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棺碎裂后的第三日,魏婧羽在蓮花塢醒來。
她抬手觸碰心口,往生蠱的紋路已經(jīng)褪去,但體內(nèi)靈力空空如也——仿佛被人硬生生抽走了所有修為。床邊,江澄的紫電鞭靜靜纏繞在床柱上,鞭身的龍鱗紋路黯淡無光。
"他用魔龍之軀替你承了反噬。"金子妍推門而入,手中金絲纏著一枚破碎的龍鱗,"至少昏迷三個月。"
魏婧羽攥緊被角,指甲陷進掌心。
藍忘機跪坐在藍氏祠堂,面前攤著燒焦的《亂葬崗紀事》殘頁。
"所以......"魏無羨蹲在窗框上晃著酒壺,"我娘當年帶著陳情笛逃離魏氏,是為了阻止圣女復(fù)活?"
"嗯。"藍忘機指尖拂過殘頁上"藏色"二字,"她盜走的不是邪術(shù),而是封印之法。"
院外突然傳來嘈雜聲。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
仙門百家的代表們抬著匾額涌入院落,上書"救世之功"。
江厭離將新熬的藥遞給金子妍時,發(fā)現(xiàn)她袖中藏著一份名冊。
"監(jiān)察司新增條款?"她瞥見"靈脈共治"四字。
金子妍匆忙收起名冊,耳根發(fā)紅:"是懷桑的字跡......"
遠處傳來聶懷桑的慘叫:"金子妍!說好我替你寫公文,你幫我修機關(guān)城的!"
暮色中,第一盞蓮燈在湖心亮起,映照著岸邊酣睡的魔龍,與守燈人交握的手。
蓮花塢的深夜,魏婧羽獨自站在藥爐前。爐火映照著她蒼白的面容,手中的藥勺攪動著墨綠色的藥汁,散發(fā)出苦澀的氣息。
忽然,窗欞微響。
她頭也不回:"江宗主,你若是再半夜翻窗進來偷藥渣,我就讓紫電再睡三個月。"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卻不是江澄的聲音——
"魏姑娘,久違了。"
燭火搖曳間,映出來人腰間懸掛的半塊殘玉,上面刻著一個早已湮滅的家族徽記。
藍忘機手中的古籍突然無風自動,停在繪有殘玉圖樣的一頁。
"岐山溫氏......"他指尖輕觸墨跡未干的注解,"嫡系血脈的傳承信物。"
魏無羨從屋檐倒掛下來,發(fā)梢還滴著夜露:"奇怪,溫氏余孽不是都清理干凈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蘭陵金氏的祖陵方向,一道血色光柱直沖云霄。
金子妍捂著心口單膝跪地,金屬蓮心正在劇烈震顫。
"不可能......"她盯著祖陵中升起的青銅鼎,鼎身纏繞的鎖鏈上掛滿修士尸體,"明明已經(jīng)毀了的......"
聶懷桑的機關(guān)羅盤瘋狂旋轉(zhuǎn),最終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方位——
云夢蓮花塢。
蓮花塢的湖水突然沸騰,無數(shù)氣泡翻滾上涌,在水面炸開猩紅的霧氣。魏婧羽手中的藥碗"啪"地碎裂,墨綠色藥汁濺落地面,竟腐蝕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
"這不是藥......"她盯著自己顫抖的指尖,"是蠱。"
窗外,江澄的魔龍紋身突然活了過來,黑龍順著他的脊背攀爬至脖頸,龍瞳閃爍著暴戾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