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的劍尖垂向地面，他看向金子妍的眼神卻更冷了："金氏與溫氏合謀的證據(jù)..."

"在這。"金子妍拋來塊留影石。畫面中金光善正將金蠶蠱交給溫晁，背景赫然是江厭離遇襲的樹林。她嘴角滲出血絲："我父親...要用江姑娘煉藥人。"

魏婧羽突然割開手腕，血滴在江厭離唇上化作冰霧。她聲音輕得只有江澄能聽見："抱緊阿姐，別讓子妍看見你發(fā)抖。"抬頭時已換上肅殺表情，"子妍，勞煩帶魏無羨先回瓊光城。"

金子妍欲言又止地望向江澄懷里的江厭離，最終只是默默背起昏迷的魏無羨。她轉(zhuǎn)身時，魏婧羽看見她后頸有枚太陽紋刺青——那是溫氏暗衛(wèi)的標(biāo)記。

待金色身影消失在林間，魏婧羽終于癱軟在地。她腕間傷口突然崩裂，鮮血在地上匯成古怪圖騰。江澄慌忙去捂，卻被她抓住手腕按在心口："往生蠱需要藥引，而我是最后一個..."

"魏清歡的女兒。"江澄接上她的話，指尖擦過她鎖骨下的冰藍(lán)紋路。這是八年前江楓眠留在魏婧羽身上的封印，為的是封住她體內(nèi)能解往生蠱的巫族血脈。

魏婧羽疲憊地閉上眼。當(dāng)年江楓眠在焚蠱窟找到她時，她正趴在一堆江氏弟子尸體上吮血。那些被煉成藥人的江氏子弟，每個人心口都釘著刻有江氏密紋的鎮(zhèn)魂釘。

"江叔叔救我，不是因為仁慈。"她沾血的手指描摹江澄眉骨，"而是發(fā)現(xiàn)我的血能化解往生蠱。"母親自焚前的話言猶在耳：此嬰飲過你的血，是解往生蠱的唯一藥引。

江澄突然將她摟進(jìn)懷中，力道大得幾乎折斷她肋骨。他聲音悶在她發(fā)間："父親早知道溫氏會用往生蠱對付江氏，所以才..."

"所以才收養(yǎng)我這個活體解藥。"魏婧羽輕笑。她早該明白的，江楓眠教她劍法時總讓她用三毒的仿劍，虞夫人給她梳的發(fā)髻永遠(yuǎn)方便取血，就連江厭離縫的香囊里都藏著能讓她昏睡的迷藥。

林間忽然傳來沙沙聲。魏婧羽的金線剛彈出，就被熟悉的玉簫格開。藍(lán)忘機從樹后走出，避塵劍上還沾著傀儡殘?。?魏姑娘，請諸位速往云深不知處。"

他身后跟著個戴斗笠的女子，掀開黑紗露出與魏婧羽七分相似的面容。女子指尖凝聚著與江厭離如出一轍的冰藍(lán)光點："阿羽，你母親留下的往生蠱母蠱...蘇醒了。"

酉時三刻的梆子剛響過第一聲，魏婧羽的冰魄蝶就撞碎了江澄窗欞。

他一把攥住那只掙扎的冰蝶，蝶翼上浮現(xiàn)出溫氏修士潛入碼頭的畫面。紫電在掌心噼啪作響——父親今早剛帶精銳前往蘭陵赴清談會，溫氏就挑這個時辰來犯，分明是調(diào)虎離山。

"江澄！"魏無羨踹開房門，隨便劍鞘上還滴著血，"碼頭三十艘商船全是火藥！"

江澄扯下屏風(fēng)上的外袍就往外沖。穿過回廊時他瞥見魏婧羽立在祭星臺上，白衣被江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手中羽落簫正泛著不祥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