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江湖霜橋接行履

寒霜橋的曉霧裹著冰棱，漫過雕花的橋欄，在青石板鋪就的橋面織出細碎的銀紋。唐僧站在橋心的石獅旁，經(jīng)卷在臂彎里凝著白霜，末頁的混天綾流蘇纏著塊帶冰紋的橋石，石上的紋路一半是鑿痕一半是經(jīng)咒，風里混著《笑傲江湖曲》的殘韻與早行的車鈴，在橋洞間撞出空空的響，驚得檐下的寒鴉驟然振翅，翅尖的冰屑竟與雷音寺的玉階霜相和。

"師父你看這橋石。"悟空的聲音從橋欄的望柱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撥弄著串懸垂的冰棱，棒尖挑起的冰珠里浮出張臉，半是猴形半是清冽，"是'霜橋石'的老件，石縫里藏著令狐沖的劍破冰勢，石心里裹著方證大師的禪踏霜意，剛才我用棒敲了敲，聽見石里傳出段橋歌，既像敖丙的冰劍擊石又像哪吒的火槍融冰，最奇的是石孔的繩痕，迎著曉光看竟與混天綾是同種路數(shù)——你聞這石味。"他突然躍到橋心，將橋石湊到唐僧鼻端，"有冰磧的清苦，還有經(jīng)紙的陳香，混在一起，像極了當年咱們在通天河踏冰，劍影與經(jīng)聲撞在冰面里的氣息。"

八戒蹲在橋尾的石階上，酒葫蘆往懷里一揣，竟騰起圈暖黃的光暈，光暈里浮出個烤火的胖漢，正給個拭劍的后生遞熱粥，后生的劍穗上纏著段混天綾，胖漢的粥碗沿結(jié)著層薄冰，像極了高老莊井臺的晨凍。"是葫蘆顯的'霜橋影'。"他往光暈里丟了塊油餅，九齒釘耙突然在地上劃出個圈，圈里的碎冰自動聚成個小小的冰橋模型，模型的橋欄上映著些零碎的景：有高老莊的溪橋，有流沙河的冰渡，還有思過崖的霜階，"那后生的劍意里有令狐沖的寒中銳，胖漢的神態(tài)里藏著我的實在，剛才我對著光暈喊'過橋'，模型突然延伸出段新冰，冰面的紋路凝成個'行'字，字的筆畫里纏著半段混天綾——你看這冰痕。"冰痕落在草葉上，立刻長出叢半白半紫的花，花瓣上的霜影里，映著花果山的冰橋與雷音寺的霜階，兩影相疊竟像是同座霜橋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鏟斜靠在橋欄的石柱上，鏟頭的沙粒正順著冰融的水痕流動，在橋面凝成張霜途圖譜，圖上的寒霜橋被圈成個瑩白的圓點，圓點往西行延伸出條光帶，帶旁的村落都標著霜情："早行需避薄冰"、"午間冰融路滑"、"未時途坦"，最醒目的標記旁畫著座茶寮，寮檐掛著串經(jīng)幡，幡繩纏著段混天綾。他正用手指沿著光帶劃動，沙粒突然躍起，在空中拼出串字："霜橋履冰，江湖向暖"，字的筆畫里嵌著些細小的龍鱗與靈珠火燼，被穿堂風吹得微微顫動，最后化作霜蝶，往橋外的官道飛去。

"是冰脈引的'暖行途'。"沙僧往光帶盡頭撒了把經(jīng)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銀色的光點，順著圖譜往官道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趕早的貨郎捎來句話，說茶寮的壁上畫著《佛俠共渡圖》，佛拄杖踏冰，俠仗劍護橋，兩人的腳下踩著同段混天綾，綾帶兩頭各系著冰镩與經(jīng)幢，中間壓著顆冰火珠——你看那霜蝶。"霜蝶突然在橋前聚成個"霜"字，字的筆畫漸漸漫延，與遠處的官道連成一片，道旁的柳樹上掛著些結(jié)霜的布條，有條布條上繡著半闕《笑傲江湖曲》，音符里裹著混天綾的纖維。

橋外的官道突然騰起道藍紅色的霧靄，敖丙的冰魄劍斜靠在石獅旁，劍刃上凝結(jié)的冰珠里映著村野的霜景：汲水的女子正將塊繡著霜路的帕子系在橋欄，帕角纏著段混天綾，曉風卷著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紋在晨光里融化，留下的水跡里浮出些奇怪的圖案：有金箍棒化作的破冰錐，有九齒釘耙變的除雪鏟，還有月牙鏟改的探冰杖，水跡在曉光里凍干，留下的印痕顯出"霜"字。"任大小姐托夢說，這些帕子是來示險的。"他的龍角在霜光里泛著溫潤的藍光，聲音里帶著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綾是用東海冰絲和靈珠火絨織的，能標出薄冰下的暗洞，剛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劍上，說它看見哪吒在云里融霜，霜氣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經(jīng)卷又像冰譜，最末行是'霜橋接行履'。"

話音未落，一道紅光突然從官道竄出，哪吒踩著風火輪在橋面的薄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尖槍的槍尖拖著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劍上，竟燃起朵藍紅相間的焰，焰心的紋路既像龍鱗又像冰紋，卻比往日里熾烈許多。"小爺在橋洞的石縫里藏了壇'融霜酒'！"他的混天綾突然飛出，纏住敖丙的手腕，兩人的綾帶在空中絞出個結(jié)，結(jié)上的冰火珠滴出兩滴水，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暈出"霜途"二字，"是用霜橋的冰、曉風的露、還有你我綾帶的線頭釀的，剛才我用火尖槍往石縫里捅，槍尖沾了點酒回來，酒液落在冰上，竟顯出條安全的橋路，路上的冰花都化作小小的劍穗——你看那焰。"藍紅焰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在空中拼出幅霜行圖，圖里浮出些熟悉的畫面：令狐沖在橋邊練劍，劍尖的軌跡劈開冰棱；任盈盈在茶寮撫琴，琴弦的顫動伴著霜落；方證大師在橋畔誦經(jīng)，經(jīng)聲凝成的光罩護著橋面，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經(jīng)隊伍的身影，在霜橋上并肩續(xù)行。

唐僧的經(jīng)卷突然在臂彎里發(fā)亮，他翻開末頁，混天綾纏著的橋石突然滲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處，立刻暈出幅畫：從寒霜橋到暖陽鎮(zhèn)的官道上，所有的薄冰處都被光點標出，光里的腳印踩在同條安全線，最深的足印里盛著殘霜，最淺的足印里浮著融水，畫的盡頭是茶寮的輪廓，寮前站著個燒茶的老漢，茶勺上纏著段混天綾，與唐僧經(jīng)卷上的流蘇遙遙相系。

"是霜心把險橋鋪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經(jīng)卷，橋石突然從流蘇上脫落，落在橋面的冰上，石周圍的碎冰突然凝成串冰珠，珠上的紋路都嵌著小小的佛印或劍痕，冰珠往官道的方向飄去，所過之處，冰面的融水都顯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發(fā)出嗡鳴，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順著冰珠的軌跡往官道淌去，酒液流過的地方，都開出藍紅相間的花。

沙僧的月牙鏟突然在橋欄旁顫動，鏟頭的沙粒涌出些銀色的汁液，在冰面凝成條蜿蜒的水帶，帶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動的銀魚，每條魚的嘴里都銜著片經(jīng)卷殘頁，殘頁上的字被汁液泡得發(fā)脹，漸漸顯出"行"字的輪廓。"是地脈引的'霜行路'。"他用鏟尖往水帶的盡頭指去，"那青年托貨郎捎來句話，說茶寮的門板上刻了段新文，說'佛踏霜而心愈凈，俠履冰而志愈堅，霜橋同渡，即是西天'——你看那魚群。"銀魚突然加速，往官道的方向游去，魚群掀起的銀浪里，顯出條被曉光照亮的官道，道旁的路碑上寫著"暖陽鎮(zhèn)"三字，碑座纏著混天綾的影子。

"該過橋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官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著的混天綾在霜光里劃出藍紅兩色的弧線，弧線掃過的地方，薄冰都自動融成水；八戒的酒葫蘆往腰間一塞，跟著冰珠的方向邁腿，橋面的腳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黃的光暈，光暈在霜氣里結(jié)成個小小的護橋陣；沙僧的月牙鏟拖著冰面的水帶，水帶所過之處，冰橋都顯出"霜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劍在前面開路，劍鞘的冰光與曉光相觸，凝成串冰珠燈，珠里映著茶寮的輪廓；哪吒的火尖槍在半空畫圈，槍影里的靈珠火與水帶相融，化作只金紅色的晨鴨，在官道前方引路，鴨蹼踩著的混天綾，正與冰珠連在一起。

霜橋的貨郎與送行的村民漸漸聚到橋頭，站在霜光里揮手，有老漢往悟空手里塞了根探冰杖，說"薄冰處可試探"；有村婦遞來些暖手爐，說"路上好御寒"；燒茶的老漢從官道走來，將件棉袍塞進唐僧手里，"這袍帶纏著混天綾，能擋橋上的寒風"，唐僧接過棉袍，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霜曉，寒霜橋前，見圣僧渡橋，金箍棒為橋柱，混天綾作橋繩，知江湖有霜有暖，心定即通。"襟帶的流蘇突然飛出段混天綾，與經(jīng)卷上的流蘇纏在一起，綾帶的兩端分別系著"霜"字與"暖"字，被曉風吹得獵獵作響，最后在霜光里同時化作"行"字。

曉光越來越烈，茶寮的輪廓漸漸被炊煙照亮，只有橋面的水帶還在閃爍，帶里的銀魚銜著經(jīng)卷殘頁，往隊伍的方向游來。悟**然扛著金箍棒跳上道旁的土坡，棒身往暖陽鎮(zhèn)的方向一指，棒身纏著的樂譜與車鈴相和，在曉空里回蕩："俺老孫活了這許多年，總算明白最厲害的不是七十二變，是能把七十二變的神通化作踏霜破冰的勇毅；最珍貴的不是取到真經(jīng)，是讓真經(jīng)的道理長在霜橋里，化作階，凝成欄，讓后來人在冰途上就把慈悲正氣刻進了骨頭里！"他火眼金睛掃過前方的官道，突然大笑，"你們看那路碑的刻痕，竟自己長出了混天綾的穗子，這才是江湖最好的霜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履冰里，引著你，護著你，比任何坦途都實在！"

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水帶里，化作顆最大的冰珠，珠里浮出些過往的霜影：通天河的冰渡，黑木崖的霜關(guān)，寒霜橋的續(xù)行，最后都化作此刻官道上的腳步聲。沙僧的月牙鏟在橋畔輕輕一點，鏟頭的沙粒凝成個小小的蓮臺，臺上的香火與曉光相和，在霜氣里彌漫成片暖光。敖丙與哪吒的混天綾突然往兩端飄，一端融入漸融的殘霜，一端化作暖陽鎮(zhèn)的炊煙，飄到中途，突然同時回頭，在霜光里拼出"同霜"二字。

唐僧裹著棉袍走在官道中央，經(jīng)卷在臂彎里輕顫，像在應(yīng)和著漸遠的橋鈴。寒霜橋的橋影在曉光里漸漸縮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霜橋版從身后傳來，琴音里少了幾分凜冽，多了些溫潤，最后與《心經(jīng)》的吟誦融在一起，在官道上織成張透明的網(wǎng)，網(wǎng)住的光點里，映著取經(jīng)隊伍與趕早人的笑臉，漸漸分不清誰是渡橋者，誰是守橋人。

日頭初升時，經(jīng)卷的末頁自動翻開，空白處浮出行字，是所有走過霜橋的人共同的筆跡："江湖霜橋接行履，佛俠同途向暖陽"，字跡剛顯，就被陽光映得發(fā)亮，像在說，所謂霜途，從來不是絕境，而是暖春的序章，是佛與俠在冰橋上更懂相攜，冰與火的相觸更懂相融，讓這段西去的路，在霜融的清冽里，愈發(fā)澄澈，愈發(f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