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昆侖山巔升起四盞天燈。
江澄的紫電與魏婧羽的金線在空中交織成喜帳;金子軒為江厭離戴上的鳳冠綴滿金星雪浪;聶懷桑執(zhí)扇牽起金子妍的手,羅盤青光映亮嫁衣; 藍忘機親手將抹額系在魏無羨腕間,另一端纏著自己手指。
當四對新人共飲合巹酒時,整座山的青銅紋路突然褪去,化作漫天流螢。
魏無羨突然高舉酒壇:“恭喜江宗主——唔!”
江澄的蓮子精準砸中他后腦,卻在瞥見魏婧羽的笑顏時,悄悄勾住了她袖中的金線。
昆侖山巔的夜空被萬千流螢點亮,青銅樹殘根化作的螢火在五對新人之間流轉(zhuǎn)。魏無羨伸手接住一點熒光,那光芒在他掌心凝成一片青銅樹葉的虛影。
“藍湛,你看!”他笑著將葉片遞到藍忘機面前,“這東西在認主呢。”
藍忘機垂眸,葉片上的紋路竟與避塵劍的劍紋隱隱相合。他忽然想起少時在藏書閣看過的一冊殘卷——“青銅有靈,擇主而棲”。
遠處,江澄的紫電雷光與魏婧羽的金線交織成網(wǎng),將漫天流螢籠在其中。螢火觸及雷光,竟發(fā)出清越的鈴音,宛如賀禮。
四對新人共執(zhí)合巹酒時,酒液突然泛起青銅色的漣漪。
“這酒……”江厭離輕抿一口,忽然怔住。
金子軒的歲華劍自動出鞘,劍尖點在酒盞邊緣——酒中浮現(xiàn)出五百年前的畫面:金氏先祖與江氏宗主共飲此酒,杯中倒映的卻是青銅樹的影子。
“原來合巹酒本就是鎮(zhèn)魂酒。”金子軒握緊妻子的手,“金江兩氏的聯(lián)姻,從一開始就是為了……”
“壓制青銅樹?!苯卫渎暯釉?,卻見魏婧羽指尖的金線正悄悄纏上他的酒杯。
聶懷桑的扇面鋪展在婚床上,青光流轉(zhuǎn)間映出金子妍的嫁衣紋樣——那竟是研華劍的劍紋。
“子妍。”他執(zhí)起她的手,將羅盤放在她掌心,“聶氏的規(guī)矩,新娘需在合籍之夜親手拆解定情信物?!?
金子妍挑眉,指尖在羅盤邊緣一按——機關(guān)彈開,露出內(nèi)層藏著的赤金鈴鐺。鈴鐺上刻著“懷桑”二字,與她幼時遺失的那只鈴鐺正好是一對。
“你!”她耳尖發(fā)燙,“什么時候……”
聶懷桑笑而不答,扇面輕合,遮住了兩人交握的手。
云深不知處的寒室罕見地點了紅燭。魏無羨趴在案幾上,指尖撥弄著藍忘機的抹額尾端。
“含光君,你們家的雙修秘術(shù)……”他故意拖長音調(diào),“不會真要彈一夜《忘羨》吧?”
藍忘機耳根通紅,卻仍端正地跪坐著:“嗯?!?
魏無羨大笑,突然拽過他的衣襟:“那不如先實踐一下——”
話音未落,陳情與忘機琴同時發(fā)出清鳴,靈力交織的剎那,窗外所有玉蘭花苞齊齊綻放。
子時三刻,四盞天燈升入夜空。
江厭離的血珠在燈盞中化作金星雪浪,照亮蘭陵千里; 魏無羨的陰虎符紋路在燈面游走,與藍忘機的問靈符相融; 聶懷桑的羅盤青光凝成卦象,環(huán)繞著金子妍的劍意; 江澄的紫電雷光為燈骨,魏婧羽的金線為燈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