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結束后,李蓮花轉頭對宋詩說:“你先回蓮花樓,我處理點事,等會兒就回去找你?!?/p>
宋詩皺了皺眉,追問:“你有什么事要辦???”
李蓮花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帶著點哄:“聽話,你不是還有傳歌謠的事沒辦嗎?咱們過不久就要離開這兒了,別耽誤你的事。”
宋詩嘴上應得好好的:“知道了,你早點回來?!笨傻壤钌徎ㄒ晦D身離開,她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心里直打鼓:“金鴛盟……之前妙手空空說過,花花一直在找金鴛盟的人,現在辛雷落網,他說不定是要去查金鴛盟的其他線索?!?/p>
她越想越不放心:“不行,得跟上去看看!萬一他遇到危險怎么辦?歌謠什么時候傳都能行,可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打定主意,她悄悄跟在了李蓮花身后。
等李蓮花走遠些,宋詩才悄悄跟上去,在那間關押辛雷的屋子門外停下,屏住呼吸偷聽里面的動靜。
只聽李蓮花的聲音傳來,帶著點漫不經心:“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辛雷的聲音滿是警惕:“你來做什么?”
“來給你一次機會?!崩钌徎ㄕf,“你告訴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p>
“抓也是你,放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辛雷反問。
“想抓你的是姓方那小子,你的死活跟我可沒關系。”李蓮花往前走了兩步,聲音沉了些,“說吧——十年前,金鴛盟山王殺了四顧門單孤刀,還搶了他的尸骨,那尸骨現在在哪兒?你以前在藥魔手下做事,該知道這件事?!?/p>
辛雷猛地拔高聲音:“你怎么知道我在藥魔手下待過?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管說答案?!崩钌徎ㄕZ氣不變。
“你耳朵下面有三個小洞!”辛雷的聲音帶著驚覺,“當年我?guī)退幠ёト藷挾?,中了碧茶之毒的人,耳朵下都有這記號!碧茶之毒天下無雙,無人能解,中毒一個月內骨節(jié)潰爛、皮肉脫落而亡,除非有深厚內力逼毒,否則熬不過一個月。你現在還能站在我面前……除非你是那個人!”
門外的宋詩聽得心頭一亂:他對四顧門單孤刀的尸骨、金鴛盟的事這么熟悉,到底是誰?她盯著屋內李蓮花的影子,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來。
屋里,辛雷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十年了……你居然還沒死?”
“我沒功夫跟你廢話,百川院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崩钌徎ù叽俚?。
“你的膽子變小了,連自己是誰都不敢認!”辛雷突然冷笑,“我看出來了,你不是沒武功,是武功盡失——李相夷!”
“李相夷”三個字像驚雷,炸得宋詩渾身一震。她在心里翻江倒海:原來不是李蓮花,是李相夷!難怪之前總覺得他身上有熟悉的影子,難怪他中過毒……所有的疑惑,這一刻全對上了。
屋內,辛雷說著狠話,見李蓮花轉身要走,突然暴起,猛地伸手掐住了李蓮花的脖子!
“花花!”門外的宋詩嚇得魂都飛了,立刻沖了進去,從腰間摸出李蓮花給她防身的匕首,朝著辛雷的胳膊狠狠刺去。
就在這時,方多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李蓮花!小心!”宋詩心里一緊,趕緊把匕首收了回去,同時暗中施法,想幫李蓮花緩解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李蓮花聽到宋詩和方多病的聲音,拼著力氣往旁邊一躲,剛好避開了辛雷更狠的鉗制。方多病趁機拔劍,劍尖直刺辛雷心口,“噗”的一聲,劍直接扎進了辛雷的身體里。
辛雷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而宋詩這邊,剛施法完就胸口一悶,一口血涌到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捂著胸口暗自嘆氣:這真是傷上加傷,看來之后得好好療養(yǎng)一陣子了。
辛雷“咚”地一聲摔在地上,宋詩立刻沖過去扶住踉蹌的李蓮花,急聲問:“花花,你沒事吧?”
李蓮花大口喘著氣,搖了搖頭。方多病也湊過來:“你還好吧?”
“沒事,幸虧你們來得及時?!崩钌徎ㄕf著,朝辛雷的尸體踢了一腳。
方多病看著尸體,皺起眉:“這還沒審清楚單孤刀尸骨的事,他居然就死了。”
李蓮花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謝了?!闭f完就扶著宋詩往外走。
方多病追上來疑惑道:“李蓮花,你倆怎么會在這兒?”
“我跟阿怨走錯路了?!崩钌徎S口扯了個謊,反問,“你怎么來了?”
“靈山派那三位師兄要謝咱們,請吃飯呢!幸虧我來找你,不然你倆今天麻煩大了?!狈蕉嗖≌f道。
“不了,家里還有狐貍精等著我呢?!崩钌徎ㄕf著,就帶著宋詩離開了。
到了晚上,宋詩把做好的飯菜擺上桌,李蓮花才開口:“你怎么就不聽我的,非要跟過來,不是讓你先回蓮花樓嗎?”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哪想到真差點出事?!彼卧姲T癟嘴,“本來我都掏出匕首想扎辛雷了,一聽見方多病的聲音才收了手,幸好他來得及時,不然我肯定打不過辛雷?!?/p>
李蓮花無奈嘆氣:“你呀,下次我讓你去哪你就去哪,再這么不聽話,我可要生氣了?!?/p>
“那你也要聽我的,好好養(yǎng)身體。”宋詩反駁道。
“我跟你說聽話的事,你倒跟我扯這個?!崩钌徎扌Σ坏谩?/p>
宋詩哼了一聲:“性質都一樣!你不也不聽我的話,總把自己置于危險里嗎?”
宋詩端著碗,夾了些飯菜進去,走到院子里遞給狐貍,輕聲說:“坐好了狐貍精,吃飯了哦。”
李蓮花也跟著走出來,笑著提醒:“你今天還沒把那歌謠傳出去呢?!?/p>
“不傳也沒事,這地方漏了就漏了。”宋詩滿不在乎地說。
“不是你說每個地方都要傳到的嗎?”李蓮花挑眉。
“那不是情急嘛!”宋詩瞪他一眼,“幸好我跟過去了,你當時那情況,真要嚇死我。”
李蓮花無奈地搖搖頭,轉而說道:“我跟你商量個事唄。”
“你說?!彼卧娹D頭看他。
“別再在外人面前自稱是我夫人了?!崩钌徎ㄕf。
“我就稱了,怎么著?”宋詩偏不妥協(xié)。
“你再這么傳,別人真以為我們成婚了。”李蓮花哭笑不得。
“我不介意啊?!彼卧娬f著,突然笑了,“花花,我其實長得不差的,等我臉上的傷好了,肯定很好看。雖然我從小嬌生慣養(yǎng),但也能幫你做事——我刺繡好,之前在鎮(zhèn)上賣繡品,賺的都比你多,以后我養(yǎng)你?。 ?/p>
李蓮花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輕聲說:“真不必,我的身體你也知道,恐怕……也沒幾年了?!?/p>
“閉嘴!”宋詩猛地打斷他,眼眶有點紅,“什么沒幾年!你肯定能長命百歲,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兩人剛說完,方多病就大步走了過來,盯著院子里的狐貍笑:“哦,原來你說的‘狐貍精’就是它?。≌婵蓯?,也太招人喜歡了?!?/p>
宋詩悄悄杵了杵李蓮花,李蓮花無奈地嘆了口氣。
“方公子怎么來這兒了?”宋詩問道。
方多病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沒想到你這半吊子大夫,做飯水平倒挺不錯!”他打量著眼前被馬車拉著的房子,驚訝道,“這就是蓮花樓?居然還能移動!”
瞧見角落的小菜地,他更稀奇了:“你們居然還在樓里種菜?”
李蓮花挑眉:“咱們不是早就兩清了嗎?我沒記錯的話?!?/p>
“兩清歸兩清,有些事得當面問清楚啊!”方多病話鋒一轉,“你為什么要偷烽火堂的劍譜?”
“那本劍譜本來就是河南施家的,阿怨之前跟你說過。早年被風火堂搶了,施家花重金請妙手空空拿回來的?!崩钌徎ń忉尩?。
“那你摻和什么?”方多病追問。
“他幫過我一個小忙——當年他偷東西偷到我這兒,還喂了我一把藥,欠了人情總得出手。”李蓮花攤攤手,“我本來想賴賬的,可這人把我的行蹤告訴了烽火堂,我有什么辦法?”
他瞥了方多病一眼:“不是,你怎么還不走?難不成想留在這兒吃晚飯?”
宋詩也跟著看向他,方多病卻半點不見外:“那必須得嘗嘗你們的手藝?。『么跷医裉炀攘四銉纱?,酒都帶來了,你們總不能趕我走吧?”說著就拎著酒壺往屋里沖,自己拿了雙筷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宋詩看著他自來熟的樣子,無奈道:“也沒見你客氣過,要吃就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