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江湖深谷續(xù)行樵

隱霧谷的山風裹著松濤，漫過陡峭的崖壁，在苔蘚遍布的石階上織出細碎的青綠。唐僧站在谷口的老松下，經(jīng)卷在臂彎里凝著山露，末頁的混天綾流蘇纏著塊帶斧痕的樹樁，木上的紋路一半是鑿印一半是經(jīng)咒，風里混著《笑傲江湖曲》的殘韻與樵夫的山歌，在谷澗間撞出悠悠的響，驚得枝頭的松果驟然墜落，果殼竟與雷音寺的木魚石相和。

"師父你看這樹樁。"悟空的聲音從松樹枝椏間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撥弄著懸垂的藤蘿，棒尖挑起的藤蔓里浮出張臉，半是猴形半是靈慧，"是'深谷樁'的老件，木縫里藏著令狐沖的劍劈柴勢，木心里裹著方證大師的禪穿谷意，剛才我用棒敲了敲，聽見樁里傳出段谷歌，既像敖丙的冰劍斷藤又像哪吒的火槍裂巖，最奇的是木樁的繩痕，迎著山霧看竟與混天綾是同種路數(shù)——你聞這木味。"他突然躍到谷口石階上，將樹樁湊到唐僧鼻端，"有松脂的清冽，還有經(jīng)紙的陳香，混在一起，像極了當年咱們在黃風嶺穿谷，劍影與經(jīng)聲撞在山霧里的氣息。"

八戒蹲在松下的石碾旁，酒葫蘆往懷里一揣，竟騰起圈暖黃的光暈，光暈里浮出個歇腳的胖樵夫，正給個磨劍的后生遞糙餅，后生的劍穗上纏著段混天綾，胖樵夫的餅渣落在石碾縫，像極了高老莊柴房的谷糠屑。"是葫蘆顯的'深谷影'。"他往光暈里丟了塊腌肉，九齒釘耙突然在地上劃出個圈，圈里的碎石自動聚成個小小的山谷模型，模型的棧道上映著些零碎的景：有高老莊的后山，有流沙河的峽谷，還有思過崖的深澗，"那后生的劍意里有令狐沖的險中穩(wěn)，胖樵夫的神態(tài)里藏著我的實在，剛才我對著光暈喊'入谷'，模型的谷霧突然散開，霧隙的紋路凝成個'行'字，字的筆畫里纏著半段混天綾——你看這斧痕。"斧痕落在蕨葉上，立刻長出叢半青半紫的花，花瓣上的山影里，映著花果山的溪谷與雷音寺的竹林，兩影相疊竟像是同處深谷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鏟斜靠在老松的樹身，鏟頭的沙粒正順著山溪流動，在地面凝成張谷途圖譜，圖上的隱霧谷被圈成個碧青的圓點，圓點往西行延伸出條光帶，帶旁的險徑都標著警示："左岔有飛石"、"右澗多滑苔"、"中道通云棲鎮(zhèn)"，最醒目的標記旁插著桿砍柴幡，幡繩纏著段混天綾。他正用手指沿著光帶劃動，沙粒突然躍起，在空中拼出串字："深谷續(xù)樵，江湖向午"，字的筆畫里嵌著些細小的龍鱗與靈珠火燼，被山風吹得微微顫動，最后化作谷蝶，往中道的方向飄去。

"是谷脈引的'險谷行'。"沙僧往光帶盡頭撒了把經(jīng)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銀色的光點，順著圖譜往云棲鎮(zhèn)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采藥的老丈捎來句話，說砍柴幡的旗面畫著《佛俠共谷圖》，佛拄杖探路，俠仗劍劈棘，兩人的腳下踩著同塊巖頭，巖邊纏著段混天綾，巖底壓著顆冰火珠——你看那谷蝶。"谷蝶突然在松下聚成個"谷"字，字的筆畫漸漸漫延，與遠處的谷道連成一片，道旁的崖壁上刻著些零碎的符號：有金箍棒化作的撬棍，有九齒釘耙變的鑿子，還有月牙鏟改的砍刀，符號在山霧里發(fā)亮，顯出"行"字的輪廓。

中道的谷深處突然騰起道藍紅色的霧靄，敖丙的冰魄劍斜靠在谷口的崖柱旁，劍鞘上凝結的冰珠在山光里化作細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采藥的女子正將塊繡著谷路的帕子系在松枝，帕角纏著段混天綾，山風卷著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紋在山霧里融化，留下的水跡里浮出些奇怪的圖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攀藤，有九齒釘耙變的石階，還有月牙鏟改的扶手，水跡在苔石上曬干，留下的印痕顯出"谷"字。"任大小姐托夢說，這些帕子是來指谷的。"他的龍角在山霧里泛著溫潤的藍光，聲音里帶著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綾是用東海冰絲和靈珠火絨織的，能顯出暗礁的位置，剛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劍上，說它看見哪吒在云里探谷，谷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經(jīng)卷又像谷譜，最末行是'深谷續(xù)行樵'。"

話音未落，一道紅光突然從谷內竄出，哪吒踩著風火輪在崖壁間轉了個圈，火尖槍的槍尖拖著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劍上，竟燃起朵藍紅相間的焰，焰心的紋路既像龍鱗又像巖紋，卻比往日里熾烈許多。"小爺在崖洞的石縫藏了壇'壯膽酒'！"他的混天綾突然飛出，纏住敖丙的手腕，兩人的綾帶在空中絞出個結，結上的冰火珠滴出兩滴水，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暈出"谷途"二字，"是用谷泥的青、松根的褐、還有你我綾帶的線頭釀的，剛才我用火尖槍往石縫里捅，槍尖沾了點酒回來，酒液落在地上，竟顯出條安全谷道，道上的碎石都化作小小的劍穗——你看那焰。"藍紅焰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在空中拼出幅深谷圖，圖里浮出些熟悉的畫面：令狐沖在谷中練劍，劍尖的軌跡劈開荊棘；任盈盈在崖洞撫琴，琴弦的顫動伴著泉聲；方證大師在松下誦經(jīng)，經(jīng)聲凝成的光罩護著深谷，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經(jīng)隊伍的身影，在隱霧谷口并肩待行。

唐僧的經(jīng)卷突然在臂彎里發(fā)亮，他翻開末頁，混天綾纏著的樹樁突然滲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處，立刻暈出幅畫：從隱霧谷到云棲鎮(zhèn)的谷道上，所有的通路都被光點標出，光里的腳印踏在同片幽谷，最深的足印里盛著巖屑，最淺的足印里浮著松針，畫的盡頭是砍柴幡的輪廓，幡旁站著個背簍的老丈，簍繩上纏著段混天綾，與唐僧經(jīng)卷上的流蘇遙遙相系。

"是谷心把險途變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經(jīng)卷，樹樁突然從流蘇上脫落，落在谷口的苔石上，樁周圍的碎木突然凝成串木珠，珠上的紋路都嵌著小小的佛印或劍痕，木珠往中道的方向飄去，所過之處，谷道的足跡都顯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發(fā)出嗡鳴，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順著木珠的軌跡往中道淌去，酒液流過的地方，都開出藍紅相間的花。

沙僧的月牙鏟突然在樹身旁顫動，鏟頭的沙粒涌出些銀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條蜿蜒的液帶，帶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動的銀魚，每條魚的嘴里都銜著片經(jīng)卷殘頁，殘頁上的字被汁液泡得發(fā)脹，漸漸顯出"行"字的輪廓。"是地脈引的'谷行路'。"他用鏟尖往液帶的盡頭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來句話，說崖壁的石碑上刻了段新文，說'佛穿谷而心愈靜，俠劈棘而志愈堅，深谷同樵，即是西天'——你看那魚群。"銀魚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魚群掀起的銀浪里，顯出條被山光照亮的谷道，道旁的界石上寫著"云棲鎮(zhèn)"三字，石縫纏著混天綾的影子。

"該入谷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著的混天綾在山光里劃出藍紅兩色的弧線，弧線掃過的地方，荊棘都自動退開；八戒的酒葫蘆往腰間一塞，跟著木珠的方向邁腿，谷口的腳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黃的光暈，光暈在山霧里結成個小小的護谷陣；沙僧的月牙鏟拖著地面的液帶，液帶所過之處，谷道都顯出"谷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劍在前面開路，劍鞘的冰光與山光相觸，凝成串冰珠燈，珠里映著砍柴幡的輪廓；哪吒的火尖槍在半空畫圈，槍影里的靈珠火與液帶相融，化作只金紅色的山鷹，在谷道前方引路，鷹爪抓著的混天綾，正與木珠連在一起。

谷口的老丈與送行的樵夫漸漸聚過來，站在山光里揮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張谷路圖，說"陡崖處都標清了"；有村姑遞來些野果，說"路上好解渴"；背簍的老丈從中道走來，將根探路杖塞進唐僧手里，"這杖繩纏著混天綾，能探知松動的石塊"，唐僧接過路杖，杖頭突然顯出些字："某年山午，隱霧谷前，見圣僧入谷，金箍棒為劈棘桿，混天綾作攀繩，知江湖有險有平，心定即通。"杖帶的流蘇突然飛出段混天綾，與經(jīng)卷上的流蘇纏在一起，綾帶的兩端分別系著"險"字與"平"字，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最后在山光里同時化作"行"字。

日頭越來越烈，砍柴幡的輪廓漸漸被山霧籠罩，只有谷口的液帶還在閃爍，帶里的銀魚銜著經(jīng)卷殘頁，往隊伍的方向游來。悟**然扛著金箍棒跳上崖邊的老松，棒身往云棲鎮(zhèn)的方向一指，棒身纏著的樂譜與泉聲相和，在谷空里回蕩："俺老孫活了這許多年，總算明白最厲害的不是七十二變，是能把七十二變的神通化作深谷穿行的定力；最珍貴的不是取到真經(jīng)，是讓真經(jīng)的道理長在幽谷里，化作階，凝成路，讓后來人在險谷上就把慈悲正氣刻進了骨頭里！"他火眼金睛掃過前方的谷道，突然大笑，"你們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長出了混天綾的穗子，這才是江湖最好的谷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山心里，引著你，護著你，比任何坦途都實在！"

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帶里，化作顆最大的露珠，珠里浮出些過往的谷影：黃風嶺的幽谷，黑木崖的險澗，隱霧谷的入谷，最后都化作此刻谷道上的腳步聲。沙僧的月牙鏟在松下輕輕一點，鏟頭的沙粒凝成個小小的蓮臺，臺上的香火與日光相和，在山霧里彌漫成片暖光。敖丙與哪吒的混天綾突然往兩端飄，一端融入繚繞的谷霧，一端化作云棲鎮(zhèn)的炊煙，飄到中途，突然同時回頭，在山光里拼出"同谷"二字。

唐僧拄著探路杖走在谷道中央，經(jīng)卷在臂彎里輕顫，像在應和著漸遠的山歌。隱霧谷的深谷在山霧里漸漸縮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深谷版從身后傳來，琴音里少了幾分險峻，多了些平和，最后與《心經(jīng)》的吟誦融在一起，在谷道上織成張透明的網(wǎng)，網(wǎng)住的光點里，映著取經(jīng)隊伍與樵夫的笑臉，漸漸分不清誰是穿谷者，誰是引路樵。

日過中天時，經(jīng)卷的末頁自動翻開，空白處浮出行字，是所有穿過此谷的人共同的筆跡："江湖深谷續(xù)行樵，佛俠同途向云棲"，字跡剛顯，就被陽光映得發(fā)亮，像在說，所謂幽谷，從來不是困局，而是心性的磨礪，是佛與俠在深谷里更懂相攜，冰與火的相觸更懂相融，讓這段西去的路，在松濤的起伏里，愈發(fā)沉穩(wěn)，愈發(f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