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江湖寒林接行旌
凝霜林的曉霧裹著松脂香,漫過覆雪的枝椏,在凍裂的土地上織出細碎的銀白。唐僧站在林口的老松樹下,經(jīng)卷在臂彎里凝著寒氣,末頁的混天綾流蘇纏著塊帶斧痕的松木片,木上的紋路一半是獸蹄痕一半是經(jīng)咒,風里混著《笑傲江湖曲》的殘韻與樵夫的斧聲,在林間撞出簌簌的響,驚得枝頭的冰棱驟然墜落,碎晶竟與雷音寺的琉璃頂冰相和。
"師父你看這木片。"悟空的聲音從松樹枝椏間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撥弄著串懸垂的冰掛,棒尖挑起的冰棱里浮出張臉,半是猴形半是清凜,"是'寒林片'的老件,木縫里藏著令狐沖的劍劈雪勢,木心里裹著方證大師的禪穿林意,剛才我用棒敲了敲,聽見片里傳出段林歌,既像敖丙的冰劍斷枝又像哪吒的火槍融雪,最奇的是木孔的繩痕,迎著曉光看竟與混天綾是同種路數(shù)——你聞這木味。"他突然躍到林口石階上,將木片湊到唐僧鼻端,"有松脂的清苦,還有經(jīng)紙的陳香,混在一起,像極了當年咱們在獅駝嶺穿林,劍影與經(jīng)聲撞在寒霧里的氣息。"
八戒蹲在松樹下的雪堆上,酒葫蘆往懷里一揣,竟騰起圈暖黃的光暈,光暈里浮出個烤火的胖漢,正給個拭劍的后生遞熱餅,后生的劍穗上纏著段混天綾,胖漢的餅屑落在炭火邊,像極了高老莊柴房的爐灰。"是葫蘆顯的'寒林影'。"他往光暈里丟了塊熏肉,九齒釘耙突然在地上劃出個圈,圈里的碎雪自動聚成個小小的寒林模型,模型的雪枝上映著些零碎的景:有高老莊的果林,有流沙河的柳岸,還有思過崖的雪崖,"那后生的劍意里有令狐沖的寒中銳,胖漢的神態(tài)里藏著我的實在,剛才我對著光暈喊'穿林',模型的雪地上突然顯出串腳印,印里的紋路凝成個'行'字,字的筆畫里纏著半段混天綾——你看這雪痕。"雪痕落在枯草上,立刻長出叢半白半綠的花,花瓣上的冰影里,映著花果山的冬林與雷音寺的梅林,兩影相疊竟像是同處寒林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鏟斜靠在老松的樹身,鏟頭的沙粒正順著融雪流動,在地面凝成張林途圖譜,圖上的凝霜林被圈成個瑩白的圓點,圓點往西行延伸出條光帶,帶旁的岔路都標著險易:"左三徑有雪坑"、"右五岔多斷木"、"中道通暖陽鎮(zhèn)",最醒目的標記旁畫著座山神廟,廟前堆著堆篝火,火繩纏著段混天綾。他正用手指沿著光帶劃動,沙粒突然躍起,在空中拼出串字:"寒林接旌,江湖向曉",字的筆畫里嵌著些細小的龍鱗與靈珠火燼,被林風拂得微微顫動,最后化作林蝶,往中道的方向飄去。
"是林脈引的'寒行路'。"沙僧往光帶盡頭撒了把經(jīng)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銀色的光點,順著圖譜往暖陽鎮(zhèn)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砍柴的老丈捎來句話,說山神廟的壁上畫著《佛俠共穿圖》,佛拄杖探雪,俠仗劍開路,兩人的腳下踩著同塊凍石,石邊纏著段混天綾,石底壓著顆冰火珠——你看那林蝶。"林蝶突然在松樹前聚成個"林"字,字的筆畫漸漸漫延,與遠處的林地連成一片,道旁的樹干上刻著些零碎的符號:有金箍棒化作的探路杖,有九齒釘耙變的破冰鏟,還有月牙鏟改的掃雪帚,符號在曉光里發(fā)亮,顯出"行"字的輪廓。
中道的深處突然騰起道藍紅色的雪霧,敖丙的冰魄劍斜靠在山神廟的門柱旁,劍鞘上凝結的冰珠在曉照里化作細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采藥的女子正將塊繡著林路的帕子系在松枝,帕角纏著段混天綾,曉風卷著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紋在晨光里融化,留下的水跡里浮出些奇怪的圖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撬棍,有九齒釘耙變的雪鏟,還有月牙鏟改的樹枝標,水跡在雪地上凍干,留下的印痕顯出"林"字。"任大小姐托夢說,這些帕子是來探路的。"他的龍角在曉光里泛著溫潤的藍光,聲音里帶著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綾是用東海冰絲和靈珠火絨織的,能顯出雪下的虛實,剛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劍上,說它看見哪吒在云里融雪,雪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經(jīng)卷又像林譜,最末行是'寒林接行旌'。"
話音未落,一道紅光突然從山神廟竄出,哪吒踩著風火輪在雪地上轉了個圈,火尖槍的槍尖拖著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劍上,竟燃起朵藍紅相間的焰,焰心的紋路既像龍鱗又像木紋,卻比往日里熾烈許多。"小爺在神龕的夾層里藏了壇'驅寒酒'!"他的混天綾突然飛出,纏住敖丙的手腕,兩人的綾帶在空中絞出個結,結上的冰火珠滴出兩滴水,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暈出"林途"二字,"是用松脂的香、雪水的清、還有你我綾帶的線頭釀的,剛才我用火尖槍往夾層里捅,槍尖沾了點酒回來,酒液落在地上,竟顯出條暖雪道,道上的冰粒都化作小小的劍穗——你看那焰。"藍紅焰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在空中拼出幅寒林圖,圖里浮出些熟悉的畫面:令狐沖在林間練劍,劍尖的軌跡劈開雪霧;任盈盈在廟內(nèi)撫琴,琴弦的顫動伴著松濤;方證大師在廟前誦經(jīng),經(jīng)聲凝成的光罩護著寒林,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經(jīng)隊伍的身影,在凝霜林口并肩待行。
唐僧的經(jīng)卷突然在臂彎里發(fā)亮,他翻開末頁,混天綾纏著的木片突然滲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處,立刻暈出幅畫:從凝霜林到暖陽鎮(zhèn)的中道上,所有的安全路徑都被光點標出,光里的腳印踏在同片寒林,最深的足印里盛著積雪,最淺的足印里浮著松針,畫的盡頭是山神廟的輪廓,廟前站著個引路的老丈,柴刀上纏著段混天綾,與唐僧經(jīng)卷上的流蘇遙遙相系。
"是林心把寒途變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經(jīng)卷,木片突然從流蘇上脫落,落在林口的雪地上,片周圍的碎木突然凝成串木珠,珠上的紋路都嵌著小小的佛印或劍痕,木珠往中道的方向飄去,所過之處,雪地上的足跡都顯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發(fā)出嗡鳴,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順著木珠的軌跡往中道淌去,酒液流過的地方,都開出藍紅相間的花。
沙僧的月牙鏟突然在樹身旁顫動,鏟頭的沙粒涌出些銀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條蜿蜒的液帶,帶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動的銀魚,每條魚的嘴里都銜著片經(jīng)卷殘頁,殘頁上的字被汁液泡得發(fā)脹,漸漸顯出"行"字的輪廓。"是地脈引的'林行路'。"他用鏟尖往液帶的盡頭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來句話,說山神廟的石碑上刻了段新文,說'佛踏雪而心愈凈,俠披霜而志愈堅,寒林同旌,即是西天'——你看那魚群。"銀魚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魚群掀起的銀浪里,顯出條被曉光照亮的林路,道旁的界石上寫著"暖陽鎮(zhèn)"三字,石縫纏著混天綾的影子。
"該入林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著的混天綾在曉光里劃出藍紅兩色的弧線,弧線掃過的地方,積雪都自動退開;八戒的酒葫蘆往腰間一塞,跟著木珠的方向邁腿,林口的腳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黃的光暈,光暈在寒氣里結成個小小的護林陣;沙僧的月牙鏟拖著地面的液帶,液帶所過之處,中道都顯出"林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劍在前面開路,劍鞘的冰光與曉光相觸,凝成串冰珠燈,珠里映著山神廟的輪廓;哪吒的火尖槍在半空畫圈,槍影里的靈珠火與液帶相融,化作只金紅色的山雀,在中道前方引路,雀爪抓著的混天綾,正與木珠連在一起。
林口的老丈與送行的樵夫漸漸聚過來,站在曉光里揮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張林路圖,說"險灘處都標清了";有農(nóng)婦遞來些熱餅,說"路上好御寒";引路的老丈從中道走來,將件羊皮襖塞進唐僧手里,"這襖帶纏著混天綾,能擋林里的寒風",唐僧接過皮襖,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霜曉,凝霜林前,見圣僧入林,金箍棒為探杖,混天綾作旌繩,知江湖有寒有暖,心堅即通。"襟帶的流蘇突然飛出段混天綾,與經(jīng)卷上的流蘇纏在一起,綾帶的兩端分別系著"寒"字與"暖"字,被林風吹得獵獵作響,最后在曉光里同時化作"行"字。
曉霧越來越淡,山神廟的輪廓漸漸被朝陽照亮,只有林口的液帶還在閃爍,帶里的銀魚銜著經(jīng)卷殘頁,往隊伍的方向游來。悟**然扛著金箍棒跳上山神廟的供臺,棒身往暖陽鎮(zhèn)的方向一指,棒身纏著的樂譜與松濤相和,在曉空里回蕩:"俺老孫活了這許多年,總算明白最厲害的不是七十二變,是能把七十二變的神通化作寒林尋路的韌勁;最珍貴的不是取到真經(jīng),是讓真經(jīng)的道理長在寒林里,化作火,凝成路,讓后來人在雪途上就把慈悲正氣刻進了骨頭里!"他火眼金睛掃過前方的林路,突然大笑,"你們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長出了混天綾的穗子,這才是江湖最好的林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足跡里,引著你,護著你,比任何坦途都實在!"
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帶里,化作顆最大的冰珠,珠里浮出些過往的林影:獅駝嶺的雪林,黑木崖的寒徑,凝霜林的入林,最后都化作此刻林路上的腳步聲。沙僧的月牙鏟在廟前輕輕一點,鏟頭的沙粒凝成個小小的蓮臺,臺上的香火與朝陽相和,在寒氣里彌漫成片暖光。敖丙與哪吒的混天綾突然往兩端飄,一端融入林間的霧靄,一端化作暖陽鎮(zhèn)的炊煙,飄到中途,突然同時回頭,在曉光里拼出"同林"二字。
唐僧披著羊皮襖走在林路中央,經(jīng)卷在臂彎里輕顫,像在應和著漸遠的斧聲。凝霜林的寒林在朝陽里漸漸縮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寒林版從身后傳來,琴音里少了幾分凜冽,多了些暖意,最后與《心經(jīng)》的吟誦融在一起,在林路上織成張透明的網(wǎng),網(wǎng)住的光點里,映著取經(jīng)隊伍與樵夫的笑臉,漸漸分不清誰是穿林者,誰是引路人。
日過三竿時,經(jīng)卷的末頁自動翻開,空白處浮出行字,是所有穿過此林的人共同的筆跡:"江湖寒林接行旌,佛俠同途向暖陽",字跡剛顯,就被陽光映得發(fā)亮,像在說,所謂寒途,從來不是絕境,而是暖意的序章,是佛與俠在寒林里更懂相攜,冰與火的相觸更懂相融,讓這段西去的路,在松濤的起伏里,愈發(fā)堅韌,愈發(f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