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內(nèi)心翻涌的緊張情緒,緩緩掏出一大袋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新鮮朱砂。她屈指輕彈,朱砂如細雨般灑落在地面,一筆一劃勾勒出復雜而神秘的陣法。每一道線條都仿佛承載著無形的力量,在月光下泛起微不可察的紅芒。
片刻之后,江妍緩緩站直了身子,從乾坤囊中取出一塊質(zhì)樸的木頭。她略一思索,便掏出刻刀,指尖輕落在木料之上,開始專注地雕刻起來。一刀一劃間,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安靜而凝重,唯有刻刀與木頭摩擦發(fā)出的細微聲響,在這寂靜之中輕輕回蕩。
“咦?她不是要救她父親嗎?怎么反倒刻起木頭來了?”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聲聲入耳,句句都似帶著幾分疑惑與揣測,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面對那些質(zhì)疑之聲,江妍宛如充耳不聞,她手中的刻刀依舊飛速游走。不過一炷香的工夫,那塊木頭已然被雕琢成溫情的模樣。她的神情專注而堅定,仿佛外界的雜音皆無法擾亂分毫。
她輕柔地將那個仿照溫情模樣雕刻的木偶置于陣眼中心,仿佛生怕任何粗魯?shù)膭幼鞫紩茐倪@份脆弱的平衡。隨后,她俯身在木偶的眉心處點下了一滴自己的鮮血,那血珠如一顆晶瑩的紅寶石,在微弱的光芒下閃爍著令人動容的色澤。
室內(nèi)突然被一陣刺目的白光充斥,令人不由得瞇起眼睛。待光芒稍斂,那木偶竟緩緩開始變大,最終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立于原地,繼而睜開了雙眼。
然而,當那雙眸子映入眼簾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瞬時彌漫開來——其中空無一物,沒有半分生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死物的模樣,仿佛在無聲宣告著它不過是個被賦予了某種奇異力量的木偶罷了。
見此情景,江妍卻絲毫沒有流露出慌亂之意。她神情淡然,動作嫻熟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鎖靈囊。隨著一道輕柔的力量釋放而出,溫情的魂魄緩緩浮現(xiàn),又被江妍引導著,平穩(wěn)地融入了那具木偶之中。
下一瞬,那木偶的動作輕緩得近乎溫柔,它慢慢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眼底竟浮現(xiàn)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復雜神色。那是一種只屬于活人的神情,混雜著猶豫、堅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看到這一幕,眾人無不心頭一震,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安。他們下意識地望向江妍,唯恐她真的練出了另一個如同“鬼將軍”般可怕的存在。
“溫情姨母,您能聽見我說話嗎?”江妍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什么一般。
溫情眨了眨眼睛,仿佛才從某種恍惚中清醒過來,輕聲呢喃道:“啊,我確實能聽見的……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過我這是……活了?”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又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疑惑,像是在問別人,更像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