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到最后也沒跟莊之行的兒子說自己是怎么死的。她不想讓孩子被仇恨迷了心,再說孩子還太小,得先學(xué)會保護好自己才行。
這兩天,之善跟著那個自稱沈家沈一的暗衛(wèi),坐馬車往地圖上第一個地方趕。第二天就到了。她拿出娘給的骨笛,按娘說的吹了一聲,果然沒聲音。但吹的時候,總覺得周圍有點發(fā)冷。
到了第二天下午,她突然心里一陣難受。之善琢磨著,說不定是娘親出事了,就是有這么個感覺。
莊之行最后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這時候莊蘆隱剛好在門外,聽見他的哭聲,趕緊推門進來,喊了聲“之行”。
他走到沈婉身邊,看著自己曾經(jīng)最愛的人就這么沒了,心里頭怎么可能不難受??伤窒肫鹜忸^傳的那些關(guān)于沈婉紅杏出墻的閑話,轉(zhuǎn)念又記起她最后對自己說的那句“愛你”。
最后,他讓人開始準備辦喪事。莊蘆隱這邊一邊張羅著喪事,一邊還是派人出去找之善。他不信,就這么兩天時間,有人能帶著個癡傻孩子能跑多遠。
沈婉去世后的第三天,喪事的雜務(wù)暫告一段落,莊蘆隱讓莊之行回房休息,自己則回了書房。坐下沒多久,他忽然琢磨起一件事:以前從沒聽說過沈婉背叛自己的閑話,怎么蔣襄一來,沒過多久就傳得沸沸揚揚?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當即叫來心腹,讓他們?nèi)夭檫@件事。
地府里的阿茶忽然聽見骨笛的聲音,猛地站起身來,詫異道:“怎么會有骨笛的聲音?”
當年她把骨笛送給了三個人,正是龍大哥和白皙嫂嫂的三個孩子??赡莾蓚€孩子的血脈早就斷了,骨笛也被她收了回來。這么說來,就只剩一種可能——這骨笛是他們最小那個孩子的后代在吹。
但吹這骨笛有個條件,必須得是繼承了他們血脈的人才能吹響,也只有這樣,她才能聽見;沒有繼承血脈的人,就算吹了,她也聽不到這聲音。
這時候阿茶施法探查笛聲的來源。過了六天,之善再次吹響骨笛,阿茶這才確定了方向。
她本因某種原因離不開地府,這次卻偷偷溜了出來。到了笛聲傳來的地方,她看到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旁邊的馬車旁還站著個男子。她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那女孩竟然同時繼承了龍和白澤的兩股血脈。
阿茶現(xiàn)身時施了隱身術(shù),尋常人根本看不見她。
這會兒之善坐在旁邊休息,總覺得有視線盯著自己,可抬頭望去,四周空無一人。
阿茶在一旁暗自念叨:“這孩子不愧是龍大哥和白皙嫂嫂的后代。竟同時繼承了兩股血脈,這可是從來沒聽說過的事。還有這警覺性,明明看不見人,卻能感覺到被盯著,真不錯?!?/p>
阿茶剛離開地府沒多久,里頭就亂成了一團。負責(zé)照看阿茶的鬼差急得不行,趕緊給趙吏傳了消息。
趙吏一聽,頭都大了:“不是吧?阿茶那小祖宗,冥王怎么又跑出去了?”
他接了消息,哪兒還坐得住,趕緊往出事的地方趕,一心想著得快點找到阿茶。畢竟這祖宗一離了地府,維持秩序的法陣就得開始松動,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趙吏趕緊叫來了阿香,把阿茶跑出去的事一說,倆人不敢耽擱,立刻一起往人間趕,去找他們那位不省心的冥王。
這邊,阿茶悄悄走到之善身邊,見孩子正拿著張地圖看,挑了挑眉嘀咕道:“這孩子,是打算去龍大哥待的地方啊?!?/p>
她心里清楚,當年那件事之后,白皙嫂子傷了根本,沒撐過千年就不在了。龍大哥之后就在那地方歸隱,很少出來走動。看來這孩子,是打算去找他啊。
這時候阿茶去了個地方,先解除了隱身術(shù),又變作一個趕路的行人,還弄出個包裹背在身上,從遠處走了過來。
沈一瞧見她,立刻警惕起來。阿茶沒靠近,走到另一邊的樹旁坐下休息,開口問道:“這位大哥,你帶著這小姑娘是要去哪啊?”
沈一戒備心十足,只含糊道:“出門游玩?!?/p>
“出門游玩啊?!卑⒉钁?yīng)著,又說,“我是打算去前面的鎮(zhèn)子,親人在那兒,過去投奔的?!闭f著,她從包里掏出個水果,遞給之善,“給小妹妹?!?/p>
之善也有些警惕,沒立刻接。阿茶見狀,又從包里拿出個水果,自己先吃了起來,再把剛才那個遞過去。之善見她吃了沒事,這才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