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凌寒經(jīng)常十歲了。
在治攻宗的一處書房中,光線從半掩的窗欞間傾瀉而下,為略顯沉悶的室內(nèi)注入了幾分柔和的靜謐。凌寒端坐于椅子之上,身體微微前傾,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幽潭般鎖定了面前的人,其中閃爍著復(fù)雜難明的情緒。唐雅則靜靜佇立在書桌之前,她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發(fā)出細微卻清晰可聞的聲響。她的目光毫無避諱地迎上他的注視,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碰撞,仿佛無聲的電流悄然流轉(zhuǎn)。
唐雅有些委屈地問:“你最近怎么不跟我玩了?是不是跟別的女生一起玩去了?” 凌寒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地解釋道:“最近有點忙,耽誤了不少時間?!?唐雅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那現(xiàn)在能和我一起完成任務(wù)嗎?這個任務(wù)很難,要在森林里找到十朵金薇花。你也知道,金薇花本身就很難找,而且森林里我一個人真的很害怕……所以才來找你的。任務(wù)完成后,我會分給你五分之一的積分?!?凌寒心里清楚,自己最近確實沒好好陪伴唐雅,而森林的確危險重重,他更不敢讓她獨自前往。唐雅找他幫忙,不是因為想單獨陪凌寒,而是因為她認識的人要么忙碌得連招呼都來不及打,要么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請求幫助。凌寒沉默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唐雅見狀,頓時露出了笑容,拉著凌寒的手便往森林方向走去。
就在唐雅與凌寒并肩執(zhí)行任務(wù)之際,治攻宗內(nèi)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動蕩。一個身份不明的宗門突然向治攻宗發(fā)起了挑釁,并派遣了十名巔峰修武者前來對戰(zhàn)。巔峰修武,乃是武仙境界中的至高階段,在這片天地間本就稀若星辰,而更為可怕的是,巔峰修武每提升一級,其戰(zhàn)力便會成倍增長。然而,治攻宗正值繁忙之時,根本無暇應(yīng)對這突如其來的危機。不過短短片刻,治攻宗便折損了近半弟子。眼見局勢危急,宗主——亦即唐雅之父——迅速組建了一支精銳隊伍迎戰(zhàn)??伤K究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以為對方不過是一群未達巔峰修武的武者。誰承想,那十人竟皆為巔峰修武者!一時之間,治攻宗派出的隊伍遭受重創(chuàng),慘烈的戰(zhàn)況令人心驚膽戰(zhàn)。
唐雅與凌寒歸來時,眼前的景象卻讓唐雅如墜冰窟。宗門之內(nèi),一片狼藉,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她的家人、朋友、伙伴……那些曾經(jīng)鮮活的生命,如今都靜臥在血泊之中,再無生機。剎那間,唐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仿佛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滯。她僵直地站在原地,原本滿心的歡喜被絕望取代,內(nèi)心如同被撕裂一般混亂不堪。“砰——”一聲悶響,唐雅雙膝跪地,仿佛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天空驟然暗了下來,暴雨傾盆而至,雨水混雜著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哪一滴是來自天際,哪一滴源自心底。凌寒在一旁焦急地勸道:“別哭了,別哭了……怎么突然下雨了?你這樣跪著會感冒的!你的家人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吧?你要變強,才能為他們報仇??!如果一直這樣消沉下去,又怎么能完成心愿呢?我們先到那邊的樓閣躲一下雨吧?!碧蒲啪従徧痤^,望向凌寒那張略顯焦慮的臉,又轉(zhuǎn)頭看向遍地的尸首,目光最終定格在不遠處的一塊牌子上?!拔湎伞倍蛛m已被鮮血浸透,但依然隱約可見。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站起身來,腳步沉重地跟隨凌寒走向那座樓閣。然而,她的背影卻顯得格外孤寂,仿佛整個世界都已與她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