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夜幕如一張巨大的帷幔,悄然無聲地籠罩了整個程家宅院。程少商、程少宮、程頌,還有南宮春水和音書,一路上歡聲笑語,玩鬧著從外面歸來。路過一處偏廳時,隱隱約約傳來的交談聲,好似無形的絲線,輕輕拉扯著眾人的好奇心,他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放輕了呼吸。
偏廳內(nèi),蕭元漪的聲音冰冷而尖銳,透著毫不掩飾的嫌棄與不滿,如同利箭般射了出來:
蕭元漪少商和音書這兩個丫頭,終究是難成大器,哪能跟姎姎相提并論?姎姎那是乖巧柔順、知書達(dá)理,再瞧瞧她倆操持家族事務(wù)時的模樣,簡直是差到了極點(diǎn),真不知要到啥時候,才能學(xué)得像模像樣!
桑舜華聽罷,秀眉緊蹙,眼神中滿是不忍,忍不住輕聲勸道:
桑舜華大嫂,話可不能說得太絕呀。少商和音書這倆孩子,都是聰明伶俐的,只要您肯多費(fèi)些心思好好教導(dǎo),將來必定能有出息。您又何苦這樣貶低她們呢?
蕭元漪眉頭擰成了一團(tuán),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語氣生硬又嚴(yán)厲地說道:
蕭元漪少商那丫頭,在葛氏身邊待久了,沾了一身的壞毛病,要是不先把那些臭毛病改過來,哪有資格學(xué)這些家族里的規(guī)矩和本事?連最基本的禮數(shù)和品性都不端正,教了也是白搭。至于音書,我可管不了她。從小被葛氏扔了,如今回來了,說起話來伶牙俐齒的,我根本說不過她!
躲在一旁的程少商,只覺得心口猛地一痛,委屈和難過如同潮水般瞬間涌上心頭,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強(qiáng)忍著淚水,聲音顫抖地說:
程少商我累了,先回去歇著了。
說完,轉(zhuǎn)身匆匆離去,那瘦弱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孤單和凄涼。
音書也是滿心的憤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南宮春水的手。南宮春水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心中一緊,擔(dān)憂地看向她,眼神里滿是關(guān)切。音書輕輕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情緒,然后大聲說道:
音書阿母,您口口聲聲說要教導(dǎo)我們,可您何曾真正用心教過阿姊?不過是隨手扔了幾本書,便由著她自己在那瞎摸索、瞎琢磨。可對待堂姊,您卻從頭到尾,手把手地細(xì)心栽培,事事都耐心指點(diǎn)。我如今已然成婚,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番天地。該學(xué)的、不該學(xué)的,我的師傅和兄長都傾囊相授,我都已學(xué)了個遍。如今的我,真不勞您費(fèi)心教導(dǎo)了!阿母,天色不早了,我和春水先告辭了。
說完,音書轉(zhuǎn)過身,對著桑舜華恭敬地行了一禮,誠懇地說道:
音書三叔母,明日我想過來拜訪三叔父,還請您幫忙通傳一聲。
待眾人都散了之后,桑舜華回到房間,臉上還帶著淡淡的愁容。她看向程止,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感慨和不忍:
桑舜華咱們大嫂今天那副樣子,說的那些話,實(shí)在是讓人心寒啊。她對姎姎偏愛得厲害,關(guān)懷備至,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少商和音書,卻如此嚴(yán)苛冷漠,這讓孩子們可怎么受得了???
程止(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說道)今天的事我也看到了。音書這孩子,性子倔強(qiáng)得很,又直爽敢說,倒是有幾分膽色。
桑舜華(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說道)我倒挺喜歡少商和音書這樣的性子,率真不做作。在這宅院里,像她們這樣真實(shí)的孩子可不多見了。”
說到這兒,桑舜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說道:
桑舜華“對了,音書說她明天要來拜訪你。你可得提前準(zhǔn)備準(zhǔn)備,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p>
程止(自信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說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我還正想好好問問她這些年在外面過得咋樣呢,可別讓孩子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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