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江湖云渡續(xù)行舟

暮云渡的夜霧裹著水汽，漫過系舟的木樁，在青石板鋪就的渡頭織出細碎的銀輝。唐僧站在渡邊的老榕樹下，經(jīng)卷在臂彎里凝著夜露，末頁的混天綾流蘇纏著塊帶舟痕的木牌，牌上的紋路一半是槳劃一半是經(jīng)咒，風里混著《笑傲江湖曲》的殘韻與渡夫的號子聲，在船篷間撞出嘩嘩的響，驚得榕梢的漁火驟然搖曳，火光竟與雷音寺的琉璃燈相和。

"師父你看這木牌。"悟空的聲音從榕樹枝椏間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撥弄著懸垂的漁網(wǎng)，棒尖挑起的網(wǎng)眼顫動處露出半張臉，半是猴形半是機警，"是'云渡舟'的老件，木縫里藏著令狐沖的劍劈浪勢，木心里裹著方證大師的禪濟渡意，剛才我用棒敲了敲，聽見牌里傳出段渡歌，既像敖丙的冰劍鑿木又像哪吒的火槍燎舟，最奇的是木孔的繩痕，迎著漁火看竟與混天綾是同種路數(shù)——你聞這木味。"他突然躍到渡頭第一級石階，將木牌湊到唐僧鼻端，"有桐油的醇厚，還有經(jīng)紙的陳香，混在一起，像極了當年咱們在流沙河渡河，劍影與經(jīng)聲撞在木筏上的氣息。"

八戒蹲在榕樹下的酒壇旁，酒葫蘆往懷里一揣，竟騰起圈暖黃的光暈，光暈里浮出個補帆的胖渡夫，正給個拭劍的后生遞水囊，后生的劍穗上纏著段混天綾，胖渡夫的麻繩落在石臼邊，像極了高老莊渡口的繩痕。"是葫蘆顯的'云渡影'。"他往光暈里丟了塊米糕，九齒釘耙突然在地上劃出個圈，圈里的碎木自動聚成個小小的暮云渡模型，模型的渡道上映著些零碎的景：有高老莊的望月橋，有流沙河的待渡亭，還有思過崖的穿云渡，"那后生的劍意里有令狐沖的險中穩(wěn)，胖渡夫的神態(tài)里藏著我的實在，剛才我對著光暈喊'登舟'，模型的云燈突然明滅，燈紋的紋路凝成個'行'字，字的筆畫里纏著半段混天綾——你看這舟痕。"舟痕落在榕葉上，立刻長出叢半綠半銀的花，花瓣上的渡影里，映著花果山的通海舟與雷音寺的慈航船，兩影相疊竟像是同處云渡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鏟斜靠在老榕的樹身，鏟頭的沙粒正順著夜露流動，在地面凝成張渡途圖譜，圖上的暮云渡被圈成個靛藍的圓點，圓點往西行延伸出條光帶，帶旁的水灣都標著渡況："左灣多暗礁"、"右灣藏漩渦"、"中道通晚照灘"，最醒目的標記旁泊著艘烏篷船，船繩纏著段混天綾。他正用手指沿著光帶劃動，沙粒突然躍起，在空中拼出串字："云渡續(xù)舟，江湖向曉"，字的筆畫里嵌著些細小的龍鱗與靈珠火燼，被渡風拂得微微顫動，最后化作渡蝶，往中道的方向飄去。

"是渡脈引的'穿渡路'。"沙僧往光帶盡頭撒了把經(jīng)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銀色的光點，順著圖譜往晚照灘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渡的老梢公捎來句話，說船板的背面刻了段《佛俠共渡圖》，佛執(zhí)經(jīng)登舟，俠仗劍護渡，兩人的腳下踩著同塊云紋石，石邊纏著段混天綾，石底壓著顆冰火珠——你看那渡蝶。"渡蝶突然在榕前聚成個"渡"字，字的筆畫漸漸漫延，與遠處的水面連成一片，道旁的船樁上刻著些零碎的符號：有金箍棒化作的篙竿，有九齒釘耙變的錨鏈，還有月牙鏟改的櫓柄，符號在漁火里發(fā)亮，顯出"行"字的輪廓。

中道的渡心突然騰起道藍紅色的水霧，敖丙的冰魄劍斜靠在第一艘烏篷船的船舷，劍鞘上凝結(jié)的冰珠在漁火里化作細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收網(wǎng)的小童正將塊繡著渡路的帕子系在榕枝，帕角纏著段混天綾，渡風卷著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紋在水霧里融化，留下的水跡里浮出些奇怪的圖案：有金箍棒化作的船桅，有九齒釘耙變的艙板，還有月牙鏟改的舵盤，水跡在渡頭的石板上凍干，留下的印痕顯出"渡"字。"任大小姐托夢說，這些帕子是來引舟的。"他的龍角在漁火里泛著溫潤的藍光，聲音里帶著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綾是用東海冰絲和靈珠火絨織的，能跟著潮信轉(zhuǎn)，剛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劍上，說它看見哪吒在云里探渡，渡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經(jīng)卷又像渡譜，最末行是'云渡續(xù)行舟'。"

話音未落，一道紅光突然從晚照灘竄出，哪吒踩著風火輪在渡頭空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尖槍的槍尖拖著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劍上，竟燃起朵藍紅相間的焰，焰心的紋路既像龍鱗又像木紋，卻比往日里熾烈許多。"小爺在船底的暗艙藏了壇'濟川酒'！"他的混天綾突然飛出，纏住敖丙的手腕，兩人的綾帶在空中絞出個結(jié)，結(jié)上的冰火珠滴出兩滴水，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暈出"渡途"二字，"是用渡土的褐、桐油的黃、還有你我綾帶的線頭釀的，剛才我用火尖槍往暗艙里捅，槍尖沾了點酒回來，酒液落在地上，竟顯出條水痕路，路上的跳板都化作小小的劍穗——你看那焰。"藍紅焰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在空中拼出幅暮云渡圖，圖里浮出些熟悉的畫面：令狐沖在渡外練劍，劍尖的軌跡劈開夜霧；任盈盈在晚照灘撫琴，琴弦的顫動伴著號子；方證大師在榕下誦經(jīng)，經(jīng)聲凝成的光罩護著暮云渡，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經(jīng)隊伍的身影，在云渡前并肩待渡。

唐僧的經(jīng)卷突然在臂彎里發(fā)亮，他翻開末頁，混天綾纏著的木牌突然滲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處，立刻暈出幅畫：從暮云渡到晚照灘的水面上，所有的通路都被光點標出，光里的腳印踏在同塊船板，最深的足印里盛著木屑，最淺的足印里浮著水沫，畫的盡頭是烏篷船的輪廓，船旁站著個撐篙的老梢公，船繩上纏著段混天綾，與唐僧經(jīng)卷上的流蘇遙遙相系。

"是渡心把迷津變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經(jīng)卷，木牌突然從流蘇上脫落，落在渡頭的石板上，牌周圍的碎木突然凝成串木珠，珠上的紋路都嵌著小小的佛印或劍痕，木珠往中道的方向飄去，所過之處，渡道的石縫都顯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發(fā)出嗡鳴，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順著木珠的軌跡往中道淌去，酒液流過的地方，都開出藍紅相間的花。

沙僧的月牙鏟突然在樹身旁顫動，鏟頭的沙粒涌出些銀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條蜿蜒的液帶，帶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動的銀魚，每條魚的嘴里都銜著片經(jīng)卷殘頁，殘頁上的字被汁液泡得發(fā)脹，漸漸顯出"行"字的輪廓。"是水脈引的'渡行路'。"他用鏟尖往液帶的盡頭指去，"那青年托老梢公捎來句話，說云紋石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說'佛駕舟而心愈慈，俠護渡而志愈堅，云渡同舟，即是西天'——你看那魚群。"銀魚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魚群掀起的銀浪里，顯出條被漁火照亮的渡路，道旁的航標上寫著"晚照灘"三字，標繩纏著混天綾的影子。

"該登船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著的混天綾在漁火里劃出藍紅兩色的弧線，弧線掃過的地方，漩渦都自動平復；八戒的酒葫蘆往腰間一塞，跟著木珠的方向邁腿，渡頭的腳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黃的光暈，光暈在水霧里結(jié)成個小小的護渡陣；沙僧的月牙鏟拖著地面的液帶，液帶所過之處，暮云渡都顯出"渡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劍在前面開路，劍鞘的冰光與漁火相觸，凝成串冰珠燈，珠里映著烏篷船的輪廓；哪吒的火尖槍在半空畫圈，槍影里的靈珠火與液帶相融，化作只金紅色的漁鷗，在渡路前方引路，鷗爪抓著的混天綾，正與木珠連在一起。

渡頭的老梢公與送行的渡客漸漸聚過來，站在漁火里拱手，有老梢公往悟空手里塞張水路圖，說"險灘處都標清了"；有小童遞來些燈油，說"夜里好照航"；撐篙的老梢公從中道走來，將件防濕油衣塞進唐僧手里，"這油衣里襯著混天綾，能擋浪花的濺"，唐僧接過油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夜霧，暮云渡頭，見圣僧登舟，金箍棒為護舟杖，混天綾作系船繩，知江湖有渡有航，心慈即通。"油衣的流蘇突然飛出段混天綾，與經(jīng)卷上的流蘇纏在一起，綾帶的兩端分別系著"渡"字與"航"字，被渡風吹得獵獵作響，最后在漁火里同時化作"行"字。

夜色越來越深，烏篷船的輪廓漸漸被水霧籠罩，只有渡頭的液帶還在閃爍，帶里的銀魚銜著經(jīng)卷殘頁，往隊伍的方向游來。悟**然扛著金箍棒跳上船頭的桅桿，棒身往晚照灘的方向一指，棒身纏著的樂譜與號子聲相和，在渡空里回蕩："俺老孫活了這許多年，總算明白最厲害的不是七十二變，是能把七十二變的神通化作云渡駕舟的慈悲；最珍貴的不是取到真經(jīng)，是讓真經(jīng)的道理長在船板上，化作舟，凝成路，讓后來人在暮云渡就把慈悲正氣刻進了骨頭里！"他火眼金睛掃過前方的水面，突然大笑，"你們看那航標的刻痕，竟自己長出了混天綾的穗子，這才是江湖最好的水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浪濤里，載著你，護著你，比任何坦途都實在！"

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帶里，化作顆最大的水珠，珠里浮出些過往的渡影：流沙河的初渡，黑木崖的夜渡，暮云渡的續(xù)舟，最后都化作此刻渡路上的腳步聲。沙僧的月牙鏟在榕樹下輕輕一點，鏟頭的沙粒凝成個小小的蓮臺，臺上的香火與漁火相和，在水霧里彌漫成片暖光。敖丙與哪吒的混天綾突然往兩端飄，一端融入沉沉的夜色，一端化作晚照灘的燈火，飄到中途，突然同時回頭，在漁火里拼出"同渡"二字。

唐僧披著油衣走在船板中央，經(jīng)卷在臂彎里輕顫，像在應和著漸遠的號子聲。暮云渡的水面在夜霧里漸漸縮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云渡版從身后傳來，琴音里少了幾分湍急，多了些悠緩，最后與《心經(jīng)》的吟誦融在一起，在渡頭織成張透明的網(wǎng)，網(wǎng)住的光點里，映著取經(jīng)隊伍與渡客的笑臉，漸漸分不清誰是乘船者，誰是擺渡人。

月落中流時，經(jīng)卷的末頁自動翻開，空白處浮出行字，是所有渡此河的人共同的筆跡："江湖云渡續(xù)行舟，佛俠同乘向晚灘"，字跡剛顯，就被漁火映得發(fā)亮，像在說，所謂云渡，從來不是孤舟的漂泊，而是共航的慈悲，是佛與俠在浪濤里更懂相攜，冰與火的相觸更懂相融，讓這段西去的路，在舟楫的搖蕩里，愈發(fā)慈悲，愈發(f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