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的游輪拉響汽笛時,林星月正把冰糖梅子撒在蛋糕胚上。后廚電視播放著午間新聞:「故宮百年梅樹昨夜突綻花苞,專家稱違背植物學(xué)規(guī)律...」她腕間的胎記突然灼痛,糖霜袋脫手砸中古董懷表——那是今晨在店門口撿到的,表蓋內(nèi)嵌著干枯梅瓣。
"小姐的梅花酥,甜得像我等了三百年的人。"穿藏藍(lán)工裝的男人倚在門邊,腕間疤痕隨他敲擊門框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他指尖捏著塊青銅匣殘片,刻著"檐雪融春"的筆跡與故宮展出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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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溪把懷表沉入江心時,江水突然沸騰。表鏈纏住他腳踝往下拽的瞬間,有雙手將他拉回欄桿:"溫先生跳江前,要不要嘗嘗新出的朱雀蛋糕?"
林星月舉著甜品盒,梅子糖霜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紅光。朱明溪瞳孔驟縮——那蛋糕上的巧克力朱雀,竟與三百年前血祭時的圖騰分毫不差。
"這塊表走得太慢,該換了。"她當(dāng)著他的面吞下表蓋梅瓣,喉間金鈴紋路一閃而逝,"就像你當(dāng)年教我的,因果劫要用真心破。"
江面突然浮現(xiàn)十二艘幽靈戰(zhàn)船,船首梅紋正是她蛋糕上的裱花圖案。朱明溪摸向心口,那里空蕩了三百年的位置,突然多出顆跳動的梅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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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閉館的警報聲響徹云霄。
林星月踩著高跟鞋奔過太和殿,工牌在夜風(fēng)中搖晃。那株百年梅樹正在蠶食展覽柜里的青銅匣,根系纏著胤禛的畫像往地脈里拖。她摘下婚戒擲向樹根——戒面碎開露出梅芯,竟是前世被煉化的金鈴芯!
"這次換我等你。"她對著瘋長的梅枝呢喃,腕間胎記化為金鈴纏住樹干。三百道星月虛影從地底浮出,齊聲唱起胤禛為她寫的《檐雪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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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霧霾時,穿工裝的男人正在修復(fù)破碎的青銅匣。林星月端著咖啡走近,瞥見他頸側(cè)新紋的朱雀紋身:"新來的實(shí)習(xí)生?"
"來還債的。"他轉(zhuǎn)身,掌心躺著顆裹冰糖霜的梅子,"欠了某人三百年的合巹酒。"檐角冰棱墜地碎裂,驚起雀群掠過太和殿金頂,恍如當(dāng)年梅林鳳羽紛飛。
監(jiān)控室突然傳來尖叫,兩人沖進(jìn)去只見滿屏雪花。昨夜監(jiān)控回放里,分明有古裝女子在梅樹下起舞,腕間金鈴隨著現(xiàn)代星月的腳步叮咚作響。
"要報警嗎?"保安顫抖著問。
"是量子糾纏。"林星月笑著按下刪除鍵,"就像某些人,隔著時空也要來討塊梅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