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偏不倚選中我一個”
---負重一萬斤長大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張澤禹和張極之間的互
動愈發(fā)頻繁。教室里,課間休息時,張澤禹拿
著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一臉苦惱地湊到張極桌前:
“這道導(dǎo)數(shù)題我算了好幾遍,答案都不對,你
幫我歐瞅嗅?!逼鋵?,這是張澤禹好不容易找
到的借口,就為了能和張極多說說話。張極放
下手中的書,接過練習(xí)冊,心里卻在暗自欣
喜,面上裝作鎮(zhèn)定地看了跟題目,拿起筆邊寫
邊說:“你看,這里求導(dǎo)的時候公式用錯了,
應(yīng)該是這樣……”張極耐心講解,張澤禹聽得
認真,時不時恍然大悟地點頭,眼睛卻總是愉
偷看向張極專注的側(cè)臉,心想:他認真的樣子
真好看。講解完,張澤禹笑著說:“原來是這
樣,我怎么這么相心,謝啦,大神!”張極笑
著把練習(xí)冊還給他:“小事兒、以后有不會的
隨時找我?!毙睦飬s在期待著下一次“被請
教”。
校園的銀查道上,金黃的葉子隨風(fēng)飄落。張澤
禹和張極并肩走著,張澤禹興致勃勃地分享:
“我最近迷上了周杰倫的歌,他的《青花瓷》
歌詞寫得簡直絕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
等你”,那種含蓄又美好的情感,太戳我
了?!睆垵捎硪贿呎f,一邊悄悄觀察張極的反
應(yīng)。張極雙手措兜,歪頭看向他,心里樂開了
花,面上還故作淡定地說:“我也喜歡這首
歌,方文山的詞搭配上周杰倫的曲,簡直無
敵。而且這首歌的MV拍得也超有意境。”說
著,張極還輕輕哼唱起來,張澤雨跟著節(jié)奏,
一邊點頭一邊笑著打趣:“喲,未來歌星開噪
啦,以后演唱會可得給我留VIP座。”張極伸手
攬住張澤禹的肩膀,心跳加速,嘴上卻輕松地
說:“那必須的,專屬你的VIP!”
學(xué)校即將舉辦文化節(jié),張極報名參加了書法展
示。張澤禹得知后,比自己參加還積極:“我
知道有家文具店,毛筆和宣紙的質(zhì)量超棒,周
末咱一起去挑挑。”周末,兩人在文具店里精
挑細選,張澤禹拿著宣紙仔細端詳:“這宣紙
的紋理細膩,吸水性也好,寫書法肯定合
適?!睆垬O看著張澤再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心
動,點頭贊同:“行,就聽你的。到時候你可
得在旁邊給我加油鼓勁?!逼鋵?,張極就是為
了讓張澤禹能在旁邊看著自己,才報名參加
的。
文化節(jié)當天,張澤禹早早來到書法展示區(qū),站
在最前排。張極站在桌前,身著一襲傳統(tǒng)長
袍,氣定神閑地提筆藍墨,在宣紙上揮毫潑
墨。張澤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嘴里小聲念
叨:“寫得也太好看了,這字,絕了!”周圍
人也紛紛贊嘆,張極完成作品后,抬頭望向張
澤禹,兩人相視一笑。那一刻,他們都在對方
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愫。
傍晚,兩人爬上學(xué)校的天臺,余揮酒在身上。
張洋禹望著天邊的晚霞,感慨道:“今天真開
心,你那書法作品肯定能拿獎?!睆垬O笑著
說:“還不是多虧你幫忙選材料,你就是我
的‘幸運符’?!?/p>
放學(xué)后,夕陽的余暉將張澤雨的影子拉得
長長的,他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里不斷
浮現(xiàn)出與張極相處的畫面。張極耐心教他做越
時專注的神情、兩人一起漫步校園時的歡聲笑
語,這些點滴像溫暖的光,讓張澤禹嘴角不自
覺地上揚。
然而,這份美好瞬間被打破。突然,趙剛帶著
幾個跟班從陰暗的拐角處氣勢洶洶地沖了出
來,呈扇形將張洋離堵在了墻邊。趙剛臉上掛
著不懷好意的壞笑,伸出手,用手指狠狠拍了
拍張澤禹的臉,惡聲惡氣地說道:“小子,可
算等到你一個人了,上次張極壞我好事,今天
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張澤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如同白紙一般慘白,
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根神中滿是恐
懼。他下意識地往后縮,后背緊緊地貼在冰冷
且粗糙的墻壁上,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多一些
安全感。他的牙齒也開始打戰(zhàn),結(jié)結(jié)巴巴地
說:“你……你們想干什么?別……別亂來
啊,這可是在大街上。”
趙剛可不管這些,他伸出手,一把揪住張澤禹
的衣領(lǐng),將他瘦弱的身軀整個提了起來,然后
猛地用力一推。張澤禹跟蹌著往后退了好幾
步,腳步慌亂得如同風(fēng)中經(jīng)曳的燭火,一個不
小心腳下不穩(wěn),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
雙手本能地撐在地上,試圖穩(wěn)住身體,可粗糙
堅硬的地面無情地察破了他的手掌,鮮血瞬間
滲了出來,鉆心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裝什么裝,今天就是要教訓(xùn)你!”趙剛身邊
那個寸頭跟班像一只惡犬般狂吠著,抬起腳,
狠狠地踢在張澤雨的書包上。書包像新了線的
風(fēng)箏一樣飛了出去,落在好幾米遠的地方,里
面的書本也散落一地,被風(fēng)一吹,書頁胡亂地
翻動著。
張澤禹咬著嘴唇,下唇都快被咬出血來,他滿
心都是恐懼,根本不敢反抗,只能用手臂緊緊
地護住腦袋,聲音帶著哭控,近乎哀求地喊
道:“求你們別打了……我真的沒做什么對不
起你們的事,你們放過我吧?!钡@些霸凌者
就像被惡魔附身一般,根本不理會他的哀求,
拳腳如雨點般不斷落在他身上。趙剛一邊踢,
一邊罵罵咧例:“讓你和張極走那么近,他不
是護著你嗎?今天我就打給你佩看看,看他還
能怎么護!
張澤再蜷縮在地上,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
眼淚不受控制地默默流了下來,心中滿是絕望
和無助。他緊閉雙眼,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這可
怕的一切,只能任由疼痛在身體上肆意蔓延,
每一下的毆打都像是在他的心上刻下一道深深
的傷痕。
不知過了多久,趙剛一伙人打累了,他們大笑
著,笑聲里充滿了惡意和器張,然后揚長而
去。張澤禹渾身是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
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腫張,看起來觸目驚心。他的
衣服也變得臟兮兮的,沾滿了灰塵和腳印。他
艱難地爬起來,每動一下,身上的傷就像被撕
裂一般疼痛,發(fā)出“需嘶”的抽氣聲。他一疾
一拐地走到書包旁、蹲下身子,慢慢地撿起被
踩得皺巴巴的書本。每撿起一本,他的內(nèi)心就
被屈辱感狠狠刺痛一分,這些書本就像他此刻
破碎不堪的自尊,他將它們緊緊抱在懷里,仿
佛那是他僅存的一點東西。但他不敢告訴張
極,害怕給張極添麻煩,只能把這份痛苦和委
屈深深地埋在心底,默默承受這一切。
好不容易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家,還沒等
他緩過神,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嗜雜的洗牌聲和人
們的叫嚷聲。不用看他也知道,父親又在家里
聚眾賭博。
推開門,屋內(nèi)煙霧繚繞,父親正坐在牌桌前,
面色通紅,眼睛里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面前
的牌??吹綇垵捎砘貋恚赣H不耐煩地鎖了皺
眉頭,大聲罵道:“你死哪去了?這么晚才回
來,不知道老子還等著吃飯呢!” 張澤禹低著
頭,不敢吭聲,默默走進廚房,想隨便找點吃
的填填肚子??筛赣H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跟
在他身后繼續(xù)數(shù)落:“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幫家
里千點活兒,就知道在外面瞎晃悠,養(yǎng)你這么
大,連頓飯都吃不上!”張澤禹緊咬著嘴脂,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生
怕激怒父親,招來更難聽的罵聲。
好不容易應(yīng)付完父親,張澤再回到自己狹小昏
暗的房間,輕輕關(guān)上房門。他緩緩坐在床邊,
感覺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在叫囂著疼痛。他強
忍著淚水,從抽屜里想出那盒已經(jīng)有些陳舊的
醫(yī)藥箱。他小心翼翼地卷起褲腿,看到膝蓋上
那一大片淤青和擦破的皮膚,傷口周圍已經(jīng)開
始紅腫,心里一陣難過。他顏抖著拿起棉簽,
燕了藤酒精,輕輕涂抹在傷口上,“嘶——”
酒精刺激著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手也
跟著哆嗦起來,但他只能咬牙忍若。處理完腿
上的傷,他又卷起袖子,處理手上的傷口,每
一下擦拭都像是在提醒他今天所遭受的一切,
屈辱、疼痛、無助,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可
他卻無處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