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湊過來,撓著頭問:“你又找什么?這泥巴有什么好看的?”
“你仔細看?!崩钌徎ㄖ噶酥讣t泥里的花瓣,“紅泥,加桂花花瓣——你還記得之前看玉秋霜尸體時,她鞋底沾的是什么嗎?”
方多病猛地一拍腦袋,眼睛亮了:“對!當時我特意看了她的鞋子,鞋底就沾著這種紅泥,還有幾片碎花瓣!我當時沒在意,現(xiàn)在想想,那花瓣不就是桂花嗎?”
“北地少見紅泥,桂花更是只有這寢宅才有?!崩钌徎ㄕ酒鹕?,語氣沉了些,“你再想,玉秋霜出事那天是雨天——要是鞋底的泥和花瓣是在玉城沾的,早該被雨水沖干凈了?!?/p>
方多病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我知道了!那天小棉客棧玉秋霜,根本不是真的!是云嬌假扮的!我可沒喝那碗讓人迷糊的水!”
“沒錯,那是云嬌裝的。”李蓮花點頭,“可真的玉秋霜,是怎么被裝進鏢師的箱子里的?”
宋詩皺著眉,接過話頭:“我猜,是云嬌和玉穆藍聯(lián)手做的。云嬌負責假扮玉秋霜留在停尸房,混淆視線;玉穆藍則趁著混亂,把真的玉秋霜藏進鏢師的箱子里——畢竟鏢師是外來人,把人藏在他們的箱子里,最不容易被懷疑?!?/p>
方多病聽得直咋舌:“這倆人膽也太大了!一個裝死,一個藏人,這是早就串通好了啊!那玉秋霜的死,是不是也跟他們有關?”
李蓮花搖了搖折扇,眼神凝重:“現(xiàn)在還不好說,但這紅泥和桂花,已經(jīng)把線索指向了玉紅燭的寢宅——看來,咱們得想辦法進這寢宅里,再查一查?!?/p>
三人折返小眠客棧,剛進門,方多病就指著地板角落,壓低聲音道:“你們看,這還有當天留下的血腳印,雖然淡了,但能看清輪廓?!?/p>
李蓮花掃了眼血印,沒說話,轉(zhuǎn)身往廚房走。方多病追上去,一臉疑惑:“你去廚房干嘛?查案跟做飯有關系?”
“廚房煙火氣重,腦子轉(zhuǎn)得快?!崩钌徎^也不回,片刻后從廚房出來,手里攥著一小把草木灰和一支削尖的竹片,“過來看看?!?/p>
他蹲下身,先把草木灰輕輕撒在血腳印周圍,又點燃一支蠟燭,借著燭火用竹片在灰上勾勒出腳印的形狀,還在旁邊寫了“鞋碼三寸七,鞋尖微翹”幾個字。寫完,他起身端過一碗水,揚聲道:“方多病,往旁邊讓讓?!?/p>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宋詩,語氣瞬間放軟,眼里帶著溫和的笑:“阿怨,你也往后退一退,小心水灑到衣服上?!?/p>
宋詩點點頭,往后退了兩步。方多病在旁邊看得直撇嘴,故意拔高聲音:“李蓮花,你這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對我就‘方多病讓讓’,對宋姑娘就‘阿怨小心’,我跟你說,你跟宋姑娘沒可能——人家心細得很,才不上你當!”
李蓮花沒理他的抱怨,抬手將水輕輕潑在草木灰上。隨著水漬暈開,原本淡得幾乎看不見的血印邊緣,竟借著草木灰的吸附,清晰地顯露出更多細節(jié)——腳印外側(cè)有一道細小的劃痕,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勾過。
“看這里?!崩钌徎ㄖ钢鴦澓?,“這不是普通的鞋印磨損,更像是被鏢師箱子上的銅扣刮到的。結(jié)合之前的紅泥和桂花,玉秋霜死前,不僅去過玉紅燭的寢宅,還到過這客棧,甚至接觸過鏢師的箱子?!?/p>
宋詩湊過來,盯著血印若有所思:“那云嬌和玉穆藍,會不會就是在這客棧里,裝進箱子里玉秋霜已經(jīng)死了的?”
方多病也收了玩笑臉,點頭道:“很有可能!這客棧當天住了不少鏢師,人多眼雜,反而容易藏事。只是他們千算萬算,沒擦掉這血腳印,還留下了這么大的線索!”
然后他們在樓梯拐角那兒,發(fā)現(xiàn)了一塊碎掉的玉。宋思這時候看見,玉上面還插著根金針。方多病一看就說:“又是游絲奪魄針!”
宋思琢磨著:“看來這云嬌幫的人,是真想弄死云嬌啊,還好被這塊玉給擋住了。”
李蓮花接著說:“只能說,又是‘玉秋霜’救了云嬌一命。這玉本來還是玉秋霜送給她的,可偏偏啊,當初云嬌卻沒救玉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