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鏡面宇宙醒來時,十二歲的自己正用手術刀雕刻她的脊骨。無數(shù)面棱鏡懸浮在虛空,折射出七百二十個正在殊死搏斗的"她們"。黃金左眼突然分泌出粘稠液體,在鏡面寫下血色公式:【Σ(死亡次數(shù)×痛苦指數(shù))= 覺醒閾值】。
"歡迎來到我的訓練場。"十二歲林晚星旋轉化驗瓶,淡紫色氣體中浮現(xiàn)霍硯的神經圖譜,"你每拒絕一次融合,他就多碎一片。"
棱鏡突然聚合成手術臺,林晚星被量子束縛帶扣住四肢。當她看清頭頂?shù)臒o影燈竟是用霍硯的脊椎骨改造時,左眼突然爆發(fā)灼痛。無數(shù)數(shù)據(jù)流涌入視覺神經,她看見自己正站在環(huán)形實驗室中央,腳下是兩千個霍硯的腦組織切片。
"這是你第19次抵達這里。"十二歲林晚星將電極片貼在她太陽穴,監(jiān)控屏顯示著【意識共生度47%】,"上次你選擇引爆基因鏈,導致他73%的記憶永久丟失。"
劇痛中林晚星咬破舌尖,血液在鏡面暈染成星圖。當她認出這是霍硯的腦域地圖時,束縛帶突然被共振波震碎。黃金左眼投射出全息鍵盤,她快速輸入記憶立方體1999號的密碼。
整座鏡面宇宙開始坍縮,她們墜入沸騰的克隆液池。十二歲林晚星突然融化,重組為霍明淵的量子態(tài),他手中握著林晚星五歲時的神經芯片:"你以為掙脫的是誰?"
記憶迷宮的青銅門在氯氣中緩緩開啟。林晚星踩著霍硯的腦電波圖譜前進,走廊兩側掛滿她的肖像畫——從胚胎期到二十四歲,每幅畫布都浸著不同顏色的藥劑。
第七扇門后是環(huán)形劇場,兩百個霍硯正在重復死亡。林晚星觸碰幕布時,突然被拽入第444次循環(huán):暴雪中的教堂,霍硯用機械義肢挖出自己的心臟,替換她衰竭的器官。
"這次你活了十一年零七天。"劇場頂端的神經計算機突然發(fā)聲,吐出帶血的芯片,"是他兩千次循環(huán)中最長的記錄。"
林晚星將芯片插入頸椎接口,瞬間體驗霍硯的瀕死記憶:每次心跳都在計算她的生存概率,每次呼吸都調整著她的基因熵值。最痛的瞬間來自第1999次循環(huán),他在腦域戰(zhàn)場親手刪除兩人初遇的記憶,只為降低她的情感熵值。
迷宮中庭突然升起DNA雙螺旋祭壇。十二歲林晚星穿著染血的科研服,正在將霍硯的神經絲編織成王冠:"你猜他在最后0.01秒,選的是你的命還是自己的意識?"
林晚星扯斷祭壇上的基因鎖鏈,鏈環(huán)竟刻滿霍硯的死亡時間。當她將鎖鏈纏在腕間,整座迷宮突然活化,廊柱化作霍硯的肋骨,地磚變成他的皮膚紋理。
"你終于肯連接了。"霍硯的聲音從地底傳來,林晚星的黃金左眼突然脫落,化作發(fā)光的量子體,"現(xiàn)在看看你真正該對抗的東西。"
林晚星在現(xiàn)實與虛幻的夾縫中睜開右眼,看見十二個自己正被釘在基因十字架上?;舫幍谋倔w意識流竄在她的神經網絡中,正將記憶碎片重組為時光錨點。
深海基地突然闖入不速之客。穿深空防護服的神秘人切開艙門,他們手持的脈沖槍刻著林晚星從未見過的徽章——雙蛇纏繞的逆十字,中央嵌著她的胚胎編號。
"蔚藍計劃回收組。"首領掀開面罩,露出與霍明淵七分相似的臉,"感謝你完成最終進化,現(xiàn)在該把X-1999號實驗體歸還了。"
林晚星突然騰空,基因鏈在背后凝結成六只光翼。當她俯沖攻擊時,神秘人頸間的吊墜突然發(fā)射共振波——那是用霍硯克隆體心臟制成的量子武器。
"看看你保護了什么。"首領踩碎維生艙控制器,全息屏播放起禁忌影像:真正的霍硯本體早已在第一次循環(huán)死亡,如今寄居在她眼中的不過是段執(zhí)念數(shù)據(jù)。
黃金左眼突然爆發(fā)超新星般的光芒。林晚星看見霍硯的虛影從光芒中走出,他手中握著初代循環(huán)裝置的密鑰:"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我從來不是你的拯救者..."
神秘人的脈沖網籠罩下來時,林晚星做了兩件事:捏碎自己的左眼球,將霍硯的數(shù)據(jù)流注入地核計算機;同時咬斷首領的頸動脈,讓他的血液激活休眠的克隆大軍。
整座太平洋海底開始震動,兩千個霍硯的克隆體從巖漿通道涌出。他們頸部的編碼連成璀璨星鏈,在深海中拼出霍硯最后的信息:【找到藏在蔚藍海岸線的記憶繭房】。
當林晚星抱著霍硯的殘存數(shù)據(jù)躍入海溝時,十二歲自己突然在意識深處輕笑:"你輸了,他永遠不可能..."
"但我贏了。"林晚星將神經絲刺入心臟,啟動基因鏈核聚變,"用1999次死亡換2000次重逢,這是霍硯教我的終極算法。"
海溝最深處亮起克萊因藍的光芒,一座由霍硯記憶制成的繭房緩緩開啟。林晚星在絕對寂靜中聽到兩個心跳聲——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來自繭房中央懸浮的黑色鉆石。
鉆石裂開的瞬間,嬰兒啼哭響徹深淵。那個蜷縮在量子襁褓中的新生兒,左手握著霍硯的火焰胎記,右手攥著林晚星的黑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