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別墅門前時，我沒有立刻下車。

雨水順著車窗玻璃蜿蜒而下，將院門口的燈光暈染成模糊的光團。他解開安全帶，金屬扣彈開的聲響在寂靜的車廂里格外清晰。

"到了。"他說。

我沒動，手指攥緊了裙角。真絲面料在掌心皺成一團，像我心里那些糾纏的疑問。

"范霄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你每次找我，就只是為了這個？"

他轉(zhuǎn)頭看我，睫毛在昏暗的車燈下投出細碎的陰影。那司機是游刃有余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類似怔愣的表情。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繼續(xù)問，"一個招之即來的玩物？還是你心血來潮時的消遣？"

雨聲忽然變大，敲打在車頂?shù)穆曇粝衲撤N催促。

他伸手，指腹擦過我眼角——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你覺得呢？"他反問，聲音比雨還冷。

我猛地推開車門沖進雨里。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衣衫，高跟鞋陷進濕軟的草坪。真絲裙擺黏在腿上的觸感讓我想起那些交纏的夜晚，屈辱感頓時涌上喉頭。

身后傳來車門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響，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他拽住我的手腕將我轉(zhuǎn)過來，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打濕了我的前襟。

"放開！"我掙扎著，卻被他按進懷里。他的心跳透過濕透的襯衫傳來，又急又重，完全不像他表現(xiàn)出的那般冷靜。

他的聲音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縫，"如果只是消遣，我不會每次都在你睡著后看著你到天亮。"什么？他看著我？他一直都在？沒有走？

雨幕中，別墅的燈光在他身后暈開模糊的光暈。我抬頭看他，水珠掛在他的睫毛上，像是也在流淚。

"那你為什么..."我的質(zhì)問被他的吻截斷。這個吻帶著雨水的咸澀比任何語言都更有說服力。

當(dāng)他的手捧住我的臉時，我摸到他無名指上那道戒痕——那是他摘下的婚戒留下的印記。

跟隨他的引導(dǎo)，鎖門的”咔嗒”聲在寂靜的別墅里格外清晰，在我的后背即要貼上冰涼的墻面。他手掌卻已經(jīng)墊在我與墻壁之間。他指腹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衣料傳來，與背后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吻比往常更急，帶著雨水的涼意和壓抑已久的渴望。他的手指穿過我濕漉漉的發(fā)絲，另一只手已經(jīng)滑下我的肩帶。

“等等.“我微微偏頭，他的唇便落在頸側(cè)。那里立刻傳來細微的刺痛，他竟用牙齒輕輕叼住一小塊肌膚，像是懲罰我方才的逃離

“范霄云，你就是范霄云！”我喊著他的全名，他沒有理會我，我很生氣也很委屈，我推開他，看著他，任眼淚滑落。我看不清他的臉和深情，他擦掉我的眼淚從后抱住我，“不喜歡你直呼其名。”終于，那認(rèn)可的身份就像可以存進手機里的號碼。

真絲裙子吸飽了雨水，貼在我身上像第二層皮膚。他的手掌順著腰線游走時，布料發(fā)出暖昧的摩擦聲。當(dāng)他的指尖碰到我脊背的拉鏈時，整棟別墅突然被閃電照亮，剎那間我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落地窗映出我們交纏的身影，雨水還在窗外肆虐，而他的吻已經(jīng)落在我的鎖骨。那里有他上次留下的淡粉色印記，如今又被新的濕潤覆蓋。他解開自己襯衫的動作帶著罕見的急躁，紐扣崩落的聲音清脆地砸在地毯上。

當(dāng)他的體溫完全覆上來時，我忽然想起那個問題—我究竟是他的誰？

此刻他眼中只容得下我的模樣，似乎給出了最直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