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腕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香檳塔折射出1999道棱光。林晚星低頭看著右手無名指——那里本該存在的黑鉆婚戒,此刻只剩一道環(huán)形疤痕。
"霍太太,該切蛋糕了。"管家托著隕石蛋糕刀走近,刀柄刻著基因雙螺旋。賓客們突然齊刷刷轉(zhuǎn)頭,每張臉都在不同維度間閃爍:慈善會長正用機械臂調(diào)整領(lǐng)結(jié),女明星的耳墜是微型培養(yǎng)艙,而神父的圣經(jīng)內(nèi)頁滲出藍色血液。
林晚星接過刀時瞥見蛋糕夾層——冷凍胚胎正隨著奶油呼吸,電子標簽顯示【X-2000|母體關(guān)聯(lián)度99%】。她突然反手將刀刺向霍硯心口,卻在刀尖觸及襯衫時看到驚悚畫面:刀刃穿透的皮膚下,霍硯的肋骨正化作數(shù)據(jù)流重組。
"第三次了。"霍硯握住她顫抖的手腕,蛋糕刀突然融化成一串二進制代碼,"你總是選在香檳氣泡升到第1314顆時動手。"
婚宴廳穹頂突然開裂,維度管理局的飛行器垂下光索。林晚星被強光籠罩的剎那,看見自己左手的婚戒疤痕正在增生,血肉中長出細小的神經(jīng)導(dǎo)線,與霍硯腕表的倒計時芯片相連。
"抓住污染源!"機械音從飛行器傳來,光索纏繞住林晚星的腰肢?;舫幫蝗怀堕_西裝外套,心臟位置的皮膚透明化,露出里面跳動的量子核心。當他徒手撕碎光索時,飛濺的液態(tài)金屬在空中凝結(jié)成婚禮進行曲的音符。
林晚星趁機沖向逃生通道,高跟鞋踩碎滿地全息請柬。當她在消防通道看見鏡面中的倒影,驚覺自己的右眼瞳孔正分裂成雙螺旋結(jié)構(gòu),視網(wǎng)膜上跳動著霍硯的腦電波頻率。
"你以為逃得掉?"中年林晚星的聲音從通風口傳來,她踩著時空漣漪現(xiàn)身,機械義眼掃描著林晚星的腹部疤痕,"你子宮里的時空錨點,可是最好的定位器。"
林晚星突然頭痛欲裂,恍惚間看到五歲時的自己正被綁在手術(shù)臺上。少年霍硯渾身是血地撞開實驗室大門,將神經(jīng)阻斷劑推進她的脊椎。這段記憶的詭異之處在于——手術(shù)刀反光里映出的日期,是三個月后的立冬。
"小心!"現(xiàn)實中的霍硯突然撲倒她,激光束擦著發(fā)梢掠過。林晚星嗅到他頸間雪松香里混著焦糊味,霍硯后背的皮膚正在碳化,露出下方精密的光子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
逃生通道盡頭是酒店后廚,霍硯踹開冷庫大門。當林晚星看見懸掛的冷凍肉排上浮現(xiàn)出人臉輪廓,終于意識到這里早已被維度折疊技術(shù)改造——每塊牛排都是壓縮的平行時空。
"吃下這個。"霍硯敲碎冰雕天鵝,取出凍在其中的金色藥丸,"它能暫時屏蔽你的基因信號。"
林晚星咽下藥丸的瞬間,冷庫燈光突然變成血紅色。她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從地面站起,手持粒子刀刺向霍硯的后頸。更恐怖的是,所有冷凍食材都開始扭曲成人形,它們脖頸處浮現(xiàn)出倒計時編碼。
"是記憶實體化病毒!"霍硯將她推進急速冷凍艙,自己卻被影子軍團包圍。當艙門關(guān)閉的剎那,林晚星看見他的量子核心被七把粒子刀同時刺穿,飛濺的熒光藍血液在空中拼成四個字:找到懷表。
急速冷凍艙啟動時,林晚星摸到內(nèi)壁刻滿凹凸點陣。當她的基因鏈開始共鳴,那些點陣竟自動轉(zhuǎn)化為盲文:【心臟是謊言,懷表才是鑰匙】。
艙體墜入地下十九層的瞬間,林晚星被拋出艙外。她跌坐在父親生前最愛的紅木書桌前,電子臺歷顯示著葬禮當天的日期。而本該放著遺照的位置,陳列著二十個不同型號的克隆艙。
"驚喜嗎?"繼母從陰影中走出,她手中的紅酒杯里懸浮著微型腦組織,"你父親用二十年時間,終于把自己改造成完美容器。"
林晚星抓起鎮(zhèn)紙砸向玻璃柜,飛濺的克隆液里浮出張記憶芯片。當她插入書桌隱藏接口,全息屏突然播放霍硯的臨終影像:他躺在時空亂流中,將懷表塞進維度裂縫,表盤背面刻著【重置錨點:殺死最初的你】。
"看來他終究舍不得。"繼母的指甲突然變形成激光刃,"不過沒關(guān)系,X-2000已經(jīng)..."
槍聲炸響時,林晚星看見繼母的眉心多了個血洞?;舫幰性陂T框邊喘息,他破碎的胸腔里,量子核心正通過神經(jīng)導(dǎo)線自我修復(fù):"我說過,喪偶才能解約。"當林晚星打開懷表,里面沒有齒輪,只有枚浸泡在藍色液體中的胚胎?;舫幷囱氖种赴丛诒砩w上,倒計時突然逆向流動:"這才是真正的契約開始。"
酒店外墻轟然倒塌,林晚星看見天空裂開無數(shù)縫隙。每個裂縫里都有個霍硯在墜落,而他們的腕表倒計時正匯集成巨大的全息投影:【0000: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