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血脈覺醒**

黑暗持續(xù)了三秒，或者三個世紀——沈墨已經(jīng)失去時間的概念。

他的意識漂浮在虛無中，身體卻感受到劇烈的撕扯感。鱗片在剝落，又再生；骨骼在斷裂，又重組。最可怕的是，**記憶正在被某種力量翻閱**，像一本被狂風(fēng)亂翻的書。

**五歲的沈墨坐在祖母膝頭，老人哼著奇怪的歌謠，音節(jié)像極了瀾族的《鯨落謠》。**

**十二歲的夏令營，他在水下閉氣七分鐘，醒來時醫(yī)護人員的表情不是驚恐，而是詭異的了然。**

**大學(xué)報到那天，王教授"恰好"負責(zé)新生導(dǎo)師分配，對他說："你父親會為你驕傲。"**

"這不是記憶。"沈墨在虛空中掙扎，"你們修改了我的——"

**光。**

突然炸開的藍光中浮現(xiàn)出輪廓：不是蔚藍主宰可怖的觸須形態(tài)，而是一個疲憊的瀾族男性，脖頸處延伸出十二條晶體鎖鏈。

"達...貢？"沈墨的意識劇烈震顫。

男性的眼睛與他一模一樣。"他們抽走我的脊髓液培育你，兒子。你不是意外，是鑰匙。"

幻象突然切換成俯瞰視角：**南海海溝深處，十二座金字塔排列成圓環(huán)，每座塔頂延伸出的晶體鎖鏈匯聚到中央——那里禁錮著蔚藍主宰的本體，一顆直徑三公里的藍晶心臟。**

"亞狄蘭文明發(fā)現(xiàn)它會吞噬星球。"達貢的聲音越來越弱，"但軍方認為...能制成武器..."

劇痛將沈墨拖回現(xiàn)實。

他躺在某艘潛艇的醫(yī)療艙里，皮膚上覆蓋著正在結(jié)晶的藍綠色血痂。海藍跪在旁邊，滅魂刃抵著自己手腕："堅持住，我在做氣息交融。"

她的血液滴在沈墨胸口，竟像酸液般腐蝕著藍晶。沈墨突然明白——**滅魂刃的真正材料是被污染過的藍晶，瀾族用它處決同類，正是因為能破壞能量結(jié)構(gòu)！**

"王教授呢？"沈墨的聲帶像被砂紙摩擦。

海藍的耳鰭無力垂下："守望者帶走了他。但他在最后傳輸了數(shù)據(jù)..."

她點開潛水艇的屏幕，衛(wèi)星圖像顯示整個****正在集結(jié)。更可怕的是某段加密通訊：

"......確認使用戰(zhàn)術(shù)核彈，當量足以汽化藍晶礦脈......"

沈墨掙扎著坐起，突然愣住——

**他的左臂完全瀾族化了。**

皮膚徹底被鱗甲覆蓋，五指間長滿堅韌的蹼，肘關(guān)節(jié)甚至能反向彎曲。但右臂仍保留著人類特征，只是靜脈泛著藍光。

"核爆會殺死蔚藍主宰。"海藍突然抓住他完好的右手，"但也會殺死所有依賴藍晶能量的生命...包括瀾族...包括你。"

潛艇突然劇烈搖晃，警報響起："深水炸彈接近！"

海藍撲到控制臺前，聲吶顯示六艘軍艦呈包圍態(tài)勢。而更深的海域，某種龐大的陰影正在上浮——

"是深淵信徒的母艦！"她調(diào)出光學(xué)影像：**腐爛的鯨魚尸體被改造成生物潛艇，頭部鑲嵌著先知的黑袍殘片，像戰(zhàn)旗般飄蕩。**

沈墨的左爪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控制臺，精準輸入一組坐標。屏幕閃爍，顯示出海溝深處的實時畫面：**十二座金字塔中的一座正在崩塌，鎖鏈斷裂了一條！**

"它在利用我的身體..."沈墨咬牙對抗著體內(nèi)的異樣感，"先知沒死...他成了蔚藍主宰的傀儡！"

海藍的瞳孔縮成兩道豎線。她突然撕開自己護心鱗下的皮膚，取出枚珍珠大小的深藍晶體——瀾族女性代代相傳的"育巢之種"。

"只有一個辦法了。"她將晶體按在沈墨胸口，"完全基因融合...但從未有瀾族敢與混血者..."

潛艇再次劇震，艙壁出現(xiàn)裂縫。海水噴涌中，沈墨看到自己的倒影——**左眼變成瀾族的晶狀體，右眼仍是人類瞳孔**。

"會怎樣？"他握住海藍的手。

"我們可能變成怪物..."她的鱗片泛起赴死般的銀光，"也可能成為新物種的始祖。"

深水炸彈的轟鳴成了儀式開始的禮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