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瞪大眼睛,他不明白約瑟夫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你……你說什么?”
約瑟夫沒有回答,他走到門邊,打開房門:“伊索,你好好想想吧。是選擇留在我身邊,還是選擇去救那些可能背叛你的人。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會管你,但你要想清楚了?!?
說完,約瑟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栒驹谠?,心中充滿了混亂和掙扎。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里。但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
既然選擇了他們,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帶領他們逃出瘋人院。
卡爾在醫(yī)務室呆立許久,直到月光偏移才驚醒。他跌跌撞撞跑回秘密集合點,眾人被他的狀態(tài)嚇得不輕——領口凌亂,脖頸處殘留著可疑的紅痕,嘴唇被咬得滲血。
"他發(fā)現(xiàn)了。"卡爾啞著嗓子說,"但...他選擇放我回來。"
艾達猛地拽過他手腕:"你被催眠了?看著我的懷表!"
她的懷表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卡爾瞳孔隨之收縮。當表鏈擦過他右眼下方的傷口時,一滴藍色液體滲出皮膚。
"果然。"艾達用鑷子夾起沾血的玻璃片,"催眠晶體已經(jīng)進入血液。"她突然掐住卡爾下巴,"看著我的眼睛——你還記得醫(yī)生守則第一條嗎?"
"永不對...活人..."卡爾的聲音突然卡殼,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碎片中浮現(xiàn)出母親蒼白的面容——她躺在棺材里,胸口插著朵藍鳶尾。
月光穿透鐵窗的柵欄,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卡爾盯著自己顫抖的指尖,那里還殘留著約瑟夫身上薰衣草的氣息。他突然抓住艾達的手腕:"催眠晶體...會讓我忘記多少?"
艾達的瞳孔在煤油燈下收縮成針尖:"取決于你靈魂的重量。"她掀開卡爾病號服下擺,腰側赫然浮現(xiàn)出七道藍色紋路——正對應名單上的七宗罪標記。"當這些紋路蔓延到心臟,你就會變成..."
"院長想要的完美實驗體。"伽拉泰亞的輪椅碾過散落的零件,"十年前第一批出逃者身上,也出現(xiàn)過這種紋路。"
諾頓突然踢翻木箱,硬幣與懷表嘩啦啦散落一地。"所以那混蛋催眠師是在拖延時間?"他揪住卡爾衣領的手青筋暴起,"等紋路完成,你就會帶警察回來抓我們?"
"不!"卡爾掙脫鉗制時紐扣崩飛,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縫合痕跡——那是他作為入殮師時自制的尸體標記。眾人倒吸冷氣,連艾達都后退半步。
諾頓突然掀翻桌子:"夠了!"他掏出一把生銹的礦工刀抵住艾達咽喉,"你們這些穿白大褂的都在玩什么把戲?"
"冷靜點。"伽拉泰亞的輪椅碾過諾頓腳面,在他痛呼時輕巧地轉了個圈,"親愛的礦工先生,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她指尖撫過卡爾滲血的傷口,"我們的小醫(yī)生正在變成和我們一樣的怪物。"
月光如水般傾瀉在瘋人院的走廊上,卡爾靠著冰冷的墻壁,感受著腰側紋路傳來的刺痛。那些藍色的線條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每一次心跳都讓它們向心臟靠近一分。
"還剩多少時間?"他低聲問艾達。
艾達檢查著懷表上的刻度:"按照這個速度...最遲明晚午夜。"她突然抓住卡爾的手腕,"聽著,一旦紋路越過鎖骨,你必須立刻告訴我。"
伽拉泰亞轉動輪椅,金屬輪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有趣,七宗罪的標記居然會出現(xiàn)在一個醫(yī)生身上。"她歪頭打量著卡爾,"親愛的,你確定自己沒殺過人?"
"卡爾?"特蕾西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我們需要討論明天的計劃。"
"圣靈在祈禱,為即將奉上的羔羊。"麗莎懷里的稻草人突然開口,紐扣眼睛轉向窗外。莉迪亞急忙捂住它的嘴,但所有人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