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卻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他抱著金光瑤漸漸冰冷的身體,想起那年金麟臺上,三尊結義時的誓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聶懷桑跪在一旁,顫抖著手合上金光瑤的眼睛:"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哥,你怎么能...先走一步..."
魏無羨收起玩笑的神色,默默退到藍忘機身邊。月光穿過竹葉,斑駁地灑在那三個曾經名震天下的男人身上。
許久,藍曦臣終于抬起頭:"忘機,魏公子,天機閣的事......"
"兄長放心,"藍忘機輕聲道,"已經解決了。"
聶懷桑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二哥,這是三哥這些年收集的天機閣罪證。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天..."
藍曦臣接過竹簡,發(fā)現上面密密麻麻記載著天機閣這些年犯下的罪行,最后一頁卻只有一行小字:
"二哥,若有來世,阿瑤還想聽你彈琴。"
風吹竹動,如泣如訴。藍曦臣抱起金光瑤,輕輕哼起一首古老的調子。那是當年三尊結義時,他在金麟臺上即興所作的曲子。
魏無羨突然拽了拽藍忘機的袖子,示意他看金光瑤垂落的手——那只緊握的拳頭,正在一點點松開。
掌心里,是一枚已經褪色的清心鈴。
………………
晨光透過云深不知處的窗欞,魏無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發(fā)現身邊已經空了。他摸著尚有余溫的床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藍湛這個老古板,起這么早......"
話音未落,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藍忘機端著食盒走進來,發(fā)梢還沾著晨露。
"醒了?"他將食盒放在案幾上,"剛去廚房取了早膳。"
魏無羨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光著腳就撲過去:"哎呀,我家二哥哥真貼心!"
藍忘機耳尖微紅,卻還是穩(wěn)穩(wěn)接住他:"穿鞋。"
"不穿!"魏無羨耍賴似的掛在藍忘機身上,"除非你抱我去~"
門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響,接著是藍景儀的大嗓門:"思追你推我干嘛!"
"噓!"藍思追壓低的聲音里帶著慌張,"魏前輩和含光君在......"
魏無羨笑得直抖,故意提高聲音:"景儀思追,進來一起吃早膳??!"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藍景儀探頭探腦地往里看,被身后的藍思追和溫寧推了進來。溫寧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手足無措地站著。
"魏、魏公子,我做了蓮藕排骨湯......"
魏無羨眼睛一亮,終于舍得從藍忘機身上下來:"溫寧!你可算來了!藍家的藥膳我都吃膩了!"
藍忘機輕咳一聲,魏無羨立刻改口:"當然藍湛給我拿的早膳最好吃!"
藍景儀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被藍思追偷偷掐了一把。
五人圍坐在案幾旁,魏無羨一邊喝湯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著夜獵趣事。藍忘機安靜地給他夾菜,時不時遞帕子擦嘴。
"......那兇尸可有意思了,居然怕兔子!"魏無羨手舞足蹈,"我就讓溫寧抱了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