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姐,我們去睡覺覺吧”沈嬌嬌抓著沈昭昭的衣角。
“皇妹與父皇去睡吧,我要回宮了”沈昭昭冷冷道。
沈寒翊猛地擰了擰眉,沉聲道“嬌嬌讓你一起,便一起吧?!?/p>
沈昭昭眼里閃過一絲落寞“是”
紫宸宮內
“嬌嬌,先去洗澡吧,爹爹與你皇姐說會兒話?!鄙蚝礈睾偷馈?/p>
“嗯嗯,知道遼”沈嬌嬌乖乖跑走了。
“昭昭,這次朕雖免了你的罰跪,可手板必須要打,明日你亦要去給夫子道歉,跪下,將手伸出來!”沈寒翊語氣嚴厲。
沈昭昭乖乖跪下,將雙手伸到沈寒翊跟前,沈寒翊拿起戒尺,往她的掌心打去,沈寒翊自幼習武,手勁自是不小,才打了兩下,沉昭昭掌心便已腫了。
“父皇爹爹~不打不打”沈嬌嬌突然沖進來,攔在沈昭昭面前。
沈寒翊看了看跪在面前委屈又倔強的身影,哪怕眼眶紅了身姿也依舊挺立,又看了看護在前面的小奶團子。
“罷了罷了,昭昭,起來吧”沈寒翊無奈的嘆了口氣。
沈昭昭怔了怔,緩緩起身時踉蹌了一下,又迅速站穩(wěn)。她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謝父皇恩典。"
暖閣內,宮女們忙著準備熱水和干凈衣裳。沈嬌嬌抱著自己的小被子跑過來:"六皇姐用嬌嬌的!"
沈昭昭別過臉:"不必。"
"昭昭。"沈寒翊皺眉,"妹妹的好意,你就這樣回應?"
沈昭昭抿了抿唇,伸手接過被子,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沈嬌嬌的手背,立刻縮了回來。
夜深人靜,沈嬌嬌蜷在父皇懷里,卻怎么也睡不著。她偷偷看向屏風后的軟榻——沈昭昭背對著這邊,肩膀微微發(fā)抖。
"六皇姐在哭..."沈嬌嬌心里一揪,輕手輕腳爬下龍床。
沈昭昭聽到窸窣聲響,慌忙擦眼淚,卻見一個小團子抱著枕頭站在榻邊。
"嬌嬌要和六皇姐一起睡。"軟糯的聲音不容拒絕。
"回去。"沈昭昭壓低聲音,"父皇會生氣。"
沈嬌嬌已經(jīng)手腳并用地爬上來,鉆進被窩緊緊抱住她的胳膊:"父皇爹爹睡著啦。"說著打了個小哈欠,"六皇姐身上好暖和..."
沈昭昭僵硬地躺著,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六皇姐,"昏昏欲睡的奶音突然響起,"你為什么討厭嬌嬌呀?"
沈昭昭呼吸一滯。雨聲漸密,她以為妹妹已經(jīng)睡著,卻聽那小聲音又道:"嬌嬌做錯什么了嗎?"
"你..."沈昭昭聲音干澀,"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被窩里的小腦袋搖了搖。
"一年前的上元節(jié),你被李嬤嬤欺負,那時我們是好朋友,我替你打了李嬤嬤。"沈昭昭盯著帳頂,"你卻說我多管閑事,還說要和我絕交。"
沈嬌嬌睜大眼睛:"嬌嬌怎么會..."
"第二天你就落水了,高燒三天。"沈昭昭苦笑,"醒來后見我就躲...我原以為你是故意的..."
小團子突然坐起來,月光下大眼睛水汪汪的:"嬌嬌想起來了!那個給嬌嬌編花環(huán)的小姐姐!"她撲進沈昭昭懷里。
沈昭昭愣住了。她低頭看著懷里毛茸茸的小腦袋,胸口酸脹得發(fā)疼。
"對不起..."衣襟被淚水浸濕,"嬌嬌那時候太小了,說的話都不算數(shù)的..."
一只冰涼的手輕輕落在她發(fā)頂:"我也有錯。"沈昭昭聲音哽咽,"我不該...不該后來總是欺負你..."
"那我們現(xiàn)在和好好不好?"沈嬌嬌仰起淚臉,伸出小拇指,"拉鉤!"
沈昭昭終于露出笑容,勾住那根小手指:"拉鉤。"
“那以后你叫我阿姐吧!”
“阿姐!”
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云隙,靜靜照著相擁而眠的姐妹倆。
屏風后,沈寒翊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面上閃過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