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澤,你跟你祖父,父親終究是不一樣的吧?」
大安崇明四年,天下紛爭,盛國宸王聯(lián)合齊,燕三國聯(lián)軍進(jìn)犯大安,一路揮師南下,直達(dá)嘉定關(guān)。明曦帝派威北大將軍姜長明率十萬大軍抵御外敵,一個月后姜長明突然暴斃軍中 ,明曦帝對外宣稱是舊傷難愈而至。
令人費解更屬姜長明死后,盛,齊,燕三國聯(lián)軍竟退兵嘉定關(guān)外十五公里外。派各自使臣前往大安談和。
「什么,陛下要梨初和親?」
「昭昭,陛下的意思是梨初必定要去的。哪怕是作為媵妾也得去?!?/p>
屋子里,昭陽公主淚流滿面,喃喃道「我的錯,都是我害了梨初,趙鈺是沖我來的啊」
「昭昭,不怪你 怪只怪我無能,身為父親,護(hù)不了女兒周全,身為丈夫,護(hù)不得夫人安危,身為兄長,只能眼睜睜見弟弟慘死他地。」
門外的我,聽到父親母親自責(zé)的聲音,猶如千針萬針狠狠的插在我心。
「春竹,派人給三皇子傳信,邀他蘭月樓一聚」
我想賭一把,賭趙景澤會為我奮力一爭嗎?還是會像趙家人一樣狠心薄情。
「小姐,您已經(jīng)等兩個時辰了,依奴婢看,三皇子殿下怕是不會來了?!?/p>
桌子上涼透的茶,外面已經(jīng)黑的天,已經(jīng)在向我證明,他的選擇 ,但我總想放手一搏。
再一個時辰后,我剛要放棄之時,一錦衣玉服的男子向我跑來。
「對不起,梨初,讓你久等了,我今日入宮已向皇祖母,母后表明我的心意 ,此生非你不娶?!?/p>
「你為我去求情了?你可知這樣你會被皇上厭棄,自此之后與皇位無緣?!?/p>
「無礙,只要有你,此生不悔?!?/p>
那一句話,許多年后我還會想起。
趙景澤輕輕擦去我眼中淚,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和玉佩。
「這是皇祖母要我給你的,你先去郊外躲避一陣,待使臣離京,再把你接回來?!?/p>
我心中疑惑,可那枚玉佩我卻是認(rèn)得的,的確是太后貼身攜帶之物,我到底還是信了。
「這枚玉佩和信中的兩個私章印記,確實是太后和皇后之物,如今 也別無他法,況且這印記和玉佩無法偽造?!?/p>
聽母親一說,父親心中大石輕了許多,連忙派人收拾行囊 送我離開
我心中縱使再多不舍,也只能忍心離開。
「小姐,我們已經(jīng)出外城,現(xiàn)在您還是休憩片刻」春竹,擔(dān)心我,勸慰道。
可是我心中總感覺不踏實,這一切太過順利。
“駕”
一隊人馬沖過來,公主府的人到底只是護(hù)院,抵不過戰(zhàn)場殺敵的,一陣廝殺后,我只知道我躲不過去。
從馬車上下來,將信與玉佩,拿出。
「這是太后娘娘親筆書信,上面加蓋太后,皇后雙印,況且你看好,這是太后玉佩,你安敢攔我?」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領(lǐng)頭的人并未看我手中的信,而是回頭,我心中疑惑 ,只見一身墨綠色鎧甲,面容清冷的人騎馬往前,是他,我自嘲的笑起來,早該想到的,他那么一個自私自利的,怎么會為我放棄大好江山。
「三皇子殿下,好籌謀啊,只為算計我一人 ,連美男計都用上了?!?/p>
他沒有一絲神情變化,只冷道「不是你一人,是整個昭陽公主府和姜氏全族」
「趙景澤,你要干什么?不就是和親嗎?我答應(yīng)了,此事與我爹娘無關(guān)」
他沒有說話,只是吩咐人將我?guī)Щ毓鞲?/p>
當(dāng)踏進(jìn)公主府那一刻,只覺全身血液緊繃,滿地尸骨,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畫面,我直直干嘔,眼含淚珠。
抬頭那一刻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幼時為我做秋千,替我遮風(fēng)擋雨的人。我快跑過去,但整夜折騰加上心靈折磨我的身體早已達(dá)到極限 ,我只能半跑半爬過去。
[阿爹]
[趙景澤,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關(guān)我阿爹何事?為何要遷怒于他?]
大雨傾盆,淚水血水泥水混在一起,我看著冷冰冰的尸體,怒喊道。
他不回答我,只是示意讓眾人退避。待人走遠(yuǎn)后,緩緩走到我面前,俯視著我。
[梨初,你也出身皇室,你當(dāng)知道,天子一怒浮尸百萬。昭陽姑姑,不,是玉貴妃,已經(jīng)被陛下賜居未央宮。]
他蹲下身 ,強(qiáng)迫我看他。
[當(dāng)年,皇祖父強(qiáng)納已經(jīng)嫁為人婦的梅貴人,而我的父皇如今強(qiáng)納自己的名義上的妹妹,梨初,你說,我該怎么辦?]
聽到他的話,一時間所有情緒涌上心頭,令人作嘔,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用盡全身力氣咬。
他大概沒想到我有舉動,愣了片刻,使勁甩開我。
[姜梨初,你瘋了?]
看到他捂著胳膊,吃痛嘴臉,痛快極了。
我被下令禁足公主府,父親的尸身被人帶去草草下葬。我父親侯府出身,大安德隆四年科舉及第,官海沉浮十余載,為官清明,廉潔,受百姓愛戴,誰曾想因為趙鈺荒繆至極卻淪落到草席裹身的下場。
我的母親還被人強(qiáng)行困在宮中,我想救母親,可是到底是沒經(jīng)歷過世態(tài)炎涼,派去給與公主府,父親交好的達(dá)官貴臣竟一一被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