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晌午,日頭熱辣辣地懸在天上,把整個街道烤成了熱鬧非凡的大集市。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車輪滾動聲,還有小販們的吆喝聲,熱熱鬧鬧地交織在一起。趙府的小少爺趙文傅,身著一襲繡著金線的錦緞長袍,頭戴一頂鑲著雞蛋大寶石的帽子,腰間那塊玉佩晃得人睜不開眼,走路都帶風(fēng),身后跟著一群像跟班似的家仆。
趙文傅像只剛出籠的猴子,眼睛瞪得像銅鈴,對街邊那些新奇玩意兒稀罕得不行,一會兒瞅瞅捏面人的,一會兒摸摸能噴火的小竹筒。正玩得不亦樂乎呢,突然,一陣古怪的“咕嚕咕?!甭曘@進(jìn)他耳朵里。趙文傅順著聲音一瞧,街邊墻角窩著個乞丐。
這乞丐叫阿吉,模樣那叫一個滑稽。頭發(fā)亂得像被炮崩了的鳥窩,臉上黑一塊灰一塊,還抹著幾道像是被人惡作劇畫上去的黑印子,衣服破得跟漁網(wǎng)似的,風(fēng)一吹,布條子呼啦啦亂飄,他整個人有氣無力地癱在墻邊,肚子還在不停地抗議。
趙文傅一下子來了興致,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蹦到阿吉跟前。家仆們嚇得臉色煞白,瞬間圍成一圈,像堵肉墻把趙文傅護(hù)在中間,還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木棍,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趙文傅歪著頭,一臉好奇:“你肚子咋叫得跟打雷似的?”阿吉有氣無力,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我都三天沒吃飯了,好心的大爺,行行好,賞口吃的吧?!壁w文傅看著阿吉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同情心“噌”地冒起來,大手一揮:“去,給這位乞丐大哥買十個大肉包子來,要肉餡最多的,再加點辣椒油!”
眨眼間,家仆就拎著熱氣騰騰的包子跑回來。趙文傅一把奪過,像獻(xiàn)寶似的遞到阿吉面前:“快吃快吃!”阿吉也顧不上形象了,一把抓過包子,直接塞了一整個進(jìn)嘴里,腮幫子瞬間鼓得像塞了個拳頭,雙手還緊緊攥著剩下的包子,生怕被人搶走。他嚼得那叫一個快,兩腮飛速開合,喉嚨像個無底洞,包子囫圇著就被吞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卻根本不停,順手又抓起一個,被辣椒油嗆得滿臉通紅、涕淚橫流 ,可還是邊咳嗽邊往嘴里塞,不一會兒,十個包子就只剩一堆碎渣。
幾個包子下肚,阿吉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滿血復(fù)活,感激涕零地看著趙文傅:“謝謝你,小少爺,你真是菩薩心腸。要是我能像你一樣有錢,就不用天天餓肚子嘍。”趙文傅眼睛亮晶晶,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當(dāng)有錢人有啥好的,我還羨慕你呢!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多自在!”
阿吉以為趙文傅拿他尋開心,干笑兩聲:“小少爺,您就別打趣我了,誰不知道有錢才是真的好。”趙文傅急得直跺腳,一本正經(jīng)道:“我沒開玩笑!要不咱倆換一天身份試試?”阿吉只當(dāng)他說胡話,順口應(yīng)道:“行啊,換就換,不過可就一天?。 ?/p>
誰能想到,趙文傅跟被施了法似的,二話不說開始脫衣服。家仆們?nèi)笛哿耍@得下巴都快掉地上,手忙腳亂地勸阻:“小少爺,使不得啊,這可使不得!”趙文傅才不管那一套,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了個干凈,把華麗錦衣塞到阿吉懷里:“快穿上,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趙府小少爺,我是乞丐啦!”
阿吉被這陣仗弄懵了,想拒絕又拗不過,只好哆哆嗦嗦穿上趙文傅的衣服。就在兩人換好衣服的瞬間,趙文傅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仿佛有不屬于自己的饑餓感和對食物極度渴望的情緒一閃而過;而阿吉也猛地打了個激靈,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出對金銀財寶的厭煩和對自由的向往。但兩人都被這瘋狂的身份互換弄得暈頭轉(zhuǎn)向,誰都沒把這奇怪的感覺當(dāng)回事。
換完后,阿吉整個人氣質(zhì)瞬間大變,昂首挺胸,還真有幾分富家少爺?shù)呐深^,只是走路姿勢太僵硬,像機器人一樣。再看趙文傅,套上阿吉的破衣服,活脫脫一個小叫花子,頭發(fā)一亂,臉上抹把灰,還故意拖著步子,嘴里喊著:“可憐可憐我吧!”那模樣,沒一處不像的。
兩人換好行頭,就此踏上截然不同的一天。趙文傅哼著跑調(diào)的小曲,開啟他的乞丐冒險,沒走幾步就被石頭絆了個狗吃屎;阿吉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步三晃地朝著趙府走去,心里直發(fā)怵,不知道這富貴窩里藏著啥稀奇事兒。剛到趙府門口,就被門檻絆了一跤,帽子都飛出去老遠(yuǎn),管家嚇得趕緊跑出來扶他,他卻緊張得說話都結(jié)巴,把“本少爺”說成了“本乞丐” ,這互換身份的一天,到底還會鬧出多少讓人笑掉大牙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