派的人來了。"令狐沖推門而入，碧玉笛上還沾著晨露，"他們說要在華山辦'新笑傲江湖會'，既比劍，也論經(jīng)，還請了少林的和尚來當裁判，說要用方證大師的舍利子當獎品，誰能把佛經(jīng)念出劍味，把劍招使出佛意，就能得去。"他看向唐僧，笛音里帶著期待的暖意，"師父要不要去看看？就當是......"他突然頓住，看著經(jīng)卷從書架上滑落，在地上自動翻開，末頁的插畫里，眾人正走在去華山的路上，"就當是給這趟取經(jīng)路，畫個熱鬧的句號。"

唐僧撿起經(jīng)卷，發(fā)現(xiàn)插畫里的奇樹已經(jīng)長得參天，樹蔭覆蓋了長安、華山、東海、西天，樹底的同心結上，纏著無數(shù)條線，有的連著雷音寺的鐘聲，有的系著黑木崖的魔氣，有的拴著思過崖的笛音，最后都匯向長安的方向，在"佛劍閣"的窗臺上，開出朵小小的花。

"句號該畫在心里。"他合上經(jīng)卷，末頁的空白處，自動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行小字，都是各地百姓的留言："華山的石頭會念經(jīng)了""東海的魚會練劍了""長安的孩子用念珠當劍穗了"......最后一行是用龍血寫的："江湖即西天，煙火即佛經(jīng)"，落款是"敖丙與哪吒共書"，旁邊畫著兩個交握的手，一只帶著龍鱗，一只燃著靈珠火。

三日后，取經(jīng)隊伍再次出發(fā)。這次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只是順著《笑傲江湖曲》的調(diào)子往西走，走到終南山時，就幫采藥的老道用劍鞘挑落懸崖上的靈芝；走到渭水邊時，就教漁夫用《心經(jīng)》的字句編漁網(wǎng)；走到華山腳下時，就坐在思過崖邊，聽令狐沖給新收的徒弟講，《葵花寶典》的最后一頁，其實畫著朵蓮花。

悟空的金箍棒上，始終纏著那張樂譜，走到熱鬧處就拿出來晃一晃，讓路過的人都知道，這棒子既能打妖怪，也能敲木魚。八戒的釘耙齒間，永遠掛著新出爐的點心，有佛印的，有劍形的，見人就分，說吃了就能懂佛劍同根的道理。沙僧的沙粒里，藏著各地的水土，走到哪兒就撒一點，讓江湖的緣分，在每個角落都能發(fā)芽。

唐僧的經(jīng)卷，漸漸被各種東西填滿：有孩童畫的同心結，有俠客題的劍招，有龍女繡的珊瑚，有靈珠火烤的貝葉。末頁的插畫，已經(jīng)分不清是西天還是江湖，是佛堂還是劍冢，只知道畫里的每個人都在笑，手里的兵器與經(jīng)卷，都纏著同一條混天綾，綾帶的盡頭，系著朵半金半紫的花，花心里坐著尊小小的石像，既像岳不群，又似方證大師，正低頭看著人間的煙火，唇邊帶著釋然的笑意。

這日走到一處不知名的山崗，崗上長著株與東海奇樹一模一樣的幼苗。唐僧停下腳步，將經(jīng)卷放在幼苗旁，末頁的插畫突然活了過來，畫中的眾人紛紛走出，與現(xiàn)實中的他們并肩而立。悟空的金箍棒與畫中的棒子相碰，爆出串串劍形的火花；八戒的點心與畫中的糖糕融合，化作溫潤的玉色；敖丙與哪吒的同心結，與畫中的結連成一條線，線的盡頭，系著山崗上的幼苗。

"原來它一直跟著我們。"唐僧的指尖拂過幼苗的葉子，葉上的佛印滲出細流，在地上凝成最后的經(jīng)文："佛在心中，劍在江湖，經(jīng)在人間。"他抬頭看向遠方，那里的天地一片開闊，既像西天的金光，又似東海的浪濤，還藏著長安的煙火、華山的清風、終南的兔子、渭水的漁網(wǎng)......

所有的一切，都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就像那株幼苗，既長著佛經(jīng)的葉子，也結著劍穗的果實，根卻扎在最平凡的土地里，吸著人間的煙火，等著下一個取經(jīng)人、練劍人、或者只是路過的孩童，來發(fā)現(xiàn)它的秘密：

原來所謂真經(jīng)，從來不在雷音寺的經(jīng)卷里，而在江湖的煙火中，在佛與劍的相視一笑里，在龍元與靈珠的共生里，在每個相信"江湖即西天"的人心里。

風吹過山崗，幼苗的葉子輕輕顫動，發(fā)出的聲音，既像《金剛經(jīng)》的吟誦，又似《笑傲江湖曲》的笛音，還藏著東海的浪濤、長安的鐘聲、華山的劍鳴，在天地間久久回蕩，像是在說：

取經(jīng)的路，從來沒有終點。

江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