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江湖霞澗續(xù)行霧
落霞澗的暮霧裹著蘭香,漫過蜿蜒的澗道,在青石板鋪就的澗岸織出細碎的紫藍。唐僧站在澗前的老梅樹下,經(jīng)卷在臂彎里凝著霧露,末頁的混天綾流蘇纏著塊帶霧痕的玉璋,璋上的紋路一半是霧蝕一半是經(jīng)咒,風(fēng)里混著《笑傲江湖曲》的殘韻與采藥人的晚唱,在石潭間撞出泠泠的響,驚得梅梢的夜蛾驟然振翅,翅影竟與雷音寺的玉露盞相和。
"師父你看這玉璋。"悟空的聲音從梅樹枝椏間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撥弄著懸垂的霧幡,棒尖挑起的幡角翻卷處露出半張臉,半是猴形半是清透,"是'霞澗霧'的老件,璋縫里藏著令狐沖的劍穿霧勢,璋心里裹著方證大師的禪融霧意,剛才我用棒敲了敲,聽見璋里傳出段澗歌,既像敖丙的冰劍裁霧又像哪吒的火槍燎靄,最奇的是璋孔的繩痕,迎著暮霧看竟與混天綾是同種路數(shù)——你聞這璋味。"他突然躍到澗口第一塊探霧石,將玉璋湊到唐僧鼻端,"有蘭草的清芬,還有經(jīng)紙的陳香,混在一起,像極了當(dāng)年咱們在黃風(fēng)嶺穿澗,劍影與經(jīng)聲撞在霧靄的氣息。"
八戒蹲在梅樹下的藥簍旁,酒葫蘆往懷里一揣,竟騰起圈暖黃的光暈,光暈里浮出個曬藥的胖藥婆,正給個拭劍的后生遞藥茶,后生的劍穗上纏著段混天綾,胖藥婆的藥杵落在石灶邊,像極了高老莊后山的藥痕。"是葫蘆顯的'霞澗影'。"他往光暈里丟了塊茯苓糕,九齒釘耙突然在地上劃出個圈,圈里的碎玉自動聚成個小小的落霞澗模型,模型的澗岸上映著些零碎的景:有高老莊的迷霧溪,有流沙河的穿霧灘,還有思過崖的凝霞洞,"那后生的劍意里有令狐沖的霧中銳,胖藥婆的神態(tài)里藏著我的實在,剛才我對著光暈喊'入澗',模型的霧燈突然明滅,燈紋的紋路凝成個'行'字,字的筆畫里纏著半段混天綾——你看這霧痕。"霧痕落在梅葉上,立刻長出叢半紫半白的花,花瓣上的澗影里,映著花果山的穿霧峰與雷音寺的凝霧壁,兩影相疊竟像是同處霞澗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鏟斜靠在老梅的樹身,鏟頭的沙粒正順著霧露流動,在地面凝成張澗途圖譜,圖上的落霞澗被圈成個紫藍的圓點,圓點往西行延伸出條光帶,帶旁的岔澗都標(biāo)著霧況:"左澗多瘴氣"、"右澗藏深潭"、"中道通霽月谷",最醒目的標(biāo)記旁立著座霧神龕,龕繩纏著段混天綾。他正用手指沿著光帶劃動,沙粒突然躍起,在空中拼出串字:"霞澗續(xù)霧,江湖向曉",字的筆畫里嵌著些細小的龍鱗與靈珠火燼,被澗風(fēng)吹得微微顫動,最后化作澗蝶,往中道的方向飄去。
"是澗脈引的'穿霧路'。"沙僧往光帶盡頭撒了把經(jīng)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銀色的光點,順著圖譜往霽月谷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澗的老藥農(nóng)捎來句話,說霧紋石的背面刻了段《佛俠共澗圖》,佛執(zhí)經(jīng)穿霧,俠仗劍護霧,兩人的腳下踩著同塊霧紋石,石邊纏著段混天綾,石底壓著顆冰火珠——你看那澗蝶。"澗蝶突然在梅前聚成個"澗"字,字的筆畫漸漸漫延,與遠處的澗道連成一片,道旁的石崖上刻著些零碎的符號:有金箍棒化作的探霧杖,有九齒釘耙變的撥霧耙,還有月牙鏟改的測霧鏟,符號在暮霧里發(fā)亮,顯出"行"字的輪廓。
中道的澗心突然騰起道藍紅色的霧靄,敖丙的冰魄劍斜靠在第一塊霧紋石旁,劍鞘上凝結(jié)的冰珠在暮霧里化作細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采藥的小童正將塊繡著澗路的帕子系在梅枝,帕角纏著段混天綾,澗風(fēng)卷著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紋在霧靄里融化,留下的水跡里浮出些奇怪的圖案:有金箍棒化作的霧幢,有九齒釘耙變的霧碾,還有月牙鏟改的霧勺,水跡在澗岸的石板上曬干,留下的印痕顯出"澗"字。"任大小姐托夢說,這些帕子是來引霧的。"他的龍角在暮霧里泛著溫潤的藍光,聲音里帶著些幽清,"帕上的混天綾是用東海冰絲和靈珠火絨織的,能跟著霧流轉(zhuǎn),剛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劍上,說它看見哪吒在云里探澗,澗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經(jīng)卷又像霧譜,最末行是'霞澗續(xù)行霧'。"
話音未落,一道紅光突然從霽月谷竄出,哪吒踩著風(fēng)火輪在澗口空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尖槍的槍尖拖著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劍上,竟燃起朵藍紅相間的焰,焰心的紋路既像龍鱗又像霧紋,卻比往日里熾烈許多。"小爺在霧紋石的暗洞藏了壇'穿霧酒'!"他的混天綾突然飛出,纏住敖丙的手腕,兩人的綾帶在空中絞出個結(jié),結(jié)上的冰火珠滴出兩滴水,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暈出"澗途"二字,"是用澗土的褐、霧砂的白、還有你我綾帶的線頭釀的,剛才我用火尖槍往暗洞里捅,槍尖沾了點酒回來,酒液落在地上,竟顯出條霧痕路,路上的霧燈都化作小小的劍穗——你看那焰。"藍紅焰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在空中拼出幅落霞澗圖,圖里浮出些熟悉的畫面:令狐沖在澗外練劍,劍尖的軌跡劈開霧靄;任盈盈在霽月谷撫琴,琴弦的顫動伴著晚唱;方證大師在梅下打坐,經(jīng)聲凝成的光罩護著落霞澗,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經(jīng)隊伍的身影,在霞澗前并肩待行。
唐僧的經(jīng)卷突然在臂彎里發(fā)亮,他翻開末頁,混天綾纏著的玉璋突然滲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處,立刻暈出幅畫:從落霞澗到霽月谷的澗道間,所有的通路都被光點標(biāo)出,光里的腳印踏在同塊澗土,最深的足印里盛著璋屑,最淺的足印里浮著霧砂,畫的盡頭是霧神龕的輪廓,龕旁站著個采藥的老藥農(nóng),龕繩上纏著段混天綾,與唐僧經(jīng)卷上的流蘇遙遙相系。
"是澗心把迷霧變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經(jīng)卷,玉璋突然從流蘇上脫落,落在澗口的石板上,璋周圍的碎玉突然凝成串璋珠,珠上的紋路都嵌著小小的佛印或劍痕,璋珠往中道的方向飄去,所過之處,澗道的石縫都顯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發(fā)出嗡鳴,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順著璋珠的軌跡往中道淌去,酒液流過的地方,都開出藍紅相間的花。
沙僧的月牙鏟突然在樹身旁顫動,鏟頭的沙粒涌出些銀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條蜿蜒的液帶,帶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動的銀魚,每條魚的嘴里都銜著片經(jīng)卷殘頁,殘頁上的字被汁液泡得發(fā)脹,漸漸顯出"行"字的輪廓。"是水脈引的'霧行路'。"他用鏟尖往液帶的盡頭指去,"那青年托老藥農(nóng)捎來句話,說霧紋石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說'佛穿霧而心愈澈,俠護霧而志愈清,霞澗同霧,即是西天'——你看那魚群。"銀魚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魚群掀起的銀浪里,顯出條被暮霧照亮的澗路,道旁的界碑上寫著"霽月谷"三字,碑縫纏著混天綾的影子。
"該穿霧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著的混天綾在暮霧里劃出藍紅兩色的弧線,弧線掃過的地方,瘴氣都自動消散;八戒的酒葫蘆往腰間一塞,跟著璋珠的方向邁腿,澗口的腳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黃的光暈,光暈在霧靄里結(jié)成個小小的護澗陣;沙僧的月牙鏟拖著地面的液帶,液帶所過之處,落霞澗都顯出"霧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劍在前面開路,劍鞘的冰光與暮霧相觸,凝成串冰珠燈,珠里映著霧神龕的輪廓;哪吒的火尖槍在半空畫圈,槍影里的靈珠火與液帶相融,化作只金紅色的畫眉,在澗路前方引路,畫眉爪抓著的混天綾,正與璋珠連在一起。
澗口的老藥農(nóng)與送行的采藥人漸漸聚過來,站在暮霧里拱手,有老藥農(nóng)往悟空手里塞張霧路圖,說"瘴氣處都標(biāo)清了";有藥童遞來些解毒丹,說"霧深好防身";采藥的老藥農(nóng)從中道走來,將件防霧濕的蓑衣塞進唐僧手里,"這蓑衣里襯著混天綾,能擋澗霧的浸",唐僧接過蓑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暮霧,落霞澗口,見圣僧穿霧,金箍棒為探霧杖,混天綾作系龕繩,知江湖有霧有霽,心澈即通。"蓑衣的流蘇突然飛出段混天綾,與經(jīng)卷上的流蘇纏在一起,綾帶的兩端分別系著"霧"字與"霽"字,被澗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最后在暮霧里同時化作"行"字。
夜色越來越濃,霧神龕的輪廓漸漸被濃霧籠罩,只有澗口的液帶還在閃爍,帶里的銀魚銜著經(jīng)卷殘頁,往隊伍的方向游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跳上塊臨澗的巨石,棒身往霽月谷的方向一指,棒身纏著的樂譜與晚唱聲相和,在澗空里回蕩:"俺老孫活了這許多年,總算明白最厲害的不是七十二變,是能把七十二變的神通化作霞澗穿霧的通透;最珍貴的不是取到真經(jīng),是讓真經(jīng)的道理長在霧靄里,化作霧,凝成路,讓后來人在落霞澗就把慈悲正氣刻進了骨頭里!"他火眼金睛掃過前方的澗路,突然大笑,"你們看那界碑的刻痕,竟自己長出了混天綾的穗子,這才是江湖最好的霧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霧流里,引著你,護著你,比任何坦途都實在!"
八戒的酒葫蘆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帶里,化作顆最大的霧珠,珠里浮出些過往的澗影:黃風(fēng)嶺的穿霧,黑木崖的破霧,落霞澗的續(xù)霧,最后都化作此刻澗路上的腳步聲。沙僧的月牙鏟在梅樹下輕輕一點,鏟頭的沙粒凝成個小小的蓮臺,臺上的香火與暮霧相和,在濃霧里彌漫成片暖光。敖丙與哪吒的混天綾突然往兩端飄,一端融入漸深的夜色,一端化作霽月谷的燈火,飄到中途,突然同時回頭,在暮霧里拼出"同霧"二字。
唐僧披著蓑衣走在澗路中央,經(jīng)卷在臂彎里輕顫,像在應(yīng)和著漸遠的晚唱聲。落霞澗的澗道在霧靄里漸漸舒展,《笑傲江湖曲》的霞澗版從身后傳來,琴音里少了幾分幽迷,多了些清透,最后與《心經(jīng)》的吟誦融在一起,在澗道上織成張透明的網(wǎng),網(wǎng)住的光點里,映著取經(jīng)隊伍與采藥人的笑臉,漸漸分不清誰是穿霧者,誰是伴霧人。
月上澗脊時,經(jīng)卷的末頁自動翻開,空白處浮出行字,是所有踏過此澗的人共同的筆跡:"江湖霞澗續(xù)行霧,佛俠同穿向月谷",字跡剛顯,就被月光映得發(fā)亮,像在說,所謂霞澗,從來不是孤穿的迷霧,而是共赴的澄澈,是佛與俠在霧靄里更懂相攜,冰與火的相觸更懂相融,讓這段西去的路,在霧流的滌蕩里,愈發(fā)清透,愈發(f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