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如遭雷擊,踉蹌后退數(shù)步。蘇明遠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慘白,脖子上那道紫黑色的勒痕清晰可見。
"不可能..."她聲音發(fā)抖,"張道長明明已經..."
黑色轎車突然加速,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聲響。張道長一把拽過林小夏,銅錢劍橫在胸前。
"躲到我身后!"道長厲喝一聲,手中掐訣,"這孽障竟敢白日現(xiàn)形!"
轎車在距離兩人不到一米處急剎。車門猛地彈開,一股腐臭氣息撲面而來。蘇明遠緩步下車,他的身影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半透明狀態(tài)。
"老道士,"蘇明遠的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上次的賬,該算算了。"
張道長冷笑一聲:"你女兒已經往生,你還執(zhí)迷不悟!"
"往生?"蘇明遠的面容突然扭曲,"不!她永遠是我的女兒!我的鋼琴家!"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西裝被撐裂,露出下面腐爛的皮肉。更可怕的是,他的背后漸漸浮現(xiàn)出另一個身影——蘇雨晴!但與之前不同,此刻的她雙眼漆黑,嘴角咧到耳根,完全被父親控制著。
"雙魂合體!"張道長臉色大變,"林姑娘,快跑!"
林小夏剛要轉身,突然感到頭皮一陣劇痛。她的白發(fā)瘋狂生長,如蛛網般纏住她的四肢。后視鏡中,她看到月棠慘白的臉正貼在自己背后!
"一梳梳到尾..."月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二梳...白發(fā)齊眉..."
前有蘇家父女,后有女鬼月棠,林小夏陷入絕境。她的白發(fā)越纏越緊,幾乎要勒進皮肉。張道長被蘇明遠纏住,銅錢劍與鬼爪相擊,火花四濺。
"為什么...都要纏著我..."林小夏絕望地呢喃。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顯示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你八字全陰,是完美的'容器'。——M"
林小夏如墜冰窟。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些厲鬼都找上她——她是天生的"容器",可以供鬼魂附體重生!
蘇雨晴的鬼魂掙脫父親,朝林小夏飄來。她的手指變得細長尖銳,直取林小夏的咽喉:"你的身體...給我..."
月棠的白發(fā)也越纏越緊:"替身...我要替身..."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兩只女鬼逼退。張道長渾身是血,手中銅錢劍已斷,卻仍擋在林小夏身前。
"林姑娘,咬破舌尖!"他大喊,"噴在它們身上!"
林小夏狠心一咬,滿口腥甜。她將血水噴向兩只女鬼,頓時響起凄厲的慘叫。蘇明遠見狀大怒,鬼爪暴漲,直插道長心口!
"不!"林小夏尖叫。
一道白影閃過,月棠竟擋在了張道長面前!蘇明遠的鬼爪穿透她的胸口,她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你...!"蘇明遠驚怒交加。
月棠慘笑著看向林小夏:"謝謝你...聽我的故事..."她的身影開始消散,"找到...我的梳子...它在我墳..."
話音未落,她已化作青煙消散。蘇明遠暴怒之下,抓住蘇雨晴的鬼魂就要逃離。
"休走!"張道長拼盡最后力氣,將半截銅錢劍擲出。
劍光閃過,蘇雨晴的魂魄被斬下一縷,其余部分則被蘇明遠帶著遁入地下。那縷殘魂飄到林小夏面前,竟是蘇雨晴清明的眼神。
"慈安堂...地下室..."她艱難地說,"有你要的答案..."
說完,這縷魂魄也消散在空氣中。
街道恢復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路人匆匆走過,對滿身是血的兩人視若無睹。林小夏扶起奄奄一息的張道長,淚水模糊了視線。
"道長,我送您去醫(yī)院!"
張道長搖搖頭,虛弱地說:"沒用的...我的傷...不在身上..."他咳出一口黑血,"聽著...你必須找到月棠的梳子...和蘇雨晴的鋼琴...它們都是'媒介'..."
"那個短信...說我是'容器'..."
"不錯。"道長眼神凝重,"有人...在收集怨氣深重的'媒介'...要舉行某種儀式...你必須阻止..."
他的呼吸越來越弱:"慈安堂...地下室...有我?guī)煾噶粝碌?..《鎮(zhèn)魂錄》..."
最后一個字說完,道長的手垂落下去。林小夏痛哭失聲,卻發(fā)現(xiàn)道長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后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地上只留下一枚銅錢,和一張染血的字條:
"鬼門將開,速尋《鎮(zhèn)魂錄》。——張"
林小夏擦干眼淚,撿起銅錢握在手心。她望向老城區(qū)的方向,咬緊了嘴唇。
"我會阻止這一切...為了張道長...為了蘇雨晴和月棠...也為了我自己..."
天空中,烏云開始聚集。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