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笑傲錄

第348章：江湖駝載經(jīng)卷聲

西域的商道總帶著些喧囂與虔誠交織的綿長。當谷雨的駝鈴漫過玉門關的烽燧，整條絲路便像浸在葡萄釀的琥珀里，胡商的算盤珠響與經(jīng)卷的翻動相和，時而聚成《笑傲江湖曲》的異域調(diào)子，時而散作《華嚴經(jīng)》的圓融吟誦。最繁華的"聚寶棧"外，波斯商隊的銀彎刀與中原鏢師的鐵尺在駝鈴聲里相擊，藍紅相間的混天綾纏著塊商道碑，碑上的梵文刻痕里嵌著半枚銅錢，錢孔的銹跡落在青石板上，滾出的紋路里，能看見黑木崖的烽煙在香料霧里消散，靈山的佛光在駝隊的影子里凝結(jié)，連賣胡餅的老漢，都帶著三分俠氣七分禪意，往餅上撒芝麻時，指尖起落的弧度，竟與《辟邪劍譜》的"快劍式"暗合。

唐僧站在聚寶棧的門廊下，指尖拂過經(jīng)卷上"萬法唯心"四字，筆鋒的詭譎處藏著令狐沖劍穗的靈動，墨色的斑斕里裹著西域的香料氣。"這駝鈴聲里，竟有算盤珠落與轉(zhuǎn)經(jīng)筒轉(zhuǎn)動的交響。"他望著商道上來往的隊伍，駝鈴搖出的聲浪在半空拼出個個"通"字，"是莫高窟的高僧說的'交易即修行，商道與經(jīng)途原是一體'，所以這絲路的風總帶著三分通達，吹得經(jīng)卷邊角微微蜷曲時，能看見'圓融'二字的筆意里藏著'互利'的鋒芒，像桿在商海里掌舵的船槳。"

"師父你看這香料。"悟空正蹲在商道碑旁，金箍棒往香料堆里一攪，粉末在風中化作個個小胡商，有的持秤有的捧經(jīng)，圍著貨攤打轉(zhuǎn)，"是這西域的土神在跟咱們搭話，他說'你們帶的江湖氣與真經(jīng)味，讓香料都長出了慧根'。"他突然從碑縫里摸出個琉璃瓶，瓶上刻著"波斯"二字，還沾著點安息茴香的碎屑，"是霍青桐那姑娘留的，你聞這味，混著龍涎香與經(jīng)文墨香，比王母的玉液還提神。"他把琉璃瓶往經(jīng)卷上一放，香氣透過紙頁，竟在門廊上顯出波斯的穹頂與靈山的佛剎在香料霧里并現(xiàn)，金箍棒的金光與彎刀的銀光在虛影里織成道商幡。

八戒趴在聚寶棧的酒肆柜臺前，九齒釘耙斜倚著盛滿葡萄釀的陶甕，甕底的酒渣混著通天河的沙粒。"剛從胡商那討來的烤駱駝肉，"他往嘴里撕著塊帶筋的，"里面摻了靈山的孜然，香得正好——老豬特意讓廚子加了點西域的胡椒，辣里帶點麻，像極了咱們跟胡商打交道的滋味！"他突然指著遠處的商隊，"你們看那駝隊走的，像不像血影教的迷陣？被老孫的金箍棒一攪，全成了互通有無的商路！"話音未落，柜上的銅壺突然傾倒，茶水在青石板上畫出八戒用釘耙護住胡商的圖景，旁邊令狐沖正揮劍格擋劫道的匪首，兩人的影子被藍紅相間的混天綾連在一處，在水痕里輕輕起伏。

沙僧的月牙鏟靠在貨棧的門框旁，鏟頭的沙粒順著門框往下漏，在地面堆出個小小的商途圖，圖上的絲路駝鈴與佛家西去路在香料霧里交織，胡商的算盤與僧人的念珠竟是同一種木，俠客的劍與鏢師的鐵尺共用一塊鐵。"這沙圖顯的是此刻的景象，"他用指尖撥著沙粒，"莫高窟高僧與波斯智者的法相在此對弈，棋盤是用絲路的綢緞做的，茶水混著江湖的酒與西天的露，說'利有千般，守心則一'。"沙粒突然涌動，商途旁多出個題字的身影，正往石碑上刻著什么，"是敖丙用冰魄劍刻的'通'字，筆畫里凝著火珠，是哪吒用火尖槍點的，倒像是說'冰能鑒心，火能旺市'。"

敖丙站在貨攤的玉石旁，冰魄劍輕貼著玉料，劍身上的冰紋與玉上的紋路相吸，竟連成幅長卷，卷上的西域市集（胡商交易、鏢師護貨）正與江湖往事（絲路奪寶、正邪通商）在香料霧里交錯。"這玉石的石脈連著靈山的玉池，"他指尖點著交錯處，"能照見利與義的互生——你看那里，霍青桐的'三分劍法'與《華嚴經(jīng)》的'無礙解脫'，在玉紋里融成了同段話。"話音未落，玉料突然映出幅圖景：前日里，他與哪吒在市集比試，冰魄劍凍住的香料霧與火尖槍燒出的火星在玉上拼出朵曇花，花瓣的紋路，正是此刻混天綾的藍紅兩色，被商風一吹，竟化作道流光，繞著莫高窟的佛塔轉(zhuǎn)了三圈。

哪吒的風火輪在市集的空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星落在帶香料的地毯上，竟燒出串小小的火蓮，蓮心的光與日光相融，在地毯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是無數(shù)只眼睛在凝視這商海里的頓悟。"小爺在莫高窟的暗格里看見個怪賬冊！"他火尖槍往藏經(jīng)洞一指，槍影里浮出個皮箱，箱內(nèi)的《絲路商道圖》旁夾著本《血影教劫鏢令》，"這皮箱的鎖是用劫鏢令的羊皮做的，鑰匙竟是串菩提子念珠，倒像是說'邪令可作戒，念珠能護商'！"他突然跳過去打開皮箱，里面的商道圖上竟有鏢師的批注，說"血影教的'斷魂鏢'，需以'護鏢十三式'化解，正如貪欲需以禪心克制"，與悟空的眉批"老孫看這地圖，倒像水簾洞的藏寶圖，識得便不難"相映成趣。

正說著，聚寶棧的街口傳來陣呼哨，混著劍穗的輕響，竟是《笑傲江湖曲》的胡琴版。悟空往街口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騎著駱駝過來，身后跟著霍青桐與幾個鏢師，令狐沖的長劍上纏著藍紅混天綾，劍穗在香料霧里劃出弧線，霍青桐的彎刀劈開擋路的貨攤，露出后面被劫的波斯商隊。"是遇上劫鏢的了！"他笑著掣出金箍棒，棒尖往空中一挑，將片帶香的胡楊葉挑在棒尖，葉上的紋路竟與混天綾的經(jīng)緯相合，引得胡商紛紛側(cè)目。

令狐沖勒住駱駝時故意讓劍穗掃過貨攤，香料粉末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竟在紙頁上顯出"義利"二字。"圣僧，"他往門廊上一靠，劍穗掃過經(jīng)卷的邊緣，"血影教的余孽勾結(jié)馬匪，在這絲路劫掠商隊，莫高窟的高僧讓俺們來看看，真經(jīng)如何在商海里扎根。"

任盈盈解下腰間的香囊，里面的香料用藍紅混天綾裹著，綾子上繡的鏢令與經(jīng)文纏成個結(jié)，"這是用西域的安息香、中原的檀香、靈山的旃檀配的，每味每味都藏著'和合'的愿力。"她往唐僧的經(jīng)卷上撒了點香料，粉末與經(jīng)文的筆意相契，竟在石板上顯出"商道即佛道"四字，"你看這香，配在西域的香囊里，卻能載著西天的智與江湖的勇。"

唐僧望著香料上的駝鈴影，突然道："這駝鈴影里，藏著兩個世界的通達。"他翻開經(jīng)卷，混天綾纏著的菩提子落在香料上，珠光與香氣相契，竟在石板上顯出"萬法同源"四字，"《華嚴經(jīng)》說'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正如霍青桐說'商道即人道，交易即交心'，原是說真經(jīng)不必避商海，江湖不必離利途，正如這西域，劍穗與算盤共處，經(jīng)聲與賬聲同流。"

突然，市集的深處傳來陣獰笑，原來是血影教的頭目混在馬匪里，正用邪術迷暈商隊。"護住胡商！"敖丙的冰魄劍突然出鞘，劍光在香料霧里織成冰墻，邪術撞在墻上全化作香灰，"是血影教的'迷魂香'，香里摻了黑木崖的腐葉！"

哪吒的風火輪頓時化作兩道紅光，將頭目卷在輪影里，"小爺早看這匹夫不對勁，頭巾里藏著血影門的骷髏徽！"他火尖槍往頭目心口一點，槍尖的火星燒出"貪"字，與頭目衣襟里露出的《血影秘令》上的字一般無二。

悟空的金箍棒往石板上一拄，香料霧震起的粉末里，竟顯出頭目前世是破產(chǎn)的胡商，"你本是逐利之人，何必用不義之財？"他棒尖的金光往頭目眉心一點，"看看你的本心！"

頭目突然捂著頭慘叫，眼前浮出被血影教脅迫的景象，"是......是教主！他說'弱肉強食是商道'，逼俺們落草為寇！"領頭的頭目突然往唐僧面前一跪，"長老若能為俺們指條明路，俺們愿將血影教的藏寶地悉數(shù)供出！"

令狐沖長劍往空中一挑，劍光在香料霧里寫下"取之有道"四字，"義利兼顧即是修行，這些罪證，正好與莫高窟收集的江湖秘聞相合——今日便讓西域的風，吹散這盜匪的戾氣！"

胡商的烤駱駝肉香越來越濃，胡婦往八戒手里塞了塊，"長老嘗嘗，這是用靈山的泉水煮的，俺們聽了《西游笑傲錄》的話本，非要加這味，說'佛與俠都愛吃肉，也都護著商道'。"

八戒接過來就往嘴里塞，油汁滴在經(jīng)卷上，竟暈出個"和"字，"比高老莊的豬肉多了些異域氣！"他突然指著胡商的算盤，"你們看那算珠的紋路，像不像血影教的符咒？被經(jīng)卷一鎮(zhèn)，全成了招財?shù)姆ㄆ鳎?

眾人望去，果然見每個器物都有玄機：胡商的算盤上刻著六字真言，鏢師的鐵尺上畫著經(jīng)幡，最顯眼的是沙僧用沙粒堆的"商禪一體"四個字，筆畫里摻著銅錢與經(jīng)筒的碎片，被商風刮得愈發(fā)鮮明。霍青桐見狀，突然道："俺以前總覺得和尚只懂念經(jīng)，如今才明白，你們西行的經(jīng)卷，與俺們絲路的商道，原是同條路，就像這西域的香料，能熏香經(jīng)卷，也能調(diào)味人生。"

日頭漸漸升高，西域的香料霧漸漸散去，有胡商捧著賬冊找唐僧請教禪理，有鏢師拿著經(jīng)卷讓令狐沖批注鏢法，有孩童來求混天綾的流蘇（說能避商禍），有高僧來抄加了商道諺語的真經(jīng)，連莫高窟的佛塔都被裹上藍紅相間的混天綾，陽光照過時能傳出《華嚴經(jīng)》的吟誦。悟空與霍青桐在市集上比試劍法，金箍棒化作彎刀的模樣，與霍青桐的三分劍法在香料霧里相擊，劍氣撞在經(jīng)卷上，震出的字連成串"和"字；八戒在旁偷喝葡萄釀，酒液灑在青石板上，竟引來群鴿子，鴿群在地面踩出個"通"字；沙僧在整理沙圖，商途的邊緣又長出新的脈絡，通向更遠的沙漠；敖丙與哪吒在聚寶棧用冰魄劍和火尖槍刻石，冰刻的"商"字與火刻的"禪"字在石板上慢慢相融，化作個"道"字。

唐僧望著石板上交錯的經(jīng)卷與賬冊，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兩物的邊緣，竟在香痕里拼出句偈語："江湖駝載經(jīng)卷聲，經(jīng)卷聲傳江湖駝。"他提起筆，在胡商的賬冊上寫下第一筆，墨痕里頓時涌出無數(shù)張面孔：有胡商的、有俠客的、有僧人的、有鏢師的，所有面孔都在合十，仿佛在說，有些交易原是慈悲，有些經(jīng)卷藏著商道。

"走吧，"他放下筆，日光透過香料霧照在經(jīng)卷上，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光里輕輕飄動，"去看看莫高窟的藏經(jīng)洞，看看咱們的故事，在這最繁華的地方長成了什么模樣。"

隊伍走向莫高窟時，胡商的吆喝與劍穗的輕響、經(jīng)聲的吟誦與駝鈴的叮當混在一起，像首沒有國界的歌。令狐沖與霍青桐捧著賬冊跟在后面，綾子上的商道圖在日光里泛著光；胡商們站在街口相送，手里的賬冊與經(jīng)卷并排捧著；連賣胡餅的老漢都追了幾步，往八戒手里塞了塊餅，說"帶著這西域的香，去跟佛祖說說商的好"。

莫高窟的藏經(jīng)洞里，壁畫與經(jīng)卷相映，最中央的佛龕前擺著尊玉佛，佛前的香爐里焚著混合了安息香與檀香的香，高僧誦經(jīng)時，經(jīng)聲的震動讓香灰浮出"和合"二字。供品里有靈山的菩提子，有西域的葡萄，有通天河的卵石，有黑木崖的野蜜，最顯眼的是本用混天綾裹著的真經(jīng)，綾子的藍紅兩色與壁畫的金線纏成個同心結(jié)。

悟**然跳上佛龕，金箍棒往香爐里一攪，香灰在日光里刻下"江湖駝載經(jīng)卷聲"七個字，字痕里滲出安息香與檀香，引得眾僧連連稱善。"你們看這香云！"他指著空中的藍紅光暈，"這不是夢，是真！江湖的駝永遠載著真經(jīng)的聲，真經(jīng)的聲永遠傳著江湖的駝，就像這西域，俠客與胡商同護商，經(jīng)卷與賬冊共流通！"

令狐沖在洞下?lián)]劍相和，劍光與棒影在香云里織成屏障，任盈盈的胡琴聲、唐僧的經(jīng)聲、八戒的笑罵、沙僧的低語、敖丙的冰吟、哪吒的火嘯都裹在里面，化作場無聲的雨，落在每個人的心上。雨絲里，有人看見自己的算盤沾了經(jīng)卷的墨，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念珠纏了劍穗的線，有人摸著經(jīng)卷上藍紅相間的"和"字，突然懂得有些繁華是為了彰顯通達，有些交易是為了成就慈悲。

黃昏時，西域的晚霞與沙漠的金光連成片，像鋪在大地上的錦緞。令狐沖往唐僧手里塞了桿商幡，幡上刻著"通途"二字，與經(jīng)卷上的"圓融"相契；任盈盈將混天綾的流蘇系在藏經(jīng)洞的經(jīng)架上，說"讓這帶子永遠系著西域的香，記著咱們今日的話"；霍青桐給每個胡商發(fā)了片菩提葉，說"葉上有江湖，也有西天，揣著它，交易時能想起慈悲"。

隊伍離開西域時，暮色正漫過玉門關的烽燧，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暮色里若隱若現(xiàn)，像條永遠不斷的線索。悟空回頭望了眼漸遠的莫高窟，金箍棒上的光與霍青桐彎刀的光還在暮色里相觸，他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進沙漠深處，"走了，江湖的駝還在載，真經(jīng)的聲還在傳，咱們的路，還長著呢。"

八戒嘴里還叼著半塊胡餅，含糊不清地說："明天去雪域，老豬要讓那里的喇嘛見識見識，什么叫帶著商氣的佛心，什么叫沾著禪意的交易！"

沙僧的沙粒在沙漠上鋪成條路，沙上印著經(jīng)文字、劍穗紋、駝鈴影、江湖駝，漸漸往遠方延伸，像是在說只要有商道，就有連通它的腳步，只要有隔閡，就有消融它的經(jīng)卷。

敖丙與哪吒并肩走著，冰魄劍與火尖槍的影子在地上融成團，藍紅兩色的光暈里，浮出無數(shù)個小世界，每個世界里，都有佛與商共流通，有經(jīng)與劍同護途。

唐僧走在最后，經(jīng)卷與商幡并在臂彎，混天綾的流蘇掃過西域的沙地，激起的煙塵里，浮出幅流動的畫：江湖的駝永遠載著真經(jīng)的聲，真經(jīng)的聲永遠傳著江湖的駝，藍紅相間的混天綾在駝鈴聲與經(jīng)聲里輕輕飄動，像個永恒的證明，證明著有些情誼能穿透種族，有些信仰能融合商禪，而那段從誤入江湖到共傳真經(jīng)的旅程，永遠活在西域的香料里、莫高窟的壁畫里、每個人的心坎里——因為江湖的駝永遠在載，真經(jīng)的聲永遠在傳，而那顆既屬于江湖也屬于西天的心，永遠在途中，永遠向著更無界的天地。

行至玉門關外，晚照正把戈壁染成熔金，駝隊的影子在沙地上拖得老長，像無數(shù)條連接東西的綢帶。最末的那峰駱駝背上，落著個小小的錦盒，是霍青桐匆忙間遺落的，里面裝著半塊波斯琉璃鏡，鏡面映著莫高窟的飛天與黑木崖的烽煙，邊緣纏著截藍紅混天綾——綾子上還沾著安息香的碎屑與經(jīng)卷的墨痕，倒像是把異域的璀璨與佛國的莊嚴嵌成了同塊明鏡。

"你們看這鏡緣。"唐僧撫摸著琉璃鏡的刻紋，那里的纏枝紋竟與《華嚴經(jīng)》的"無礙"二字暗合，"是這絲路的風沙在跟咱們說，照過商隊的鏡，也能照見靈山，就像賺過銀錢的手，也能捧起經(jīng)卷。"他將鏡面轉(zhuǎn)向落日，折射的金光在沙地上拼出幅小圖：胡商的算盤珠滾成串念珠，鏢師的鐵尺彎成柄法杖，最后所有影子聚成朵蓮花，花瓣上的紋路，一半是波斯文的"交易"，一半是梵文的"慈悲"。

悟**然縱身躍上關樓，金箍棒往晚霞里一掄，棒影劈開的金光中，現(xiàn)出霍青桐與玄奘法師的虛影，兩人在云端對談，霍青桐手里的商道圖鋪開成經(jīng)卷，玄奘法師的經(jīng)卷展開成商路，圖上的駱駝馱著經(jīng)文，卷上的菩薩牽著駝鈴，最后雙掌相擊，金光化作場帶著香料與經(jīng)文墨香的雨，落在戈壁上——那些被雨水打濕的沙粒，頓時冒出叢叢駱駝刺，刺葉一半是秤星，一半是經(jīng)文字。

"是老行腳們在跟咱們說，"悟空從關樓摘下發(fā)皺的胡楊葉，往八戒嘴里一塞，"他們走的不是路，是'如何讓算盤懂念珠，讓駝鈴懂經(jīng)聲'。你嚼這葉，有鹽鹵的咸，有香料的辛，合在一塊兒，就是世間的真味。"

八戒嚼著胡楊葉，突然指著遠處的商棧，棧旗上寫著"通西東"三個字，是用狼毫蘸朱砂寫的，筆畫里滲著胡商的銀粉，"這旗是令狐沖那小子幫著題的，你看這'通'字的走之，是條商道，'西'字的豎，是柄彎刀，'東'字的撇，是串念珠，合在一塊兒，就是'以商通佛，以佛護商'。"

關樓的角樓上傳來任盈盈的胡琴聲，《笑傲江湖曲》的調(diào)子裹著《清心普善咒》的余韻，在晚風里飄得很遠。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令狐沖與霍青桐站在關隘的箭樓上，正往這邊揮手，他們身后的莫高窟，已被暮色暈染成淡紫色，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佛塔尖飄著，像幅壁畫里不小心滴下的朱砂。

"他們在跟咱們說'前路順達'。"唐僧望著那抹藍紅，"但東西本就沒有疆界，所謂順達，不過是'把今日的商禪，撒在明日的江湖'。"他翻開經(jīng)卷，最后一頁空白處，不知何時多了行字，是用駱駝毛蘸沙寫的，沙痕已干，卻透著金粉的亮："絲路駝鈴搖萬里，不及經(jīng)聲一縷清；交易慈悲原一體，江湖無處不修行。"

隊伍走上戈壁時，幾個胡商舉著賬冊追來，往沙僧的沙堆里塞了些琉璃碎片，說"這些彩片能照路，也能刻經(jīng)，帶著它們，路上能看見人心"。沙僧把碎片往沙里一混，沙堆頓時顯出條通往雪域的路，路上的石子都在發(fā)光，有的像商幡，有的像經(jīng)幢。

"走了，"唐僧把經(jīng)卷往臂彎里緊了緊，混天綾的流蘇掃過駝鈴，激起的鈴聲里，能看見西域的香料、雪域的經(jīng)幡、靈山的光在里面流轉(zhuǎn)，"雪域的經(jīng)筒在等咱們，那里的經(jīng)卷上，該添些高寒的澄澈了。"

悟空金箍棒往沙地上一頓，棒影在暮色里拖得很長，"怕什么，咱們的棒能劈開冰川，咱們的經(jīng)能包容萬族，走到哪，哪就是'商佛同輝'的道場。"

八戒突然想起什么，往懷里摸了摸，摸出塊被體溫焐軟的葡萄干，果肉上印著個"圓"字，是他剛才吃葡萄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你們看這果，原是串葡萄，曬成干，藏著'圓'字，像極了咱們這一路——被西域的商氣熏過，被江湖的劍影磨過，最后剩下的，是顆能容下盈虧的心。"

他把葡萄干往沙里一埋，敖丙用冰魄劍往地面一點，寒氣凝成層薄冰，哪吒用火尖槍往冰上一點，火星燒出個小洞，"讓它在這兒長棵葡萄，"敖丙道，"根扎在西域的沙里，藤爬向雪域的風里，結(jié)果時，果子一半是商隊的甜，一半是經(jīng)卷的甘。"

駝隊漸漸走遠，那粒葡萄干，竟真的在沙里發(fā)了芽，在暮色里輕輕晃動。西域的香料霧重新合攏，像塊被收起的織錦，蓋住了聚寶棧的喧囂，蓋住了莫高窟的壁畫，卻蓋不住那抹藍紅相間的光——混天綾的流蘇，正從商隊的貨箱縫里垂下來，輕輕拂過發(fā)芽的葡萄藤，像是在說：

有些交易，不必記在賬上，只要種在心里，就會年年結(jié)果；有些禪意，不必寫在經(jīng)上，只要融在商里，就會處處流通。而商與佛、利與義，從來都不是兩條路，是同一條路上的晝夜，一程是算盤敲過江湖的痕，一程是經(jīng)聲漫過商道的暖，一直走到天地盡頭，那里的駝鈴聲里，永遠有桿秤在稱慈悲，永遠有串珠在數(shù)盈虧，就像這絲路的沙，永遠在見證著交易與修行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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