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燭指尖叩了叩桌面:“理由?!?/p>
凌久時垂眸擦拭筷子的動作頓?。骸拔也幌脒M門?!?/p>
“你可以拒絕我,但拒絕不了門?!比钅蠣T望著他起身的背影,喉間溢出一聲低嘆。
夜色中,凌久時的身影消失在別墅拐角。陳飛從樓梯緩步而下,目光掠過桌上未收的碗筷:“第一次見有人拒絕你,有意思?!彼讣馇昧饲萌钅蠣T面前的紙條,“確定選這新人?易漫漫跟了我們?nèi)乳T,表現(xiàn)更穩(wěn)?!?/p>
“直覺?!比钅蠣T望向凌久時消失的方向,指腹摩挲著安欣發(fā)頂,“而且這丫頭——我要帶上?!?/p>
陳非挑眉:“安欣特殊我知道,從沒見過過門成NPC的案例……但第12扇門至今無人踏足,你拿新人冒險?”
“他能讓第一扇門消失?!比钅蠣T忽然起身收拾碗筷,瓷碗碰撞聲里透出篤定,“這種變數(shù),比‘穩(wěn)妥’更值得賭?!?/p>
安欣攥緊拳頭,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zhuǎn):“我跟阮哥賭這一次!門里那些破規(guī)矩算什么道理?腦子不夠、跑不動就要送命,觸犯禁忌條件也要送命?好人壞人都得掉腦袋——這算什么游戲?”她指尖戳了戳桌面,“至少跟著你們,還能給這破門攪點亂子!”
阮南燭垂眸替她理了理亂掉的發(fā)尾,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角:“記住,進了門就沒退路?!?/p>
安欣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瓷碗在她臂彎里疊出清脆聲響。陳非望著她忙碌的背影搖搖頭,隨手扯過抹布搭在肩頭:“小丫頭片子逞什么強。”說著擠進廚房,從她手里抽走油膩的湯碗。
“阮哥眼光向來刁鉆?!彼劾飻D洗潔精,泡沫在水流里炸開,“你跟著他……別怕吃苦?!?/p>
安欣擦了擦額角的汗,望著窗外阮南燭在陽臺抽煙的剪影:“吃苦總比在門里當(dāng)NPC,在一不小心沒了命強?!?/p>
阮南燭折回廚房,指尖蹭了蹭安欣發(fā)頂:“明天先帶你買兩套換洗衣物,過了‘菲爾夏鳥’再添新的?!卑残酪汇叮@才想起自己從穿來就只身上這套衣服。他頓了頓,又補一句:“盧艷雪會拿件沒穿過的睡衣給你,先湊合一夜?!?/p>
少女鼻尖忽然發(fā)酸,仰頭沖他笑:“謝了阮哥?!?/p>
隔天九點,阮南燭吃完早餐后上樓敲安欣的門,指節(jié)剛撞上木門就聽見里頭傳來動靜。門忽然拉開,他差點敲上少女額頭,忙不迭收手難得有些狼狽。
“早呀阮哥!”安欣已經(jīng)洗漱完畢,頭發(fā)濕漉漉地往后梳,身上還穿著昨日那套舊衣服。阮南燭掃她一眼,指節(jié)蹭了蹭鼻尖:“趕緊下樓吃飯,吃完出門?!?/p>
商場里,安欣抱著裙子站在試衣間門口猶豫,阮南燭直接從她手里抽過吊牌遞給導(dǎo)購:“兩件都包起來,再拿件披肩。”少女換好衣服出來時,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肩帶:“腰線太高,換條褲子。”
運動鞋和高跟鞋堆了半購物車,路過首飾柜時安欣忙擺手:“夠啦夠啦!”阮南燭卻徑直在柜臺前站定,指尖敲了敲玻璃展柜:“拿那對珍珠耳環(huán),還有——”他瞥向少女發(fā)亮的眼睛,“那枚星星戒指?!?/p>
“阮哥!”安欣看著柜員包裝戒指的手忙不迭阻攔,“太貴了……”話沒說完,指尖忽然一涼,戒指已經(jīng)被他直接套在食指上。銀戒嵌著碎鉆,在燈光下晃得人眼花,阮南燭勾了勾唇:“挺襯你?!?/p>
回黑曜石的車上,安欣抱著購物袋靠窗而坐,指尖摩挲著戒指內(nèi)側(cè)的細小花紋。
阮南燭看著坐在副駕駛位上得她一眼,忽然伸手關(guān)掉音樂:“記住,門里的首飾可能是道具,也可能是陷阱?!彼父骨昧饲梅较虮P,“但你戴的——只會是武器?!?/p>
少女抬頭,看見他側(cè)臉上映著的陽光。那些昂貴的衣裙和首飾在后備箱里靜默著,她忽然想起試衣間鏡子里的自己——不再是雪村門里穿粗布襖的NPC,而是被人認真挑揀、精心裝扮的“過門人”。
“知道啦?!彼瘟嘶未鹘渲傅氖郑柟獯┻^碎鉆在車頂投下光斑,“阮哥出錢,我負責(zé)貌美如花,順便揍破門里的妖魔鬼怪?!?/p>
男人忽然低笑出聲,伸手揉亂她剛吹順的頭發(fā):“聰明?!?/p>
凌久時一早出門采購,行至路口時忽見雪村門的王瀟依身影閃過。他快步追趕,不慎撞翻路人,連番致歉后繼續(xù)往前。少女在人群中穿梭,他始終差著半步距離,直到聽見刺耳的撞擊聲——銀色轎車里的程文與外賣車旁的張子雙相撞,外賣員摔倒在地,王瀟依被撞得跌在車旁,他們都死了。
凌久時渾渾噩噩回到住所,朋友瞥見他染血的手驚呼出聲。他看著朋友,聲音發(fā)虛:“路上碰到車禍……”眼神卻透著茫然。朋友皺眉嘆氣:“就你愛管閑事,萬一被訛上怎么辦?這世界不缺你一個英雄?!?/p>
他躲進衛(wèi)生間,反鎖房門后靠著門板滑坐在地。水流沖刷掌心血痕時,鏡中倒影忽然與雪村門里滿身霜雪的自己重疊。陳千里的話在耳邊炸開:“門里的死,門外也可能會死?!蓖鯙t依和張子程文三人躺在血泊里的模樣閃過腦?!麄冊陂T里被門神碾碎,在門外果然死于“意外”。
凌久時被手機震動驚得指尖一顫,鎖屏跳出阮南燭的消息:【你可以拒絕我,但不可以拒絕門?!克а弁蜱R中自己,臉色蒼白如紙。
與此同時,黑曜石別墅里,安欣換上新購的薄荷綠吊帶裙,外搭米色披肩,頭發(fā)高高束起。阮南燭將的手鏈套上她手腕:“進門后立刻摘掉藏好,它會帶你找到我。”少女攥緊手鏈點頭,裙擺掃過玄關(guān)處門打開后,門扉開合間,兩人身影消失在白光中。
凌久時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忽覺場景驟變——腳下是雪村門曾踏過的青石板,那扇冰封的木門赫然立在眼前,門板上貼著褪色的“封”字符紙。他轉(zhuǎn)身望向走廊盡頭,第二扇門沒有猶豫,他握住門把。金屬觸感冰涼,卻比記憶中雪村門的溫度多了絲灼意。
這時候凌久時進入了這扇菲爾夏鳥的門之后,發(fā)現(xiàn)他到的地方是一個非常老舊的城市。這些樓樓都非常的老舊,而他這個四處看了一下,忽然轉(zhuǎn)過去看到了阮南燭在了旁邊,明顯是應(yīng)該是在等他。而阮南燭跟他招了招手。這個時候凌久時走了過去,對著他說道,你看新聞了嗎?成文、張子雙、王瀟一都死了。
阮南燭說道,我不用看,這是常識。怎么,我說的不信?就信新聞呢?
這時候凌久時說道,不是,這究竟怎么回事?。磕闶遣皇怯惺裁词虏m著我?這背后會不會有什么龐大的勢力在加害我們的這些玩家?
這時候阮南燭平淡地說說道,你想太多了。你懷疑過的事情我也懷疑過,這游戲就是宿命,你選擇開始玩,就要接受它。走吧。這是哪?
這個時候,在他們要走進去之前,凌久時拉住了阮南燭的手腕,對他嚴肅說道,安欣呢?
阮南燭看著他,心里也是有些擔(dān)心。說道,她跟我一起進門,不過進來之后她就不見,有可能又成為 NPC 了。到時候如果沒出什么意外的話,會來找我們的,走吧,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