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落花是微不足道的。只有當它從高高的枝頭跌落,那飄蕩的曲線,或許會劃亮一下你黯淡的目光/
這個消息是在肖戰(zhàn)入職designer的第二天的中午才收到的,或許是王一博想看看他的真本事,又或許是因為這個項目耽誤太久了,一任職就要擔起整個項目的責任,他也不是浪費生命的人,拿錢辦事二話不說就開干,把前前后后幾位曾經負責人的方案看過,又重新調整了幾個待定方案,人美腦又好,員工們都樂意信任他。
前臺小姐辭職了。
啊,準確來說她自King來之后就再也沒來上班,找人去了她的住所也沒人,由于老板的譜大,也一向不喜歡不守時的人,無故曠工視為不要這份工作,故公司系統(tǒng)認為該人員已辭職。
一個表面貿易公司地下槍支修理所罷了,俗氣點就是黑店,干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還要什么堂堂正正的前臺職位?
他已讀不回。
一周過去,肖戰(zhàn)每日都能看到自己的桌面上放著一支玫瑰,其他同事的桌面都沒有,起初他不知道是誰送的,只是放在一個瓶子里,畢竟好看的人有追求者不算奇怪。
沒想到始作俑者變本加厲,杯子里的玫瑰越來越多,舊的開始枯萎,新的緊挨著舊的。
肖戰(zhàn)只覺得不經看,俗氣又嬌貴。
甚至還有一次花下壓著紙條,紙條上甜的發(fā)膩的香水,是很甜的奶油味,應該是那種白白嫩嫩的小0。無非是表達愛慕的意思,字體很端莊,不是他那無羈的心上人。
很早就得知送花者不是小朋友,他早就失去了一絲興趣,甚至還有點慶幸他喜歡的不是王一博。
但他就是不想浪費時間和心思在上面。
所以玫瑰還是一直給,愛慕的話語愈發(fā)大膽,讓他稍感不適,他終于重視起了這件事。
某日早上,他算早來,大平層里安安靜靜,他掃了掃辦公桌,很干凈。
“肖戰(zhàn)?”
當事人被叫得心癢,熟悉的聲音喊出的名字讓他感到高興,他的心上人,他約有兩周沒見的心上人。
“沒事,今天看你來的很早,來問問你吃早飯沒”系著領帶的王一博提著袋子,給了他清晨的第一抹微笑。
那么陽光明媚,還有些禁欲,真希望這抹微笑永遠為我,肖戰(zhàn)如是想,搖頭。
王一博打開袋子里的食盒,讓他趁沒到上班時間先吃點,并讓他以后得好好吃早飯,他負責的項目很耗費精力。
看著眼前人乖乖巧巧地喝著粥,視線掃了掃桌旁的瓶子,舌尖頂了頂腮,空氣中有一股微不可查的苦茶香,很淡很心安。
“你喜歡花?”
喝粥的人把臉從碗里抬起,從下而上地望著他,王一博掃了眼因粥水浸潤而泛著水光的唇,續(xù)而直直地望進那雙瑞鳳眼里。
那是一對世上最美的眼睛,也是他珍藏的最無雙的珠貝。
“看送花的人是誰罷了”
打掃的清潔阿姨在門外掃著地,肖戰(zhàn)不動聲色地拿了紙擦好嘴,讓阿姨過來幫忙把玫瑰都扔了,新的舊的擠在一起,飄落的花瓣與各色的灰塵融為一體。
都入不了他的眼。
余光注意到一旁的小朋友微微扯起的一抹笑,冷笑壞笑就不知道了,反正得是稱心如意的笑。
時間不算早,博遠集團的人都很勤奮,大家都在新的一天里開啟新的奮斗,那不勤奮的人就是…
下班時間上廁所的時候,肖戰(zhàn)聽見走廊外響起一聲鈴響,很有節(jié)奏感,像是怕被發(fā)現(xiàn)一樣,很快就被按掉。
肖戰(zhàn)不動聲色地停止跟小王總的摸魚,習慣性地把手機關機,在水聲的沖刷中跟來者擦肩而過。
“肖設!”
是剛剛進來的那個人,肖戰(zhàn)回頭,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那個…我已經跟大家都宣布說…我,我叫小朱,我想追你,希望肖設喜歡桌上的花!…也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那是個比他矮一點的男人,稍顯稚嫩,估摸著二十出頭。
肖戰(zhàn)沒說話,看了看表,扯了扯嘴角
“我不喜歡小男孩,還有咱倆撞號?!?/p>
小朱突然激動起來,“我也可以當1的,我可以保護你,我們可以試試的!那你是不是喜歡王總?你肯定是喜歡他的,你今早看他的眼神那么直白…我是王總手下的員工,你喜歡王總,那就是喜歡我!”
肖戰(zhàn)捕捉到關鍵信息,冷聲問“你監(jiān)視我?”
“你知道嗎,當你進公司的那一刻起,我就迷戀上了你的眼睛,我知道我非你不可了,我…”他說著,手中突然變出一把小刀來,眼中都是病態(tài)的癡迷。
肖戰(zhàn)臉色如常,站在廁所的冷光燈下看著這一切,陰影遮住他的眼睛里的柔情,只剩對可笑之人的嘲諷和不屑。
走廊盡頭的黑暗中忽然傳來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還有,手槍上膛的聲音。
肖戰(zhàn)瞳孔微張,一瞬間有點怨憤,剛抬起的殺招瞬間收回,立馬隔開小朱一段安全距離,身形隱沒在燈光照不到的漆黑里。
“啊…”
走廊里只有廁所這里有光亮,小朱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破風而來的子彈射中的持刀的那只手,他疼得不由自主地撲在地上,冷汗布滿蒼白的臉,不甘卻又驚恐的眼睛圓睜著看向黑暗的地方。
那人長腿跨進光里,西裝外套上的胸針在燈下閃著細碎的光,薄唇緊抿,劉海掩遮不住眼中的戾氣。
不光是地上的小朱,站在黑暗里的肖戰(zhàn)也驚愕了。
是王一博,
但不同于,他珍藏在心底里很久很久的明媚的少年,純潔無暇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