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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辭在持續(xù)的電擊聲中恢復(fù)意識，后頸芯片的灼痛感像根燒紅的鐵釘。她看見自己的倒影懸浮在監(jiān)控屏幕上，藍白條紋病號服袖口露出新鮮縫合的刀口——不是月牙，是精確的LWC字母。

"你終于醒了。"蘇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暮寒等這一天等了三年。"

金屬臺面映出天花板的環(huán)形燈管，組成0327的陣列。林晚辭掙扎著扭頭，看見隔壁床的江暮寒渾身貼滿電極，太陽穴的疤痕正滲出淡黃液體。

"這是你初三朗誦比賽的音頻。"蘇念按下播放鍵，病房突然充滿林晚辭少女時期的清亮嗓音，「...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江暮寒突然劇烈抽搐，監(jiān)測儀發(fā)出尖銳警報。蘇念癡迷地撫摸屏幕上的腦電波圖："每次他發(fā)病，都必須聽著這個才能平靜。"

林晚辭在眩暈中看見輸液架的反光。金屬表面映出自己后頸的條形碼——0327-3，而江暮寒的編號被改成0327-0。

"你才是原始樣本。"蘇念將針頭扎進她肘靜脈，"暮寒爸爸在你初二時就選中你了，暮寒跟蹤記錄了你287天..."

記憶碎片突然刺入。林晚辭看見初三圖書館的黃昏，那道總在窗外梧桐樹下徘徊的影子，原來不是錯覺。江暮寒蒼白的臉貼在窗玻璃上，望遠鏡鏡片反著冷光。

"他那時候多開心啊。"蘇念翻開實驗日志，某頁貼著林晚辭月考成績單，"記錄你被朋友誤會時的痛苦指數(shù)，是他唯一能笑出來的時刻。"

警報器突然爆出刺耳鳴叫。江暮寒在束縛帶中掙動，右手食指以詭異角度彎曲——是長期操作望遠鏡留下的畸形。林晚辭胃部翻涌，想起他轉(zhuǎn)筆時特有的僵硬姿勢。

"該換藥了。"蘇念舉起裝著眼球的玻璃罐，漂浮物赫然是顆刻著LWC的瑪瑙，"用你聲音培植的仿生神經(jīng)，正在暮寒視覺中樞生長。"

林晚辭的尖叫被消音器吸收。她看見自己每個痛苦表情都被拆解成數(shù)據(jù)流，同步投射在江暮寒床頭的腦波儀上。蘇念用手術(shù)刀劃開她手腕時，江暮寒的監(jiān)測曲線突然變得平穩(wěn)。

"完美共振。"蘇念將兩人的血混合進培養(yǎng)皿，"他當年在圖書館窗外說過，想成為你影子里的囚徒。"

午夜暴雨拍打著氣密窗。林晚辭在藥物作用下產(chǎn)生幻視，看見十二歲的江暮寒被綁在電擊椅上，大屏幕循環(huán)播放她被霸凌的視頻。男人冰冷的嗓音在回蕩：「記住這種心痛，這是你存在的意義」。

"不要...救..."江暮寒突然發(fā)出含混的呻吟，被電極貼片堵成嗚咽。林晚辭看見他病號服下藏著張字條，用血畫著圖書館平面圖——她常坐的位置被標紅，備注欄寫著「最佳觀測點」。

蘇念哼著歌推來儀器車。林晚辭看清那些閃著冷光的器械，全是江暮寒當年"意外"獲得的物品：劃傷她的鋼筆、墜落的瑪瑙、甚至合唱比賽時用的鍍金話筒。

"最后一步。"蘇念將電極冠戴在她頭上，"暮寒需要你完整的絕望頻率。"

強電流貫穿身體的瞬間，林晚辭在江暮寒瞳孔里看見倒放的初遇——不是九月飄著梧桐葉的走廊，而是初三暴雨夜的圖書館，渾身濕透的少年在窗上呵出白霧，用手指一遍遍描摹她做題的側(cè)影。

監(jiān)護儀響起悠長的平音。林晚辭最后聽見的是實驗日志自動播放的錄音，江暮寒父親的聲音帶著笑意：「祝賀0327號樣本完成使命，現(xiàn)在開始清除冗余數(shù)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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