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凌昭再次喚道,聲音比剛才更低,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此刻,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每一下都仿佛敲擊在她緊張的神經(jīng)上。
一團(tuán)黑色的霧氣在她身后凝聚,逐漸形成了一個少年的模樣。
那團(tuán)霧氣如濃稠的墨汁,在昏暗的燈光下翻滾涌動,發(fā)出輕微的“嘶嘶”聲,帶著一股冰冷潮濕的觸感,仿佛從另一個陰森的世界飄來。
他有著一頭如墨般的長發(fā)和一雙冰冷的銀色眼瞳,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寒意。
這寒意像一層冰霜,觸碰到凌昭的肌膚,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在?!?/p>
影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地,清脆卻又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幫我查一下,白璃最近的動向?!?/p>
凌昭的聲音低沉,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嵌入掌心,心中滿是對前世被毒害的憤怒和怨恨。
影微微頷首,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房間里,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只留下淡淡的霧氣。
那霧氣緩緩消散,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縈繞在空氣中。
前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凌昭清楚地記得,在第一世的輪回中,她就是被這個表面溫和、實則心如蛇蝎的白璃毒死的。
那時,房間里一片黑暗,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周圍安靜得只有她痛苦的喘息聲和白璃虛偽的安慰聲。
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像一把利刃,刺痛著她的心。
白璃,丞相府的醫(yī)女,表面上溫婉善良,對凌昭關(guān)懷備至,實際上卻嫉妒凌昭擁有的一切。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凌昭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宛如黑夜中盛開的曼陀羅,美麗卻又致命。
“青崖?!绷枵褑镜?。
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侍女走了進(jìn)來,她有著一張圓潤的臉龐和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起來憨厚老實。
她的腳步聲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噠噠”的輕響,帶著一股清新的氣息,仿佛驅(qū)散了房間里的些許陰霾。
她是凌昭的貼身侍女,也是她安插在丞相府的眼線。
“小姐,有何吩咐?”青崖恭敬地問道。
“你去幫我盯著白璃,她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xì),都要向我匯報。”凌昭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是,小姐?!鼻嘌锣嵵氐攸c(diǎn)了點(diǎn)頭
沒過多久,白璃便端著一碗藥走了進(jìn)來。
她的裙擺輕輕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一股淡淡的藥香混合著她身上的熏香味道飄進(jìn)凌昭的鼻腔。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來關(guān)心凌昭的。
“昭兒妹妹,感覺好些了嗎?”白璃關(guān)切地問道。
“好多了,謝謝姐姐關(guān)心。”凌昭柔弱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激。
她接過藥碗,不動聲色地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傳入鼻腔,那是毒藥的味道。
她的手微微顫抖,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即將噴發(fā),但她強(qiáng)忍著,表面依然保持著柔弱的模樣。
凌昭不動聲色地將藥碗放在一旁,然后用一種病態(tài)的柔弱語氣說道:“姐姐,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p>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卑琢厝岬匦α诵?,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她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那聲音仿佛是惡魔離去的信號。
等白璃走后,凌昭臉上的柔弱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
“呵,果然還是來了?!绷枵牙湫σ宦暎?/p>
她早就料到白璃會來這一手,畢竟在上一世,她就是被白璃用這種方法毒死的。
不過這一世,她可不會再傻傻地任人擺布了。
凌昭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放進(jìn)了藥碗里。
那小瓷瓶質(zhì)地溫潤,觸手冰涼,紅色藥丸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
這可不是什么解藥,而是她用自己的毒素天賦特制的毒藥,名為“蝕骨”。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但卻能慢慢腐蝕人的骨骼,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做完這一切,凌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青崖。”凌昭再次喚道。
青崖很快便走了進(jìn)來,向凌昭匯報了白璃的后續(xù)動向。
“小姐,白璃離開您的房間后,去了廚房,然后又去了花園,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青崖一五一十地匯報著。
“花園?”凌昭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白璃去花園做什么?
“她去了花園的哪個地方?”凌昭追問道。
“是花園的西側(cè),那里種了很多曼陀羅花?!鼻嘌禄卮鸬?。
曼陀羅花……
凌昭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她突然想起來,曼陀羅花可以用來提煉一種毒藥,而這種毒藥正是白璃用來毒害她的那種毒藥的解藥!
好一個白璃,竟然如此狡猾!
她先用毒藥毒害自己,然后再用解藥解毒,這樣一來,她就不會被懷疑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她凌昭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凌昭嘴角微微上揚(yáng),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完整的計劃,就等著白璃自食惡果了。
“青崖,你去……”凌昭附在青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青崖聽完后,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堅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凌昭看著青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戲,就要開場了……”凌昭喃喃自語道,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她端起那碗已經(jīng)被她動了手腳的藥,走向門口,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深邃。
“來人啊,備轎,去前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