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黎奕對著姑姑疑惑道:“姑姑,您剛剛說她與我母親有一絲聯(lián)系,是什么呢?”
林夫人對上柳黎奕夾雜著復雜情緒的眼神,內(nèi)心忍不住顫了顫,她苦笑道:“阿奕,這個我們待會兒再講,好嗎?”
怕他會傷心,林夫人連忙補充道:“姑姑沒有……”不待她說完,柳黎奕低下頭掩住神色,道:“沒事的姑姑?!绷柁扰滤恍牛鹉窃缫咽帐昂们榫w的臉對著他姑姑徐徐善誘:“姑姑,我們還是繼續(xù)商討那淑貴人吧,我不急?!?/p>
林夫人轉(zhuǎn)頭看了眼被鄭戚帶動氛圍而手舞足蹈的眾人,親了親柳黎奕的額角,正要開口說話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出:“女人就是賤的,就不該出生……”
聲音雖小,但在這里就很明顯了,眾人吞了吞口水,他們都知道,這丞相府林夫人雖為女子,卻不同于常人,她最厭惡的就是說女子唾棄女子的廢人。
他們轉(zhuǎn)頭,果然就看見林夫人陰沉著臉,死死盯著那人,那目光仿佛有實質(zhì)性穿透了那人,那人身子抖了抖,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夫人開口了:“靜一靜…我有一點事要說…”
那威嚴有震懾力的聲音一出來,眾人都看向林夫人,林夫人見他們都停了下來后才開口:“諸位,我知道你們都對淑貴人有著不一樣卻很相同的情緒與意見?!彪S后掃了掃在座的眾人,繼而道:“但那不是你們的錯,亦不是她的錯,錯就錯在那愚昧無知的世人身上?!?/p>
迎著各位疑惑或不解的眼神,林夫人敲了敲桌子,看了一眼那縮在角落的那人道:“你們看到的只是假象,對于你們而言,淑貴人是該死,是罪人,是惡劣,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沒有淑貴人也會有梁貴人、習貴人、穎貴人?她是無辜的,可也算不上有多清白,你們是不是忘了,她對我們國家做出了怎樣的貢獻付出了多少心血?”話畢,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在這里罵你們說你們,只是覺得她不該泯滅?!?/p>
這次,不僅其他人沉默了,就連話嘮鄭戚也不知道說什么了,柳黎奕望著熟悉卻有點陌生的姑姑,他姑姑從沒有像現(xiàn)下這般,他覺得,一切都該改變了。
這時鄭戚率先開口:“林夫人,我們知道淑貴人對你們來說是非同一般的人,但我們也不是外人不是?我們是您的人,不會和外人站在一起的?!?/p>
林夫人嘆口氣道:“抱歉,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樣?!?/p>
在眾人擔憂的眼神中,她下達了一道堪比命令的話:“鄭戚,你屆時去宮中探查一番,夏夢,你去查百姓那的消息,其余人按以前的分工,后續(xù)我會做處理?!?/p>
漫長卻短暫的會議結(jié)束了,眾人一一走出,那縮在角落的男人也起了身,經(jīng)過林夫人身邊時,頭埋得更低了,快到門口時,聽見身后從剛剛就默不作聲的林夫人開口了:“辭溪,勿忘初衷?!?/p>
六個字,卻包含了所有想說的話,辭溪聽后知道這是林夫人的底線,平等的底線。
待眾人都走完了,柳黎奕走到了姑姑身后,林夫人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跟我來吧,我和你說?!?/p>
在之前,柳黎奕問了她姑姑剛剛怎么了,然后就聽見了他很熟悉可卻遙遠的話:“我只是覺得不甘,她有大好前途,是我們害了她?!?/p>
是誰?是誰害了她?柳黎奕這次懵了,字他都知道,怎么連起來他就聽不懂了?
林夫人又開口道:“我們這個家族背負命運,血的命運,活著不容易,死了也不安生,更別提和我們要好走的進的人了,這都是命…”最后一句話林夫人是咬著牙說的,帶著某種情緒。
可她又說:“但我不認命,不服輸,我要逆天改命,我值得更好的?!?/p>
柳黎奕聽懂了,他知道他姑姑是個剛烈的女子,不成想這么要強。
好像仔細回想,不止他姑姑,他的母親,他的家族的女子哪個不是剛烈要強的?
在這吃人封建的時代,女子亦能頂半邊天,女子本就是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