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江厭離的銀簪破空而來，魏無羨一怔：“師姐的簪子怎么……”

“夫妻血契?！彼{(lán)忘機(jī)望向金麟臺方向，“金鈴為引?！?

金子軒手中的赤金鈴鐺驟然發(fā)燙。

“阿離！”他眼睜睜看著妻子的血化作金線，與鈴鐺纏繞著飛向昆侖，“停下！”

江厭離面色蒼白，卻溫柔地?fù)嵘纤哪槪骸爱?dāng)年你送我這鈴鐺時說……‘金鈴鎖緣，生死不離’?！彼p輕一笑，“其實(shí)它真正的名字，是‘牽魂引’。”

鈴鐺在空中碎裂，金麟臺密室的青銅樹模型轟然崩塌。昆侖山巔第五盞燈劇烈搖晃，燈芯里浮現(xiàn)出金子軒抱著嬰孩的畫面——

那孩子的襁褓上，繡著一朵小小的金星雪浪。

聶懷桑的扇骨終于抽出，帶出一縷青銅色的霧氣。金子妍踉蹌了一下，被他穩(wěn)穩(wěn)扶住。

“聶懷桑！”她揪住他的衣襟，“你究竟……”

“噓——”他忽然將羅盤按在她心口，青光與青銅紋路相撞，星火四濺，“看。”

羅盤指針瘋轉(zhuǎn)，最終停在“歸”字卦象。山巔五盞燈同時傾斜，光網(wǎng)交織，將青銅樹牢牢禁錮。而光網(wǎng)中央——

魏清歡的殘魂靜靜而立，指尖輕點(diǎn)，五道流光分別飛向魏無羨、江厭離、金子妍、魏婧羽和江澄。

“物歸原主?！彼p聲道。

青光在羅盤上凝成細(xì)小的符文，聶懷桑的指尖輕輕摩挲過卦象邊緣，金子妍能感覺到他呼吸微微發(fā)緊。

“子妍?！彼鋈惶а劭此?，眸中映著尚未散盡的青銅色光點(diǎn)，“若我說，這羅盤里鎖著聶氏百年的因果，你信嗎？”

金子妍的指尖還抵在他腕間，研華劍的寒意順著掌心蔓延。她本該抽手，可此刻卻莫名想起幼時在金麟臺藏書閣翻到的一冊殘卷——上面記載著聶氏先祖曾以魂飼器，鑄成可窺天機(jī)的羅盤。

“聶懷桑?！彼曇舻拖聛?，“你究竟在算計(jì)什么？”

扇面“唰”地展開，遮住兩人交握的手。他低頭一笑，呼吸掃過她耳畔：“算你?！?

山巔雷光炸響的瞬間，江澄將魏婧羽死死按在懷里。青銅枝椏擦著他后背劃過，紫電自動結(jié)成電網(wǎng)，卻在觸及魏清歡殘魂時驟然軟化。

“母親……”魏婧羽掙扎著伸手，卻被江澄扣住手腕。

“別動！”他聲音發(fā)啞，“你心口的共生印在流血！”

金光從她衣襟里滲出來，與江澄宗主印的雷紋糾纏成網(wǎng)。魏婧羽忽然想起兒時在蓮花塢，江澄板著臉給她手腕系上防身鈴鐺的模樣——那鈴鐺后來在屠戮玄武洞中替他擋了一擊，碎得拼都拼不起來。

“江晚吟?！彼蝗痪咀∷骂I(lǐng)，“當(dāng)年那鈴鐺……是不是藏著半道共生??？”

雷光映得他耳根通紅：“閉嘴，看路！”

魏無羨心口的青銅人臉發(fā)出刺耳尖嘯，藍(lán)忘機(jī)突然咬破指尖，在避塵劍鋒上畫出血符。

“藍(lán)湛你——”

劍尖抵住他心口烙印，冰藍(lán)靈力如潮水般涌入。魏無羨眼前閃過亂葬崗深處被刻意遺忘的畫面——莫玄羽跪在青銅陣中，而陣眼處插著的，是半截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