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指尖的傀儡蠱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聲波震得瑯?gòu)珠w的青銅燈盞齊齊炸裂。顧楠踉蹌后退三步，松煙色鶴氅下突然鼓起數(shù)十個蠕動的肉包，冰蠶穿透錦緞的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沈扶憶腕間朱雀紋印迸射出的金光裹挾著硫磺氣息，所過之處冰蠶化作的血水竟在青磚上蝕刻出西域文字——那是用古梵文書寫的《往生咒》第一偈"諸行無常"。

"阿姊看好了！"顧楠突然撕開前襟，心口螭龍印在月光下扭曲變形。他左眼瞼下的朱砂痣滲出黑血，沿著下頜滴落在金磚地面，腐蝕出冒著青煙的孔洞。當(dāng)雙頭朱雀圖騰完全顯形時(shí)，沈扶憶十歲時(shí)刻的木雀突然從他胸腔破出，翅尖金粉簌簌落下，在血水中凝成沈氏祠堂的密道圖。那些線條泛著詭異的磷光，竟與沈扶憶記憶中母親臨終前用血畫在墻上的圖案完全重合。

老鴇腐爛的指尖按在沈扶憶眉心時(shí)，冰棺中的西域圣女突然睜開琥珀色豎瞳。沈扶憶的識海瞬間被拖入記憶漩渦——十二年前的雪夜，母親將她塞進(jìn)地窖時(shí)，襁褓中嬰孩耳后的朱砂痣在火光中格外刺目。而此刻透過圣女的眼睛，她分明看見皇帝身邊的暗衛(wèi)首領(lǐng)，正將那個嬰孩放入刻著螭龍紋的紫檀木匣。

"你以為顧楠是沈家血脈？"老鴇的蠱蟲復(fù)眼中映出沈夫人被鐵鏈鎖在蠱鼎中的畫面，"元和十三年元宵夜，真正的沈家嫡子早就..."話音未落，顧楠突然暴起，螭龍印中飛出的金光化作鎖鏈，將老鴇釘在繪著《往生咒》的青磚上。那些西域文字突然活過來般纏繞住她的四肢，每道筆畫都化作燒紅的鐵蒺藜。

第二章 螭龍泣血（完整版 3187字）

顧錦詩的金絲履碾過結(jié)冰的血泊時(shí)，沈扶玉的玄鐵匕首距離冰棺僅剩三寸。四公主的九鸞金步搖突然解體，十八枚金羽精準(zhǔn)切斷顧楠腕間涌出的蠱蟲血線。"三哥可知這舊疤為何十二年不愈？"她指尖彈出一枚琉璃珠，珠內(nèi)封存的影像在雪地上投下幻影——十二歲的顧楠被鐵鏈鎖在蠱鼎中，暗衛(wèi)正將沈家長子的心頭血灌入他腕間傷口。

幻象中的沈明德撕開人皮剎那，顧季言的輪椅扶手突然迸出三十六根淬毒銀絲。這些細(xì)如發(fā)絲的銀線在空中織成天羅地網(wǎng)，瞬間絞碎沈扶玉半邊身軀。噴濺的污血在接觸到雪花的瞬間汽化，騰起的紅霧中浮現(xiàn)欽天監(jiān)當(dāng)年的星象圖。沈扶憶的獨(dú)幽琴突然自鳴，第七弦迸射出的音刃將星圖劈成兩半，露出后面謝皇后分娩的密室。

金光中的謝皇后面容扭曲，產(chǎn)婆將兩個啼哭的嬰孩放入陰陽蠱鼎。鼎身雕刻的螭龍突然活過來，銜住其中一嬰的臍帶。畫面外的沈夫人被四個嬤嬤按住灌下移魂湯，她隆起的腹部迅速干癟，而鼎中那個被螭龍纏繞的嬰孩卻發(fā)出成年男子的笑聲——正是如今坐在輪椅上的顧季言。

"琮兒，你護(hù)著的從來都是個贗品。"顧季言撫摸著輪椅扶手上的螭龍首，那龍睛突然轉(zhuǎn)向沈扶憶，"真正的沈家嫡子，正在..."

當(dāng)朱雀紋印與螭龍圖騰相撞的剎那，太廟供奉的靈牌盡數(shù)炸裂。老皇帝顧宇寰的龍袍下鉆出的血蠶，每一只背上都烙著沈氏家紋。這些蠱蟲在空中聚成沈明德的模樣，開口卻是顧宇寰的聲音："當(dāng)年沈家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煉成的長生蠱，終究還是朕的囊中之物！"

沈扶玉殘破的身軀突然暴起，心口虎符與顧錦詩的兵符嚴(yán)絲合縫。地宮深處傳來鐵甲碰撞的轟鳴，十萬玄甲軍的面甲下，赫然是被煉成尸傀的沈家舊部。他們的眼眶中爬著晶瑩的冰蠶，手中長槍卻精準(zhǔn)地避開沈扶憶所在的位置。顧楠咳出的血塊中裹著玉簪殘片，他在沈扶憶掌心劃出的血符突然引動密道圖中的磷光。

"阿姊...木雀里的百年氣運(yùn)..."顧楠的瞳孔開始渙散，腕間舊疤中爬出的蠱蟲突然口吐人言，"實(shí)則是沈氏初代家主與西域圣女的契約..."話音未落，顧錦詩的九鸞金步搖突然刺入他后心，取出的卻不是心臟，而是一枚刻著"受命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