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一行人就這樣留了下來。他們計劃一邊深入其他村民生活探查碧游村情況,一邊派出“便宜叔叔”張楚嵐參加村宴,與馬仙洪周旋。
張楚嵐混在人群中,目光掃過四周——碧游村的村宴比他想象的還要熱鬧。長桌上擺滿山珍野味,酒香混著炭火氣飄散在夜風里,村民們推杯換盞,笑聲不斷??稍绞侨绱耍接X得不對勁。
——異人太多了。
廊檐下,幾個年輕男女正比拼御物之術(shù),筷子在炁的操控下如游魚般穿梭;角落里,一位老者指尖燃著幽藍火焰,正給孩童們表演"點燈";更遠處,幾個壯漢赤裸上身,皮膚上隱約浮現(xiàn)出符咒紋路,正在角力。
張楚嵐心里暗罵:"這哪是村子,根本是個異人集訓營!"
正想著,人群突然騷動起來。
"村長來了!村長來了!"
歡呼聲中,張楚嵐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隱入立柱后的陰影里。他微微側(cè)頭,目光穿過人群縫隙,鎖定那個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而來的身影——
馬仙洪。
白發(fā)男人今晚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衫,發(fā)絲用同色系的頭巾束起,襯得膚色愈發(fā)冷白。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一邊走一邊與村民寒暄,時不時停下拍拍某個孩子的頭,或是接過老人遞來的酒碗淺酌一口。
張楚嵐看著馬仙洪嘴角噙笑的模樣,那笑容不似作假,心里莫名覺得馬仙洪是個老好人。一扭頭,發(fā)現(xiàn)馬仙洪身邊除了那些已經(jīng)有些照面的上根器,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孩。
那女孩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穿著簡樸素凈的白色棉麻衣裙,手上系著一串小巧的金鈴。她安靜地跟在馬仙洪身側(cè),既不刻意親近,也不顯得疏離,就像一片輕盈的云,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這幅熱鬧的畫卷。
張楚嵐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她吸引。女孩的容貌有些驚艷,有種說不出的干凈透徹——烏黑的頭發(fā)松松挽起,幾縷碎發(fā)垂在耳畔;未施粉黛的臉龐在燈火映照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卻又仿佛藏著深不見底的靜謐湖泊。
"那是誰?"張楚嵐低聲自語。他注意到女孩手腕上也有同樣的金鈴,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卻奇異地沒有被周圍的喧鬧淹沒。
正當他出神時,女孩突然轉(zhuǎn)頭,視線越過重重人群,精準地對上了他的眼睛。那一瞬間,張楚嵐感到一陣莫名的恍惚,仿佛有清涼的泉水從頭頂澆下,讓他躁動的心緒突然平靜下來。
女孩沖他微微一笑,唇角浮現(xiàn)出一個小小的梨渦。這個笑容干凈得不帶任何雜質(zhì),讓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張楚嵐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等他回過神來,女孩已經(jīng)轉(zhuǎn)回身去,輕輕拉了拉馬仙洪的衣袖,湊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
馬仙洪聞言,目光也向張楚嵐這邊投來。不同于女孩純粹的視線,村長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和審視,就像在看一個有趣的謎題。他微微頷首,對女孩說了幾句話,女孩點點頭,直接在村宴的正中心找了座位坐了下來。隨后,馬仙洪也坐在了她的旁邊。
眾人的眼神頓時有些不正常,親近村長的人紛紛打趣起來:“馬村長,你現(xiàn)在跟瀟瀟姑娘是什么關系了啊?”
“還能什么關系,說不動村子里哪天就要有大事發(fā)生了??!”
“就是就是,咱們?nèi)迦硕家^去喝喜酒的,村長可要通知我們才是哦?!?/p>
馬仙洪對于這種事實在有些靦腆,微微搖頭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
而瀟瀟有些害羞,想了想回應道:“如果真的有那一日,會通知的。”
馬仙洪有些震驚地看著瀟瀟,忍不住在大庭廣眾之下牽起了她的手,烏黑的眼中流淌著濃厚的情愫。回過神,看著笑得不懷好意的眾人,清了清嗓:“好了,村宴開始了,你們都趕緊去看我的如花帶來的表演吧。”
眾人聽完,都不敢再繼續(xù)打趣下去,紛紛坐了下來,現(xiàn)場頓時十分安靜。村祠堂的正中央搭建了一個舞臺,隨即走上來了兩個面容略帶詭異的如花,他們隨著音樂,如同機器人一樣擺弄機械手臂、腿和頭,兩個如花動作幅度完全一致,現(xiàn)場聚攏著一種詭魅又驚奇的氛圍。
張楚嵐面無表情的看著表演,心里對如花的攻擊力大概測算了一番,又看向穩(wěn)坐中央的馬仙洪,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默默地哭了。
得到這一情報后,張楚嵐悄悄地離開了村宴。
晚上,臨時工們聚集在一起商討今天得來的情報,一時間熱鬧非常。
肖自在表情有些莫名:“那個采茶人不對勁,應該跟我一樣是病人?!?/p>
馮寶寶顯得十分機智,臉上驕傲無比:“我把村民的豬譙了,他們應當很感謝我?!?/p>
坐在一旁的老孟也激動發(fā)言:“我發(fā)現(xiàn)了一條狗,它說他叫陳俊彥~”
**球聽著眾人不靠譜的發(fā)現(xiàn),臉上漏出一絲好笑,正要說話時,發(fā)現(xiàn)屋檐上有一個人影正在快速撤離。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追了上去。老孟正準備跟上去時,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那只叫做陳俊彥的大黃狗蹲坐在路邊望著他,似是專門等待著。
略思考幾秒,老孟抬腳小跑向陳俊彥的方向。
經(jīng)過一番窮追不舍,臨時工們追到了一片樹林里,眼看人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都施展除了各自的異能打向了那個背影。只聽得一棵樹背后突然傳出一聲“土河車?!?/p>
本已經(jīng)被打掉了頭的那個人影,又因這兩撥攻勢彼此沖突從中逃脫了出來,抱著頭繼續(xù)一個勁的往前沖,不多時就將頭裝了回去。
張楚嵐呢喃了兩句“土河車?”正想說些什么,臨時工肖自在此刻下意識將攻勢打向了樹林后,隨著樹干的炸裂,一個長發(fā)道袍的男人一個轉(zhuǎn)身跳了出來。
眼見可疑人員出現(xiàn),眾人忙開始攻擊這個男人,一時間**球的馭火術(shù)、肖自在的大慈大悲掌和馮寶寶的刀一起快速飛向那個道袍男人。
“亂金拓!”
剎那間,所有人的攻勢都以極緩慢的速度開展攻擊,而除了那個道袍男人和馮寶寶,其余人的動作都被停滯了下來。
馮寶寶左右瞧了瞧,飛奔上前奪回了自己還在空中的刀:“Good evening 王也!”說完,就頭也不回的繼續(xù)跑去追神秘人了。
名叫王也的男人怔了怔,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晚上好。”
隨即側(cè)了身,收回了四盤的掌控,眾人的攻勢得以向前攻擊,瞬間引得泥土亂飛。
臨時工都停了下來,一時分不清是敵是友。
張楚嵐有些意外,向前走了兩步:“武當王?”
王也聽到這個稱呼,心里覺得好笑,懶懶的問他:“阿蓮,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張楚嵐有些訕訕的,笑笑:“改日再說,現(xiàn)在快去追那個神秘人吧。”
說起阿蓮這個名字,可就很有來頭了。當年眾多異人齊聚龍滸山,想要爭奪天師府天師度的傳承和八奇跡之一通天箓的絕學。張楚嵐正是為此而來,他為了獲得第一,聯(lián)合馮寶寶將強勁的對手統(tǒng)統(tǒng)用不正當?shù)氖侄巫屗麄兪』蛘咄速?,因此選手都親切的稱他為‘阿蓮’,取自‘不要碧蓮’。王也心不在此,反而是為規(guī)勸可能影響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張楚嵐而來,倒因此結(jié)識了不少的新朋友,諸葛青和張楚嵐就是其中之二。
其余臨時工也回過神,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人稱富可敵國小也總的武當山弟子王也,一時間來不及寒暄,紛紛點頭示意后又快速追向了馮寶寶。
王也嘆了口氣,也抬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