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啟城的天幕之下,眾人目光如炬,緊緊鎖定著天幕中呈現(xiàn)的畫面。只見一行人風塵仆仆地回到了天啟城,幾位徒弟神情凝重,各自返回自家,開始閉門面壁思過。
南宮春水戴著李長生的人皮面具,眸光微閃,看向音書,語氣中恭敬之余又帶著一絲探尋:“娘子,您是打算回大師兄的國師府,還是隨我一同返回書院呢?”音書微微抬眸,略作沉吟后,緩緩開口道:“我還是回你大師兄那邊吧。”李長生聞言,便先將音書送至國師府,隨后才轉身返回書院。
這邊,蕭若風站在府邸之中,眉頭輕蹙,滿臉疑惑之色,口中喃喃自語:“怪哉,幾位師兄此番歸來后,怎的一到家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似將自己鎖于家中一般?”
文帝等人也在專注地觀影,當看到雷夢殺一臉苦悶,正沒精打采地在家中抄書禁閉時,那模樣著實滑稽。恰在此時,雷夢殺的妻子李心月牽著女兒款步走了進來。女兒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滿是好奇,歪著小腦袋,脆生生地問道:“娘,爹爹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就回來了,還整日待在家里抄書?以往爹爹每日都要往書院跑的,如今卻這般老實,實在奇怪?!?/p>
李心月美目流轉,看向雷夢殺,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疑惑,輕聲柔語道:“夢殺,究竟出了何事?”雷夢殺便將前往西南道的種種經(jīng)歷,毫無保留地一一說與妻子聽。
聽罷,李心月柳眉倒豎,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忍不住嗔怪道:“你呀,這次可真是自作自受!也難怪師傅罰你們幾個在家面壁思過,抄寫這些書卷。你們既已察覺接頭之人不對勁,理應即刻向劍門求助,怎能與那個宴琉璃合作?平日里你總說與劍門情誼深厚,可此番行事,實在叫人失望。我都不知該如何說你才好!怎么老七說什么你都聽?難不成他讓你去赴死,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去?”
越妃鳳眸微瞇,唇角輕勾,似笑非笑地輕啟朱唇:“他那妻子說得倒是在理。既與師兄師弟們情誼篤深,當初發(fā)現(xiàn)接頭之人有異時,便不該與之合作,而應第一時間找自己的同門師兄師弟才是?!?/p>
宣皇后面帶溫婉笑意,輕輕頷首附和:“正是。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女兒生得伶俐可愛,瞧那說話的模樣和語氣,當真透著股子機靈勁兒,惹人喜愛?!?/p>
眾人正交談間,就見天幕中的畫面陡然一轉,切換到了李長生那邊。只見李長生目光如鷹,直視著七徒弟蕭若風,神情嚴肅,沉聲道:“老七,你且與師傅說實話,你心里究竟想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天幕外的眾人聽聞此言,也都下意識地微微皺眉,面露思索之色。
這時,蕭若風眼神堅定,毫無畏懼地回望著師傅,朗聲道:“師傅,徒兒向往的是那自由自在的江湖,而非這權力的高位。”李長生聽聞,臉上先是一怔,繼而被氣得笑了出來,無奈地嘆道:“老七啊老七,師傅我若不問,你便死活不肯說,非得我開口相詢,你才肯吐露心聲。那師傅再問你,既向往江湖,又為何要招攬聚集如此多的勢力在身旁?”
蕭若風微微低下頭,神色略顯局促,囁嚅道:“我哥哥想要登上那個位置,我只是想盡己所能,助他一臂之力罷了?!崩铋L生眼神一凜,目光如電般銳利,沉聲道:“幫你哥哥景玉王?你可曾想過,你聚集了這般龐大的勢力,若真助你哥哥登上高位,他豈會不忌憚于你?到那時,說不定還會危及你的性命?!?/p>
蕭若風急忙搖頭,語氣堅決地說道:“不會的,師傅!我與哥哥自幼感情深厚,他斷不會如此待我。”李長生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憂慮與恨鐵不成鋼:“感情深厚?待他登上高位,手握大權,你還能篤定他會依舊與你兄弟相稱,情誼不變?再者,既無意那個位置,就別再將你的師兄們牽扯進來。師傅我不管你日后作何打算,既無爭位之心,就莫要連累了他們。一旦將他們卷入這權力的紛爭,你又不愿坐上那個位置,日后只怕會害了這些真心幫襯你的人吶!”
袁善見目光凝望著天幕,微微蹙起眉頭,轉頭對少商輕聲說道:“是啊,如今他們兄弟間感情深厚不假,可一旦坐上那個至高之位,情形便截然不同了。屆時君臣之禮在前,兄弟之情在后。況且,此前妹妹與妹夫交談時說過,她兄長的性格與品性,只怕真如妹夫所言,日后定會忌憚自己的弟弟,到最后,這弟弟說不定真會性命不保啊?!?/p>
眾人正沉浸在這番感慨中,天幕中的畫面又繼續(xù)變幻。只見李長生再次收徒,音書的師傅不幸離世。而后,南宮春水和音書離開了天啟城,他帶著新收的幾位徒弟,其后又來接走雷夢殺的女兒。南宮春水悉心教導,將他們三人培養(yǎng)得極為出色,后來個個都成了名震江湖的槍仙、劍仙和酒仙。
文帝、少商等人又看到了令人欣喜的一幕——音書懷孕了,不久后便生下一個男孩。蕭元漪和程始看著天幕上的自己的外孫,眼中滿是慈愛與歡喜。程始忍不住贊嘆道:“這孩子生得可真好啊。”然而,他們心里都清楚,音書這個小女兒怕是再也回不來了,想到此處,眾人心中都不免涌起一絲哀傷。
畫面繼續(xù)流轉,他們看到音書與南宮春水一同前往了北境,去守衛(wèi)那片遼闊的疆土。而音書所生的那個孩子,在眾人的呵護下慢慢長大,出落得一表人才,性格溫潤如玉,言行舉止端方有禮。
云上端詳著天幕中的畫面,不禁感慨道:“真沒想到啊,孩子的父親性格瀟灑不羈,母親性格溫和,可他們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竟如此出眾?!?/p>
少商望著漸漸黯淡的天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悵然與哀傷,緩緩轉頭看向袁善見,輕聲說道:“善見,妹妹此番怕是真的回不來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透著無盡的惋惜與思念。
袁善見微微頷首,眉頭輕蹙,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似是認同,又似是不愿接受這個現(xiàn)實。兩人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曾經(jīng)映出無數(shù)畫面的天幕。
此時,天幕上的影像如輕煙般緩緩消散,那奇異的光芒也漸漸褪去,最后,連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痕跡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少商和袁善見佇立原地,久久未動,心中滿是對遠方親人的牽掛與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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