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笑傲錄

第367章：江湖梵唱經(jīng)卷風

天竺邊境的殘冬總帶著些溫潤與肅穆交織的渾茫。當小寒的暖風漫過恒河的沙洲，整片平原便像浸在融化的琉璃里，婆羅門的唱贊與經(jīng)卷的翻動相和，時而聚成《笑傲江湖曲》的悠遠調(diào)子，時而散作《楞嚴經(jīng)》的澄明吟誦。最古老的"那爛陀寺"墻外，苦行僧的鐵缽與俠客的長劍在菩提葉間相觸，藍紅相間的混天綾纏著塊梵文石碑，碑上的刻痕里嵌著半串檀木念珠，珠體的包漿落在赤土上，暈出的紋路里，能看見黑木崖的烽煙在象群踏影中消散，靈山的佛光在佛塔的金頂凝結(jié)，連紡紗的天竺婦人，都帶著三分俠氣七分禪意，往紗麗上繡蓮花紋時，指尖纏繞的弧度，竟與《瑜伽密乘》的"結(jié)印式"暗合——只是少了神秘，多了幾分"梵漢同源"的通透。

唐僧站在那爛陀寺的菩提樹下，指尖拂過經(jīng)卷上"明心見性"四字，筆鋒的圓潤處藏著令狐沖劍穗的輕顫，墨色的沉郁里裹著恒河的水汽。"這誦經(jīng)聲里，竟有貝葉翻卷與銅鈴搖曳的交響。"他望著往來的信眾，紗麗飄動的影子在半空拼出個個"梵"字，"是龍樹菩薩說的'恒河即法流，生死與涅槃原是一體'，所以這暖風總帶著三分警醒，吹得經(jīng)卷邊角微微發(fā)潮時，能看見'真俗'二字的筆意里藏著'不二'的鋒芒，像一瓣在晨露里舒展的蓮花。"

"師父你看這銅壺。"悟空正蹲在石碑旁，金箍棒往赤土里一點，泥珠躍起時化作個個小沙彌，有的持咒有的抄經(jīng)，圍著佛龕打轉(zhuǎn)，"是這天竺的土地神在跟咱們搭話，他說'你們帶的江湖氣與真經(jīng)味，讓赤土都長出了慧根'。"他突然從菩提樹洞摸出個銀缽，缽上刻著"梵漢同缽"四字，還沾著點芒果汁的甜香，"是鳩摩羅什留的，你聞這味，混著檀香與乳香，比瑤池的玉液還清甘。"他把銀缽?fù)?jīng)卷上一靠，果香透過紙頁，竟在寺前顯出天竺的佛塔與雷音寺的飛檐在霞光里并現(xiàn)，金箍棒的金光與貝葉經(jīng)的綠光在虛影里織成道法流。

八戒趴在恒河渡口的石階上，九齒釘耙斜倚著盛滿咖喱飯的陶碗，碗底的米?；熘ㄌ旌拥募毶?。"剛從婆羅門那討來的椰漿飯，"他往嘴里扒著黏糯的飯粒，"里面摻了靈山的蜂蜜，甜里帶點辛，像極了咱們跟苦行僧打交道的滋味！"他突然指著遠處的浮屠，塔剎的金頂正折射出"融"字，是用純金鑄造的，光暈里滲著琉璃的亮，"這頂是阿育王那老小子當年熔的，你看這'融'字的點，是顆菩提子，橫是串佛珠，合在一塊兒，就是'以梵顯真，以漢弘法'。"話音未落，階邊的椰酒罐突然傾倒，酒液在赤土上畫出八戒用釘耙護住落難比丘的圖景，旁邊令狐沖正揮劍格擋外道的彎刀，兩人的影子被藍紅相間的混天綾連在一處，在酒痕里輕輕起伏。

沙僧的月牙鏟靠在寺內(nèi)的轉(zhuǎn)經(jīng)筒旁，鏟頭的沙粒順著筒壁往下漏，在地面堆出個小小的朝圣圖，圖上的恒河古道與佛家西去路在霞光里交織，婆羅門的拂塵與僧人的錫杖竟是同一種木，俠客的劍與瑜伽士的禪杖共用一塊銅。"這沙圖顯的是此刻的景象，"他用指尖撥著沙粒，"龍樹菩薩與玄奘法師的法相在此對論，法器是用摩尼珠做的，椰酒混著江湖的酒與西天的露，說'法有千般，證悟則一'。"沙粒突然涌動，古道旁多出個題字的身影，正往貝葉上刻著什么，"是敖丙用冰魄劍刻的'梵'字，筆畫里凝著火珠，是哪吒用火尖槍點的，倒像是說'冰能鎮(zhèn)熱，火能暖法'。"

敖丙站在經(jīng)堂的貝葉堆旁，冰魄劍輕貼著部《梵漢詞典》，劍身上的冰紋與書頁的梵文相吸，竟連成幅長卷，卷上的天竺法事（浴佛大典、僧人辯經(jīng)）正與江湖往事（雪山論劍、經(jīng)堂護經(jīng)）在霞光里交錯。"這詞典的字縫連著靈山的貝葉紋，"他指尖點著交錯處，"能照見梵與漢的互生——你看那里，密宗的'大手印'與《楞嚴經(jīng)》的'如來藏'，在墨痕里融成了同段話。"話音未落，詞典突然映出幅圖景：前日里，他與哪吒在恒河畔比試，冰魄劍凍住的河露與火尖槍燒出的火星在沙灘上拼出朵優(yōu)曇花，花瓣的紋路，正是此刻混天綾的藍紅兩色，被暖風一吹，竟化作道流光，繞著那爛陀寺的菩提樹干轉(zhuǎn)了三圈。

哪吒的風火輪在寺前的空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星落在帶露的貝葉上，竟燒出串小小的火蓮，蓮心的光與天光相融，在葉面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是無數(shù)只眼睛在凝視這法流里的頓悟。"小爺在瑜伽士的草廬里看見個怪咒語！"他火尖槍往經(jīng)架一指，槍影里浮出個木箱，箱內(nèi)的《梵文咒集》旁夾著本《血影教外道秘錄》，"這木箱的鎖是用秘錄的羊皮做的，鑰匙竟是串菩提念珠，倒像是說'邪咒可作戒，念珠能鎮(zhèn)魔'！"他突然跳過去打開木箱，里面的咒集上竟有世親菩薩的批注，說"血影教的'惑心咒'，需以'本覺心'化解，正如無明需以智慧破除"，與悟空的眉批"老孫看這秘錄，倒像白骨精的幻術(shù)，戳破了就現(xiàn)原形"相映成趣。

正說著，那爛陀寺的法螺突然吹響，混著劍穗的輕響，竟是《笑傲江湖曲》的梵唄版。悟空往寺門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踏著菩提葉而來，身后跟著鳩摩羅什與幾位上座比丘，令狐沖的長劍上纏著藍紅混天綾，劍穗在霞光里劃出弧線，鳩摩羅什的錫杖挑開擋路的葛藤，露出后面被血影教徒圍困的辯經(jīng)僧。"是遇上搗毀經(jīng)堂的了！"他笑著掣出金箍棒，棒尖往空中一挑，將朵帶露的蓮花挑在棒尖，花瓣的紋路竟與混天綾的經(jīng)緯相合，引得信眾們紛紛合十。

令狐沖穿過經(jīng)幡時故意讓劍穗掃過銅燈，燈花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竟在紙頁上顯出"俠義"二字。"圣僧，"他往菩提樹干上一靠，劍穗掃過經(jīng)卷的邊緣，"血影教的余孽勾結(jié)外道，在這天竺篡改梵經(jīng)，那爛陀寺的住持讓俺們來看看，真經(jīng)如何在法流里扎根。"

任盈盈解下腰間的香囊，里面的香料用藍紅混天綾裹著，綾子上繡的曼陀羅與經(jīng)文纏成個結(jié)，"這是用郁金香、龍腦香、靈山的檀香配的，每味每味都藏著'明心'的愿力。"她往唐僧的經(jīng)卷上放了塊青金石，石紋與經(jīng)文的筆意相契，竟在赤土上顯出"梵漢同源"四字，"你看這石，采自波斯的礦脈，卻能載著江湖的義與西天的智。"

唐僧望著青金石上的金星，突然道："這金星里，藏著兩個世界的真俗。"他翻開經(jīng)卷，混天綾纏著的菩提念珠落在青金石上，珠紋與石紋相契，竟在石碑上顯出"萬法唯心"四字，"《楞嚴經(jīng)》說'一切因果，世界微塵，因心成體'，正如鳩摩羅什說'譯經(jīng)如架橋，梵漢無隔礙'，原是說真經(jīng)不必避梵語，江湖不必離法性，正如這天竺，劍穗與貝葉共處，經(jīng)聲與咒聲同流。"

突然，經(jīng)堂的后院傳來陣獰笑，原來是血影教的頭目混在外道里，正用邪咒擾亂辯經(jīng)。"護住法音！"敖丙的冰魄劍突然出鞘，劍光在霞光里織成冰墻，咒音撞在墻上全化作冰晶，"是血影教的'破法咒'，咒里摻了黑木崖的瘴氣！"

哪吒的風火輪頓時化作兩道紅光，將頭目卷在輪影里，"小爺早看這外道不對勁，懷里藏著血影門的骷髏符！"他火尖槍往頭目心口一點，槍尖的火星燒出"癡"字，與頭目懷里露出的《血影秘令》上的字一般無二。

悟空的金箍棒往赤土里一拄，泥珠震起的光斑里，竟顯出頭目前世是抄經(jīng)的梵僧，"你本是求法之人，何必以邪亂正？"他棒尖的金光往頭目眉心一點，"看看你的本心！"

頭目突然捂著頭慘叫，眼前浮出被血影教引誘的景象，"是......是教主！他說'天竺法盛，可借梵經(jīng)惑亂僧心'，逼俺們篡改咒文！"領(lǐng)頭的頭目突然往唐僧面前一跪，"長老若能為俺們指條明路，俺們愿將血影教的邪咒悉數(shù)焚毀！"

令狐沖長劍往空中一挑，劍光在霞光里寫下"歸法"二字，"棄邪歸正即是修行，這些罪證，正好與那爛陀寺收集的江湖秘聞相合——今日便讓天竺的風，滌盡這外道的戾氣！"

經(jīng)堂的檀香越來越濃，比丘往八戒手里塞了碗甘露水，"長老嘗嘗，這是用靈山的泉水釀的，俺們聽了《西游笑傲錄》的話本，非要加這味，說'佛與俠都愛凈心，也都護法流'。"

八戒接過來就往嘴里灌，水珠灑在經(jīng)卷上，竟暈出個"融"字，"比高老莊的井水多了些甘冽！"他突然指著婆羅門的銅鈴，"你們看那鈴舌的紋路，像不像血影教的符咒？被經(jīng)卷一鎮(zhèn)，全成了護經(jīng)的法器！"

眾人望去，果然見每個器物都有玄機：梵僧的貝葉上抄著漢經(jīng)，俠客的劍鞘上刻著梵咒，最顯眼的是沙僧用沙粒堆的"梵禪一體"四個字，筆畫里摻著菩提葉與經(jīng)文的碎片，被暖風刮得愈發(fā)鮮明。鳩摩羅什見狀，突然道："老僧以前總覺得俠客不諳梵典，如今才明白，你們西行的經(jīng)卷，與我們守護的法流，原是同顆心，就像這恒河的水，能洗俗塵，也能浴佛身。"

霞光漸漸散去，天竺的日頭透進菩提葉，有梵僧捧著貝葉找唐僧請教禪理，有外道首領(lǐng)拿著咒集讓令狐沖批注正解，有小沙彌來求混天綾的流蘇（說能增智慧），有上座比丘來抄加了梵文諺語的真經(jīng)，連那爛陀寺的佛塔都被裹上藍紅相間的混天綾，日光照過時能傳出《楞嚴經(jīng)》的吟誦。悟空與鳩摩羅什在經(jīng)堂比試辯才，金箍棒化作錫杖的模樣，與"密宗手印"在霞光里相擊，辯詞撞在經(jīng)卷上，震出的字連成串"悟"字；八戒在旁偷啃芒果，果核掉在赤土上，竟引來群孔雀，雀群在地面踩出個"寧"字；沙僧在整理沙圖，法流的邊緣又長出新的脈絡(luò)，通向更遠的佛國；敖丙與哪吒在石碑前用冰魄劍和火尖槍刻石，冰刻的"梵"字與火刻的"漢"字在石上慢慢相融，化作個"道"字。

唐僧望著赤土上交錯的經(jīng)卷與貝葉，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兩物的邊緣，竟在泥痕里拼出句偈語："江湖梵唱經(jīng)卷風，經(jīng)卷風隨江湖梵。"他提起狼毫筆，在貝葉的空白處寫下第一筆，墨痕里頓時涌出無數(shù)張面孔：有梵僧的、有俠客的、有漢僧的、有外道的，所有面孔都在合十，仿佛在說，有些法流原是心路，有些經(jīng)卷藏著梵音。

"走吧，"他放下狼毫筆，日光透過菩提葉照在經(jīng)卷上，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光里輕輕飄動，"去看看靈山的山門，看看咱們的故事，在這最究竟的地方長成了什么模樣。"

隊伍走向靈山時，梵僧的唱贊與劍穗的輕響、經(jīng)聲的吟誦與象鈴的叮咚混在一起，像首沒有終章的歌。令狐沖與鳩摩羅什捧著貝葉跟在后面，綾子上的梵文在日光里泛著光；信眾們站在寺外相送，手里的供品與經(jīng)卷并排捧著；連紡紗的天竺婦人都追了幾步，往八戒手里塞了塊菩提果，說"帶著這天竺的真，去跟佛祖說說梵的好"。

靈山的山門，寶象與金獅相映，最中央的白玉臺上擺著尊玉佛，佛前的香爐里焚著混合了旃檀香與龍腦香的香，佛陀誦經(jīng)時，經(jīng)聲的震動讓香灰浮出"圓融"二字。供品里有靈山的菩提子，有天竺的芒果，有通天河的卵石，有黑木崖的野蜜，最顯眼的是本用混天綾裹著的真經(jīng)，綾子的藍紅兩色與玉佛的瑩白纏成個同心結(jié)。

悟空突然跳上白玉臺，金箍棒往香爐里一攪，香灰在日光里刻下"江湖梵唱經(jīng)卷風"七個字，字痕里滲出檀香與乳香，引得眾比丘連連稱善。"你們看這香云！"他指著空中的藍紅光暈，"這不是夢，是真！江湖的梵永遠唱著真經(jīng)的風，真經(jīng)的風永遠隨著江湖的梵，就像這天竺，俠客與梵僧同護法流，經(jīng)卷與貝葉共傳圓融！"

令狐沖在玉佛前揮劍相和，劍光與棒影在香云里織成屏障，任盈盈的簫聲、唐僧的經(jīng)聲、八戒的笑罵、沙僧的低語、敖丙的冰吟、哪吒的火嘯都裹在里面，化作場無聲的雨，落在每個人的心上。雨絲里，有人看見自己的貝葉沾了經(jīng)卷的墨，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念珠纏了劍穗的線，有人摸著經(jīng)卷上藍紅相間的"道"字，突然懂得有些梵音是為了彰顯真意，有些究竟是為了滋養(yǎng)初心。

黃昏時，天竺的晚霞與靈山的佛光連成片，像鋪在大地上的錦緞。令狐沖往唐僧手里塞了串梵文念珠，珠上刻著"護法"二字，與經(jīng)卷上的"唯心"相契；任盈盈將混天綾的流蘇系在山門的菩提樹上，說"讓這帶子永遠系著天竺的風，記著咱們今日的話"；鳩摩羅什給每個梵僧發(fā)了片菩提葉，說"葉上有江湖，也有西天，揣著它，誦經(jīng)時能想起俠義"。

隊伍走進靈山時，暮色正漫過那爛陀寺的佛塔，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佛光里若隱若現(xiàn)，像條永遠不斷的線索。悟空回頭望了眼漸遠的恒河，金箍棒上的光與鳩摩羅什錫杖的光還在霞光里相觸，他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進佛光深處，"走了，江湖的梵還在唱，真經(jīng)的風還在隨，咱們的路，快到了。"

八戒嘴里還叼著半塊菩提果，含糊不清地說："總算到靈山了，老豬要讓佛祖見識見識，什么叫帶著江湖氣的佛心，什么叫沾著梵音的俠骨！"

沙僧的沙粒在山道上鋪成條路，沙上印著經(jīng)文字、劍穗紋、梵唱影、江湖梵，漸漸往雷音寺延伸，像是在說只要有法流，就有延續(xù)它的經(jīng)卷，只要有迷妄，就有照破它的智慧。

敖丙與哪吒并肩走著，冰魄劍與火尖槍的影子在地上融成團，藍紅兩色的光暈里，浮出無數(shù)個小世界，每個世界里，都有佛與俠共證道，有經(jīng)與劍同歸真。

唐僧走在最后，經(jīng)卷與念珠并在臂彎，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天竺的赤土，激起的塵埃里，浮出幅流動的畫：江湖的梵永遠唱著真經(jīng)的風，真經(jīng)的風永遠隨著江湖的梵，藍紅相間的混天綾在梵唱與經(jīng)聲里輕輕飄動，像個永恒的證明，證明著有些情誼能穿透梵漢，有些信仰能融合俠禪，而那段從誤入江湖到共傳真經(jīng)的旅程，永遠活在天竺的菩提樹下、那爛陀寺的法螺里、每個人的心坎里——因為江湖的梵永遠在唱，真經(jīng)的風永遠在隨，而那顆既屬于江湖也屬于西天的心，終于抵達了究竟之地，卻又仿佛從未離開過起點，只因每一步踏過的塵，都是通向靈山的梯。

靈山山道的石級上，佛光將青金石的金星染成赤金，鳩摩羅什遺落的貝葉經(jīng)正嵌在巖縫里，經(jīng)葉的邊緣纏著半朵優(yōu)曇花瓣，瓣紋的脈絡(luò)里還沾著《梵漢譯經(jīng)圖》的殘頁與經(jīng)卷的墨屑，倒像是把譯筆的精妙與經(jīng)文的圓融織成了同段錦緞。

"你們看這貝葉的蟲洞。"唐僧輕觸著葉面上的穿孔，那里的孔洞竟與《楞嚴經(jīng)》的"圓通"二字暗合，"是這靈山的護法神在跟咱們說，能譯經(jīng)的葉能載道，能穿石的水滴能證悟，就像這石級，既能走俠客，也能走僧人。"他將貝葉對準佛光，折射的金光在云海里拼出幅小圖：梵僧的筆硯彎成經(jīng)筒，漢僧的錫杖直成譯架，最后所有影子聚成部貝葉經(jīng)，經(jīng)葉上的紋路，一半是梵文的"涅槃"，一半是漢文的"圓寂"。

悟空突然縱身躍上山道的望臺，金箍棒往佛光里一掄，棒影劈開的霞光中，現(xiàn)出鳩摩羅什與玄奘法師的虛影，兩人在云端對譯經(jīng)文，鳩摩羅什的梵筆點著漢譯，法師的漢筆批著梵解，筆痕里滲出的是《大智度論》的章句，墨痕里暈開的是《楞嚴經(jīng)》的偈語，最后雙筆相擊，霞光化作場帶著旃檀香與經(jīng)文墨香的雨，落在石級上——那些被雨水浸潤的巖面，頓時冒出叢叢菩提芽，芽尖一半是劍形，一半是蓮狀。

"是迦葉尊者在跟咱們說，"悟空從望臺摘下片菩提芽，往八戒嘴里一塞，"他們傳的不是經(jīng)，是'如何讓劍穗懂梵音，讓貝葉護俠心'。你嚼這芽，有佛光的暖，有江湖的烈，合在一塊兒，就是世間的真味。"

八戒嚼著菩提芽，突然指著遠處的雷音寺，寺頂?shù)南噍喺D(zhuǎn)出"一"字，是用黃金鑄就的，輪光里滲著琉璃的亮，"這輪是燃燈古佛那老伙計幫著安的，你看這'一'字的豎，是柄長劍，橫是串佛珠，合在一塊兒，就是'以劍護法，以佛融俠'。"

山道盡頭的山門里傳來佛號聲，《笑傲江湖曲》的調(diào)子裹著《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的余韻，在祥云里飄得很遠。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站在山門內(nèi)的白玉橋上，正往這邊揮手，他們身后的大雄寶殿，已被佛光暈染成紫金色，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寶幢頂飄著，像幅極樂圖上不小心點下的朱砂。

"他們在跟咱們說'此處無別'。"唐僧望著那抹藍紅，"但起點與終點本就沒有疆界，所謂無別，不過是'把一路的江湖禪，融在靈山的法流里'。"他翻開經(jīng)卷，最后一頁空白處，不知何時多了行字，是用金粉蘸甘露寫的，粉痕已干，卻透著菩提的潤："天竺梵音傳萬里，不及經(jīng)聲一縷真；護法慈悲原一體，江湖處處是靈山。"

隊伍踏上最后一級石級時，迦葉與阿難捧著金缽迎上來，往沙僧的沙堆里撒了些靈山的菩提子，說"這些子能結(jié)果，也能證道，帶著它們，往后的路能看見本心"。沙僧把菩提子往沙里一混，沙堆頓時顯出片無盡的坦途，路上的石子都在發(fā)光，有的像佛塔，有的像劍冢。

"到了。"唐僧把經(jīng)卷往臂彎里緊了緊，混天綾的流蘇掃過靈山的玉階，激起的祥云里，能看見一路的江湖、萬里的梵土、最終的靈山在里面流轉(zhuǎn)，"雷音寺的鐘聲在等咱們，那里的經(jīng)卷上，早已記下了咱們每一步的腳印。"

悟空金箍棒往山門的金剛柱一頓，棒影在佛光里凝作定相，"怕什么，咱們的棒能破無明，咱們的經(jīng)能化執(zhí)著，走到哪，哪就是'俠佛同輝'的道場——何況這兒，本就是道場的根。"

八戒突然想起什么，往懷里摸了摸，摸出塊被體溫焐軟的菩提果，果上印著個"圓"字，是他剛才從紡紗婦人那討來的，"你們看這果，原是顆種子，落了土，發(fā)了芽，藏著'圓'字，像極了咱們這一路——被江湖的風雨磨過，被梵土的佛光潤過，最后剩下的，是顆能容下萬有的心。"

他把菩提果往石縫里一埋，敖丙用冰魄劍往巖面一點，寒氣凝成層薄冰，哪吒用火尖槍往冰上一點，火星燒出個小洞，"讓它在這兒長棵菩提樹，"敖丙道，"根扎在靈山的土里，枝伸向江湖的云里，結(jié)果時，果實一半是俠客的劍穗，一半是僧人的念珠。"

雷音寺的鐘聲突然響起，混著劍穗的輕響、梵唱的悠遠、經(jīng)聲的沉靜，在整個靈山回蕩。悟空的金箍棒、八戒的釘耙、沙僧的月牙鏟、敖丙的冰魄劍、哪吒的火尖槍，在鐘聲里輕輕顫動，最后與唐僧的經(jīng)卷相觸，發(fā)出聲清越的共鳴，像在說：

有些江湖，不必記在譜上，只要融在佛心里，就會生生不息；有些禪意，不必寫在經(jīng)上，只要刻在俠骨里，就會處處顯化。而俠與佛、經(jīng)與劍，從來都不是兩條路，是同一條路上的表里，一程是劍穗掃過江湖的痕，一程是經(jīng)聲漫過靈山的暖，一直走到時空盡頭，那里的鐘聲里，永遠有柄劍在護眾生，永遠有串珠在數(shù)慈悲，就像這靈山的菩提，永遠在見證著江湖與修行的圓滿。

唐僧抬頭望向大雄寶殿的金頂，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佛光里舒展，與殿上的琉璃瓦相映成輝。他知道，取經(jīng)的路到了終點，卻也是新的起點——因為江湖的梵唱永遠不會停，真經(jīng)的風永遠會隨，而那顆被江湖淬煉過、被梵音浸潤過的心，終將帶著《西游笑傲錄》的故事，在無盡的時空中，繼續(xù)書寫著俠與佛的圓融，劍與經(jīng)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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