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笑傲錄

第385章：江湖云聚見真如

天竺的晨霧總帶著些溫潤與莊嚴交織的空濛。當?shù)谝豢|金光漫過靈鷲山的層巒，整片谷地便像浸在熔化的琉璃里，僧侶的貝葉聲與經(jīng)卷的翻動相和，時而聚成《笑傲江湖曲》的清越余韻，時而散作《楞嚴經(jīng)》的圓融吟誦。最幽深的"菩提塢"林間，比丘的錫杖與俠客的劍穗在云影間相觸，藍紅相間的混天綾纏著塊臥佛石，石上的苔痕里嵌著半片《天竺證道錄》的殘頁，頁上的墨跡落在青石板上，暈出的紋路里，能看見華山的劍氣在嵐氣里化作流螢，靈山的佛光在精舍的窗紙上凝成金斑，連守塢的老僧，都帶著三分俠氣七分禪意，合掌而立的姿態(tài)，竟與《少林達摩劍》的"立地成佛"式暗合——只是多了圓融，少了幾分"降魔衛(wèi)道"的凌厲。

唐僧站在臥佛石旁，指尖拂過經(jīng)卷上"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十二字，筆鋒的空靈處藏著令狐沖劍穗的輕顫，墨色的溫潤里裹著菩提葉的清苦。"這貝葉聲里，竟有經(jīng)卷翻卷與露水滴落的交響。"他望著塢外的石階，云氣交錯的輪廓在半空拼出個個"真"字，"是佛陀在祇園說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所以這菩提塢總帶著三分警醒，潤得經(jīng)卷邊角微微發(fā)潮時，能看見'空有'二字的筆意里藏著'一如'的鋒芒，像一株在石縫叢生的貝葉棕。"

"師父你看這露痕。"悟空正蹲在臥佛石上，金箍棒往苔痕的水洼里一點，水珠躍起時化作個個小沙彌，有的掃地有的汲水，圍著菩提打轉(zhuǎn)，"是這天竺的地脈在跟咱們搭話，他說'你們帶的江湖氣與真經(jīng)味，讓云霧都長出了慧根'。"他突然從石縫里摸出個銅制法鈴，鈴上刻著"禪劍同途"四字，還沾著點陳年的檀香灰，"是當年玄奘法師譯經(jīng)時留下的，你聞這味，混著旃檀與墨香的醇，比蟠桃宴的玉液多了些佛國的凈。"他把法鈴往經(jīng)卷上一靠，銅銹透過紙頁，竟在青石板上顯出華山的飛檐與雷音寺的塔影在云氣里并現(xiàn)，金箍棒的金光與錫杖的銀影在虛影里織成道云路。

八戒趴在菩提塢的石欄上，九齒釘耙斜倚著盛滿椰漿飯的竹籃，籃底的椰殼屑混著高老莊的米香。"剛從精舍討來的恒河水，"他往嘴里呼嚕著帶甘味的清水，"里面摻了靈山的泉水釀的，甘里帶點澀，像極了咱們踏云行腳的滋味！"他突然指著塢口的古經(jīng)幢，幢身的斑駁正畫出"悟"字，是用石雕的白與苔蘚的綠相錯而成的，幢影里滲著晨光的金，"這幢是阿育王時期的舊物，你看這'悟'字的左半，是顆心，右半的'吾'，是串菩提珠，合在一塊兒，就是'以心證真，以佛悟如'。"話音未落，欄邊的水碗突然傾倒，水痕在青石板上沖出細溝，溝痕里顯出八戒用釘耙?guī)蜕硰浥竦膱D景，旁邊令狐沖正揮劍斬斷纏在經(jīng)幢上的老藤，兩人的影子被藍紅相間的混天綾連在一處，在水痕里輕輕起伏。

沙僧的月牙鏟靠在精舍的木柱旁，鏟頭的沙粒順著柱腳往下漏，在地面堆出個小小的真如圖，圖上的取經(jīng)路與天竺圣跡在云氣里交織，俠客的劍與比丘的錫杖竟是同一種銅，僧人的衣與居士的袍共用一塊布。"這沙圖顯的是此刻的景象，"他用指尖撥著沙粒，"佛陀與迦葉的法相在此對坐，茶盞是用貝葉做的，菩提茶混著江湖的露與西天的光，說'道有千般，真如則一'。"沙粒突然涌動，塢頂多出個題字的身影，正往臥佛石上刻著什么，"是敖丙用冰魄劍刻的'真'字，筆畫里凝著火珠，是哪吒用火尖槍點的，倒像是說'冰能鑒妄，火能顯真'。"

敖丙站在經(jīng)幢的幡影下，冰魄劍輕貼著張?zhí)祗幂泩D，劍身上的冰紋與圖上的圣山相吸，竟連成幅長卷，卷上的天竺風物（僧侶托缽、居士禮佛）正與江湖往事（少室山論劍、精舍參禪）在云聲里交錯。"這輿圖的墨線連著靈山的貝葉紋，"他指尖點著交錯處，"能照見真與妄的互生——你看那里，任盈盈的'清心普善咒'與《楞嚴經(jīng)》的'真性圓明'，在云痕里融成了同段話。"話音未落，輿圖突然映出幅圖景：前日里，他與哪吒在菩提塢比試，冰魄劍凍住的露珠與火尖槍燒出的火星在貝葉上拼出朵優(yōu)曇花，花瓣的紋路，正是此刻混天綾的藍紅兩色，被山風一吹，竟化作只孔雀，繞著經(jīng)幢飛了三圈。

哪吒的風火輪在塢口的空地上轉(zhuǎn)了個圈，火星落在帶露的曼陀羅上，竟燒出串小小的火蓮，蓮心的光與日光相融，在花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是無數(shù)只眼睛在凝視這云氣里的頓悟。"小爺在精舍的藏經(jīng)閣里看見個怪木匣！"他火尖槍往貝葉經(jīng)堆一指，槍影里浮出個紫檀匣，匣內(nèi)的《瑜伽師地論》旁夾著本《血影教殘黨歸佛錄》，"這木匣的鎖是用菩提藤編的，鑰匙竟是串金剛子念珠，倒像是說'迷妄可作鏡，念珠能顯真'！"他突然跳過去打開木匣，里面的歸佛錄上竟有鳩摩羅什的批注，說"血影教的'心魔陣'，需以'禪心的明與俠骨的剛'并破，正如迷霧需以真如光照破"，與悟空的眉批"老孫看這論著，倒像鏡里的影子，識得清才不會惑"相映成趣。

正說著，菩提塢的法鈴突然響起，混著劍穗的輕響，竟是《笑傲江湖曲》的梵唄版。悟空往塢外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踏著云氣而來，身后跟著方證大師與幾位上座比丘，令狐沖的長劍上纏著藍紅混天綾，劍穗在嵐氣里劃出弧線，方證大師的錫杖挑開擋路的荊棘，露出后面被妖霧困住的香客。"是時候破這迷障了！"他笑著掣出金箍棒，棒尖往空中一挑，將朵帶露的曼陀羅花挑在棒尖，花莖的紋路竟與混天綾的經(jīng)緯相合，引得香客們紛紛合十。

令狐沖走過經(jīng)幢時故意讓劍穗掃過幢身，石屑落在唐僧的經(jīng)卷上，竟在紙頁上顯出"真如"二字。"圣僧，"他往臥佛石上一靠，劍穗掃過經(jīng)卷的邊緣，"血影教殘黨勾結(jié)外道妖人，正欲在菩提塢散布邪說惑亂信眾，迦葉尊者托夢讓俺們來看看，真經(jīng)如何在法地扎根。"

任盈盈解下腰間的香囊，香囊的繩結(jié)是用藍紅混天綾編的，綾子上繡的圣山圖與經(jīng)文纏成個結(jié)，"這是用優(yōu)曇花、旃檀香、靈山的沉香配的，每味都藏著'破妄'的愿力。"她往唐僧的經(jīng)卷上放了塊菩提子化石，石紋與經(jīng)文的筆意相契，竟在青石板上顯出"常住真心"四字，"你看這化石，采自靈鷲山的巖層，卻能載著江湖的義與西天的智。"

唐僧望著菩提子化石上的云光，突然道："這云光里，藏著兩個世界的真妄。"他翻開經(jīng)卷，混天綾纏著的金剛子念珠落在化石上，珠紋與石紋相契，竟在臥佛石上顯出"離一切相"四字，"《楞嚴經(jīng)》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xù)，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正如令狐沖說'妄再深，不及真如一點明'，原是說真經(jīng)不必避迷障，禪心不必離江湖，正如這菩提塢，劍穗與錫杖共處，經(jīng)聲與梵唄同流。"

突然，塢內(nèi)傳來怪響，原來是妖人放出了迷魂煙，云氣在紫霧里翻涌。"護住香客！"敖丙的冰魄劍突然出鞘，劍光在嵐氣里織成冰壁，妖霧撞在墻上全化作清露，"是血影教的'蝕心煙'，煙里摻了黑木崖的曼陀羅花粉！"

哪吒的風火輪頓時化作兩道紅光，將妖人卷在輪影里，"小爺早看這伙妖人不對勁，袈裟下露著血影門的暗號！"他火尖槍往為首的妖人心口一點，槍尖的火星燒出"妄"字，與妖人懷里露出的《惑眾邪經(jīng)》上的字一般無二。

悟空的金箍棒往青石板上一拄，石屑震起的光斑里，竟顯出妖人前世是求道的居士，"你本是向佛求法的善信，何必為妖為怪？"他棒尖的金光往妖人眉心一點，"看看你的真性！"

妖人突然跪倒在菩提樹下，望著飄落的花葉泣道："是......是被頭目脅迫！說'真法難尋，不如就勢取利'......"他突然往唐僧面前一跪，"長老若能指條明路，俺們愿將邪經(jīng)焚毀，從此隨比丘護持法地！"

令狐沖長劍往空中一挑，劍光在云光里寫下"歸真"二字，"護持法地即是修行，這些迷障，正好與咱們的證真路相合——今日便讓天竺的風，滌盡這最后一點虛妄！"

精舍的炊煙越來越濃，老比丘往八戒手里塞了碗椰漿飯，"長老嘗嘗，這是用靈山流下來的泉水煮的，俺們聽了《西游笑傲錄》的傳說，非要加這味，說'佛與俠都要吃飯，也都護著做飯的人'。"

八戒接過來就往嘴里扒，飯粒掉在經(jīng)卷上，竟在紙頁上粘出個"如"字，"比高老莊的米飯多了些清苦！"他突然指著香客的念珠，"你們看那珠上的刻紋，像不像血影教的符咒？被佛光一照，全成了證真的紋路！"

眾人望去，果然見每個器物都有玄機：比丘的錫杖柄上刻著佛經(jīng)，俠客的劍鞘上畫著圣跡圖，最顯眼的是沙僧用沙粒堆的"真如禪"三個字，筆畫里摻著貝葉與經(jīng)文的碎片，被山風刮得愈發(fā)鮮明。方證大師見狀，突然道："老衲以前總覺得禪法是枯坐蒲團，如今才明白，你們帶回的經(jīng)卷，與居士的念珠、俠客的劍，原是同顆心，就像這菩提塢的云，既能遮了眼，也能照見真如。"

云氣漸漸散去，天竺的日頭躍過靈鷲山，像鋪在谷地的熔金。有老居士用貝葉經(jīng)換唐僧的經(jīng)卷看，有比丘請令狐沖用劍法教護法術(shù)，有沙彌來求混天綾的流蘇（說能避邪祟），有抄經(jīng)人來抄加了法事的真經(jīng)，連臥佛石都被裹上藍紅相間的混天綾，日光照過時能傳出《楞嚴經(jīng)》的吟誦。悟空與方證大師在菩提塢比試棍法，金箍棒化作錫杖的模樣，與"達摩杖法"在青石板上相擊，杖影撞在經(jīng)卷上，震出的字連成串"真"字；八戒在旁偷啃椰果，果殼掉在云氣里，竟引來群孔雀，雀群在地面走成個"如"字；沙僧在整理沙圖，天竺的邊緣又長出新的脈絡(luò)，通向每個精舍與圣跡；敖丙與哪吒在臥佛石前用冰魄劍和火尖槍刻石，冰刻的"妄"字與火刻的"真"字在石上慢慢相融，化作個"一"字。

唐僧望著青石板上交錯的經(jīng)卷與瑜伽論，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兩物的邊緣，竟在云痕里拼出句偈語："江湖云聚見真如，真如原在云聚間。"他提起狼毫筆，在臥佛石的空白處寫下第一筆，墨痕里頓時涌出無數(shù)張面孔：有比丘的、有俠客的、有香客的、有居士的，所有面孔都在合十，仿佛在說，有些真如原是云顯，有些云聚藏著真如。

"走吧，"他放下狼毫筆，日光透過菩提葉照在經(jīng)卷上，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光里輕輕飄動，"去看看更遠的精舍，看看咱們的故事，在這最莊嚴的地方長成了什么模樣。"

隊伍走向靈鷲山深處時，比丘的梵唄與劍穗的輕響、經(jīng)聲的吟誦與錫杖的叮當混在一起，像首沒有終章的歌。令狐沖與方證大師踏著云氣跟在后面，綾子上的圣山圖在佛光里泛著光；守塢的老僧站在臥佛石旁相送，手里的貝葉經(jīng)與唐僧的經(jīng)卷并排放著；連被救下的香客都追了幾步，往八戒手里塞了顆菩提子，說"帶著這天竺的凈，去跟眾生說說真如的好"。

靈鷲山盡頭的雷音寺前，寶幡與經(jīng)幡相映，最中央的菩提樹下擺著張石案，案上的玉碗里盛著混了花蜜的恒河水，抄經(jīng)人誦經(jīng)時，水汽的氤氳中浮出"真如"二字。供品里有靈山的菩提子，有纏著貝葉的劍穗，有通天河的卵石，有華山的念珠，最顯眼的是本用混天綾裹著的真經(jīng)，綾子的藍紅兩色與佛國的金黃纏成個同心結(jié)。

悟空突然跳上雷音寺的臺基，金箍棒往玉碗里一攪，水珠在日光里刻下"江湖云聚見真如"七個字，字痕里滲出檀香味與劍穗的鐵腥氣，引得眾僧連連稱善。"你們看這佛光！"他指著菩提塢的藍紅光暈，"這不是夢，是真！江湖的云聚永遠映著真如，真如原在云聚間，就像這雷音寺，俠客與比丘同證真如，經(jīng)卷與貝葉共顯不二！"

令狐沖在菩提樹下?lián)]劍相和，劍光與棒影在云氣里織成屏障，任盈盈的琴音、唐僧的經(jīng)聲、八戒的笑罵、沙僧的低語、敖丙的冰吟、哪吒的火嘯都裹在里面，化作場無聲的雨，落在每個人的心上。雨絲里，有人看見自己的錫杖刻著經(jīng)文字，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念珠纏著劍穗繩，有人摸著經(jīng)卷上藍紅相間的"一"字，突然懂得有些云聚是為了照見真如，有些真如原是云聚的底色。

正午時，天竺的霞光與佛光合為一片，像鋪在谷地的錦緞。令狐沖往唐僧手里塞了柄居士的戒刀，刀上刻著"證真"二字，與經(jīng)卷上的"慈悲"相契；任盈盈將混天綾的流蘇系在菩提的最高枝，說"讓這帶子永遠系著天竺的云，記著咱們今日的話"；比丘給每個沙彌發(fā)了顆金剛子，說"子內(nèi)有江湖，也有靈山，揣著它，誦經(jīng)時能想起真如"。

隊伍離開雷音寺時，云氣正漫過更遠的圣山，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佛光里若隱若現(xiàn)，像條永遠不斷的線索。悟空回頭望了眼漸遠的菩提塢，金箍棒上的光與令狐沖長劍的光還在云光里相觸，他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進更深的法界，"走了，江湖的云還在聚，真如還在云聚間，咱們的經(jīng)，該往更實處去了。"

八戒嘴里還叼著半顆椰果，含糊不清地說："原來真如不是藏在佛經(jīng)的字縫里，是妄再多、障再深，心里那點照破的明不滅！"

沙僧的沙粒在天竺的青石板上鋪成條路，沙上印著經(jīng)文字、劍穗紋、云聚痕、真如影，漸漸往雷音寺深處延伸，像是在說只要有云聚，就有江湖的真如，只要有真如，就有真經(jīng)的圓滿。

敖丙與哪吒并肩走著，冰魄劍與火尖槍的影子在云光里融成團，藍紅兩色的光暈里，浮出無數(shù)個小世界，每個世界里，都有佛與俠共證真如，有經(jīng)與劍同映云光。

唐僧走在最后，經(jīng)卷與戒刀并在臂彎，混天綾的流蘇掃過天竺的青石板，激起的云塵里，浮出幅流動的畫：江湖的云聚永遠映著真如，真如原在云聚間，藍紅相間的混天綾在梵唄與劍鳴里輕輕飄動，像個永恒的證明，證明著有些情誼能穿透法界，有些信仰能融合禪與俠骨，而那段從誤入江湖到共證真如的旅程，永遠活在天竺的精舍里、菩提的影里、每個人的明悟與頓悟里——因為江湖的云聚永遠在映，真如永遠在云聚間，而那顆既屬于江湖也屬于靈山的心，終將帶著這份圓融的覺知，走向更究竟的人間，讓《西游笑傲錄》的故事，在每一縷云氣與每一頁經(jīng)卷的相擁里，生生不息。

雷音寺的菩提樹下，苔蘚將混天綾的藍紅兩色浸潤又顯影，那里的石縫間還嵌著半段《真如證道歌》的殘頁，頁上的墨跡里沾著貝葉的柔與劍穗的剛，倒像是把佛國的莊嚴與禪心的圓融織成了同段錦緞。

"你們看這菩提的葉脈。"唐僧輕觸著葉片上的紋路，那里的縱橫竟與《楞嚴經(jīng)》的"如來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暗合，"是阿難尊者在跟咱們說，能結(jié)果的樹能證道，能顯真的經(jīng)能明心，就像這靈鷲山，既能藏迷霧，也能顯菩提。"他將經(jīng)卷往菩提的盤根上一靠，墨香與檀香味相融，在青石板上顯出幅小圖：比丘的錫杖彎成經(jīng)筒，俠客的劍鞘直成戒尺，最后所有影子聚成尊佛陀，佛衣的紋路，一半是漢文的"真"，一半是梵文的"如"。

悟空突然縱身躍上雷音寺的殿頂，金箍棒往佛光里一掄，棒影劈開的金光中，現(xiàn)出令狐沖與達摩的虛影，兩人在云端拆解劍法與禪法，令狐沖的劍尖挑著《獨孤九劍》的"無招勝有招"，達摩的禪杖纏著《楞伽經(jīng)》的"明心見性"，劍痕里滲出的是俠骨的通透，杖痕里暈開的是禪心的圓融，最后雙器相擊，金光化作場帶著檀香與菩提味的雨，落在菩提樹下——那些被雨水浸潤的泥土，頓時冒出叢叢新綠，草葉一半是劍形，一半是貝葉狀。

"是迦葉尊者在跟咱們說，"悟空從殿頂摘下片瓦當，往八戒嘴里一塞，"他們傳的不是術(shù)，是'如何讓劍穗懂佛心，讓佛心入俠腸'。你嚼這瓦當，有云氣的潤，有佛光的暖，合在一塊兒，就是世間的真味。"

八戒嚼著瓦當?shù)奶胀?，突然指著遠處的佛塔，塔影的明暗正疊出"圓"字，是用磚石的灰與金箔的黃相錯而成的，塔影里滲著月光的銀，"這塔是阿育王所建的舊物，你看這'圓'字的外框，是圈念珠，內(nèi)里的'員'，是柄劍，合在一塊兒，就是'以佛圓滿，以俠護真'。"

佛塔的晚課聲里傳來梵唄，《笑傲江湖曲》的調(diào)子裹著《楞嚴經(jīng)》的余韻，在云氣里飄得很遠。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令狐沖與任盈盈站在塔下的石階上，正往這邊揮手，他們身后的僧眾，已被佛光染成金紅，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袈裟上飄著，像幅法界圖上不小心點下的朱砂。

"他們在跟咱們說'真如不二'。"唐僧望著那抹藍紅，"但迷霧與真如本就沒有疆界，所謂不二，不過是'把天竺的云，揉進楞嚴的真'。"他翻開經(jīng)卷，最后一頁空白處，不知何時多了行字，是用菩提汁蘸金粉寫的，汁痕已凝，卻透著法味的潤："天竺梵音傳萬里，不及經(jīng)聲一縷真；云聚禪心原一體，佛國處處是靈山。"

隊伍離開雷音寺時，比丘們捧著經(jīng)卷相送，往沙僧的沙堆里撒了些菩提種子，說"這些種能開花，也能證真，帶著它們，往后的路上能看見圓滿"。沙僧把菩提種子往沙里一混，沙堆頓時顯出片縱橫的法路，道上的每個腳印都在發(fā)光，有的像佛龕，有的像劍冢。

"走了，"唐僧把經(jīng)卷往臂彎里緊了緊，混天綾的流蘇掃過菩提的根須，激起的云塵里，能看見天竺的云、江湖的路、靈山的影在里面流轉(zhuǎn)，"東土的眾生在等咱們，那里的街巷里，該添些禪與煙火的交響了。"

悟空金箍棒往雷音寺的門柱一頓，棒影在佛光里凝作定相，"怕什么，咱們的棒能敲碎虛妄，咱們的經(jīng)能照亮真如，走到哪，哪就是'佛俠同圓'的道場——何況這道場，本就該在法界與人間的煙火里。"

八戒突然想起什么，往懷里摸了摸，摸出塊被體溫焐軟的菩提糕，糕上印著個"如"字，是他剛才從老比丘那討來的，"你們看這糕，原是顆菩提子，經(jīng)了露，受了光，磨成粉，藏著'如'字，像極了咱們這一路——被天竺的云氣潤過，被江湖的風雨煉過，最后剩下的，是顆能在云處見真的心。"

他把菩提糕往菩提的根須里一埋，敖丙用冰魄劍往土面一點，寒氣凝成層薄冰護住糕體，哪吒用火尖槍往冰上一點，火星燒出個透氣的小洞，"讓它在這兒長棵菩提，"敖丙道，"根扎在天竺的泥土里，枝伸向靈山的云里，結(jié)果時，菩提子一半是俠客的劍穗，一半是僧人的念珠。"

靈鷲山的晚鐘突然響起，這一次，聲浪穿過天竺，往東土、往西域、往所有有佛國與禪房的地方散去。悟空的金箍棒、八戒的釘耙、沙僧的月牙鏟、敖丙的冰魄劍、哪吒的火尖槍，在鐘聲里輕輕共鳴，最后與唐僧的經(jīng)卷相觸，發(fā)出聲震徹法界的清響，像在說：

有些江湖，不必刻在碑上，只要活在云聚的記憶里，就會代代相傳；有些禪意，不必寫在經(jīng)上，只要融在真如的覺知里，就會處處顯化。而佛與俠、經(jīng)與劍，從來都不是兩條路，是同一條證真路上的晨昏，一程是劍穗掃過的云痕，一程是經(jīng)聲漫過的菩提，一直走到時空的盡頭，那里的鐘聲里，永遠有柄劍在守護真如，永遠有串珠在數(shù)著云聚，就像這天竺的云，永遠在見證著真如與真經(jīng)的圓滿。

唐僧抬頭望向東土的方向，混天綾的藍紅兩色在佛光里舒展，像一雙翅膀，正欲載著經(jīng)卷與劍穗，飛向那片等待著覺悟的人間。他知道，取經(jīng)的故事到了這里，才真正觸到了真如的究竟——因為最好的明悟，從來都不是藏在抵達時的莊嚴里，而是活在俠客的劍上、比丘的錫杖上、眾生的證悟中，是讓每個江湖人都懂得，最濃的迷霧里能藏著菩提，最險的江湖里能映出真如，而那座人人心中的靈山，原就在每一次穿透云聚的江湖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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