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公子伏坐于案前,再次醒轉(zhuǎn)之際,依舊是這一襲雪白映入眼簾。
白雪燦燦,熠熠生輝。
“我這是……在哪里”我頭痛,雙手撐床吃力起身。
“你是青樓妓女?”
公子的眼璀璨生輝,充滿疑惑。
我搖搖頭。
“你是那里的客人?”
公子再次發(fā)問,依舊是疑惑。
一雙狹長的含情目,似情非情,煞是好看。
我也知道公子并未對我生情,卻是這一雙桃花目渾然天成含情脈脈,令人心動。
我依舊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
公子扶鰓深思。
“我是被人賣到那里的?!蔽宜餍愿嬷?。
“我迷路了”我直言。
“迷路?”公子更加驚奇,“你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我依舊搖搖頭。
“你失憶了?”
公子略為驚訝。
“嗯……不”
我搖搖頭,轉(zhuǎn)念一想,像我這么大也沒有弄丟的道理呀。
我隨便編了一個謊話:“自小父母雙亡,我早就無家可歸?!?/p>
公子目光更為憐憫:“你就旁無親戚?”
我搖搖頭:“自小家父雙亡,便流落街頭。”
公子嘆嘆:“可惜你生得麗質(zhì),卻身世凄慘?!?/p>
所以,我借此試探:“公子可否收留我,小女自小無家可歸?!?/p>
我想,留在此公子身邊,總比一個人又去外面流落得好。
我身無盤纏,又無親無故,居無定所,食不果腹。
留在公子身邊,總有個人照顧。
再說,公子一雙桃花眼我還是很喜歡的。
在現(xiàn)代,我就沒見過這么魅惑的含情目。
公子略為思考。
我心下更急:“小女本就無家可歸,公子再不收留,便……淪落街頭?!?/p>
我忍不住哭起來,我是真的哭,這里人生地不熟,再無人搭救,遲早做這里荒尸野鬼。
我哭得那么傷心,連想家的無助一起哭出來。
公子不得不應(yīng)允:“不知姑娘姓甚名甚,日后若有族人,定為姑娘找尋?!?/p>
我破涕為笑:“我叫唐彩柔?!?/p>
二十一世紀南開大的?;?。
我在心里默默補充。
這樣公子便是收下了我,日后帶我云游。
想起那個容貌與我相似的女子,她的絕美我無法忘懷,她的五官,更令我耿耿于懷。
我忍不住向公子打聽她的下落:“那個青樓的花魁?”
“花魁?”公子略為吃驚。
“就是那個紅衣裳的蒙面女子,那天從天上飄落還落花瓣的那個。”
我想,那個女子的出塵絕美,公子一定不會忘記。
“哦”公子笑笑,“你是說宮冥姽婳,你打探她干嘛?”
公子的目光收緊。
我呆呆道:“原來她叫宮冥姽婳啊?!?/p>
好美的名字……
是叫這樣古典奇異的名字嗎。
她,會是我的前世嗎?
那樣一個絕美的,我。
沉思在宮冥姽婳四字中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公子收緊的目光。
見我沒有任何回應(yīng),公子自言自語:“那樣一個女魔頭,邪教教主,又有何可提?!?/p>
“邪教?”我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你才邪教!你全家都邪教??!”
敢那樣說我前世,污蔑栽贓陷害……
公子怔怔:“你認識她?”
“不認識。”
“你和她有關(guān)系?”
“非親非故”
“那姑娘為何激動呢?”公子十分疑惑,“宮冥姽婳是天山雪域圣女,玄幽南冥昆侖山玉女派宮主,人盡皆知的邪教教主,如此稱她為女魔頭,可一點也不為過啊?!?/p>
“玉女派是什么?”
“絕情絕愛?!?/p>
“絕情絕愛?”我迷惑。
“是的”公子點頭,鄭重道,“北有欲女心派,專修房媚之術(shù),好與男子交合奪其精華,蠶其精髓,自稱玄幽北冥,多與人交修,南有玄幽南冥一派,自小修習(xí)玉女心經(jīng),是為玉女一派,守身如玉,冰清玉潔。”
“正所謂,南寡北娼,南教教女子自小絕情絕愛,守身終生,北教教女子放浪于色,媚媾于人,天下娼妓,家破人亡,無不拜這兩大邪教所賜!”
公子繼續(xù)狠狠道:“聽說南教還在繼續(xù)招人,宮冥姽婳當(dāng)上宮主后,掠奪良家婦女為玄幽圣女,光是去年入派就有三千余人,多少家破人亡,男無娶妻,皆拜圣女派所為?!?/p>
“而北派更是猖狂,放蕩女子勾引,家破人亡,家不成家,吸人精髓,榨干男子元氣,多少男子與北冥一派交合,年少花白,少年貌,老年身,皆是拜北冥修功練身所致?!?/p>
“這兩大邪教,世人皆恨之入骨?!惫討n心恨道。
我聽得有點暈,額上不斷有烏鴉哇過……
什么玉女心派,什么雪域圣女,還要絕情絕愛,聞所未聞,不曾見過。
更為重要的是,好像我那個前世,叫宮冥姽婳的好像還一什么教的宮主,被天下人視若邪教恨之入骨。
然后因為她們那兩大邪教,導(dǎo)致家破人亡,世人要除之而后快。
老天呀,我的前世,怎么會是邪教一員。
還邪教派的宮主。。
我腦袋有點暈,扶框而靠。
難道我一南開大?;ǖ娜菝玻趧e人眼里,就是除之后快的邪教主恨之入骨的存在?
公子繼續(xù)道:“奇的是,這兩大邪教,女子都貌美異常,北派貌美絕倫,媚騷入骨,令男人無法把持,南派冰清玉潔,像不染塵埃的煙火。”
“但不管這兩派女子如何貌美,天下男人都痛恨之!”
公子憤憤。
不行了,我頭有點暈,擺擺手,要先睡一覺……
店小二進來:“姑娘,您的衣服?!?/p>
我淡淡掃去,只見我的衣服疊放整齊。
那是——
我二十一世紀的校服!
還有我的紅領(lǐng)巾……
我激動撫過去,喜極而泣。
“姑娘,家公聽聞你凄涼身世,前些日子又當(dāng)了自己的衣物,便替你贖了回來?!?/p>
我忍不住落淚,一直以為在典當(dāng)過后,換了一頓飯。
屬于我的二十一世紀衣服再也無法追回。
我就連,自己原本時代的一點點念想都不會回來。
沒想到,公子卻是這樣的細心。
終究是讓這套衣物,物歸原主了……
我擦擦眼淚,便利索換上自己現(xiàn)代的校服。
雙手——
在領(lǐng)口打了一個雙蝴蝶結(jié)。
是夜,公子一雙似情非情含情目,獨坐于岸。
荷塘畔畔,楊柳依依,公子的背在楊柳樹下,略顯孤單。
夜色幽幽,暮色下沉,唯有公子那身雪白,奪人眼目。
我走至公子身邊。
公子抬頭凝我。
夜晚寒意升起,我光潔的大長腿略感涼意。
百褶裙擺微擺,我一雙大長腿,在超短裙下,直然而立。
又長又直又白,像漫畫里雕塑的大長腿。
在南開高的時候,大家就說我有一雙漫畫腿,總是很長很白很直。
就像動漫里的人物那樣,總是有著修長的腿。
鮮紅的紅領(lǐng)巾系在我雙瞳剪水的眸下,我的瞳深邃而澄澈,臉龐齊劉海的公主切。
公子問道:“這就是你的裝束?”
“是現(xiàn)代的?!?/p>
“現(xiàn)代的?”
“對,我喜歡的。”
我在公子身旁坐下,有別于公子的儒雅裝束,我白皙的大長腿在這個古代裝束的公子旁,顯得格格不入。
“你還真是令人驚訝?!惫有πΑ?/p>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勾起,閃爍一道璀璨的星河。
公子的目光憋足了笑意,有驚訝,有疑惑,有驚奇,還有,似乎淡淡的欣賞。
注視河邊,我看到這樣一幅新奇畫面。
一個黑長直留著公主切的女生,穿著海藍色水手校服,系著大大的紅領(lǐng)巾結(jié),超短的裙擺,裸露的大長腿,半筒的白靴襪,洛麗塔平底靴。
一個白衣燦燦,面龐絕美的男子,里三層外三層,全身包裹嚴實,溫文儒雅,束發(fā)戴冠,與不修邊幅裸露大長腿的女生形成鮮明對比,男子的眼燦若星河,與女生的絕美容貌,不分半分秋毫。
我很少看見比我還美的人,竟與我不分伯仲。
這樣奇異的畫面,就好像一個漫畫師弄錯了腳本,意外將現(xiàn)代校園漫畫和古代手繪風(fēng)格弄混在一起,場面極度不搭,又倍感詼諧。
我感嘆:“你這身還真是麻煩?!?/p>
身為古人,既要里三層外三層的系好衣帶,還要束發(fā)戴冠,整理發(fā)冠,連我身為女生都覺得如此麻煩。
“你這身倒是極為簡單”公子巧答。
我和公子相視一笑。
“你的家鄉(xiāng)都是像你這般開放嗎?”公子迷惑。
“你的國度都是像你這般迂腐麻煩嗎?”我同樣回應(yīng)。
“哈哈哈”公子爽朗而笑,“不錯,我喜歡,有個性?!?/p>
“嗯,不錯,我也喜歡,有見解。”我俏皮道。
和公子再次相視一笑。
“你是怎么知道我典當(dāng)了衣服?”
“聽聞你的家世,我便派人查了你的過去,得知了你三天前發(fā)生的事,便替你贖了回來?!?/p>
“你派人打聽我了?”
“那是,我從不留陌生人?!?/p>
“那你可有打聽到什么?”我緊張。
公子搖搖頭:“一無所獲?!?/p>
萬幸……
我在心里嘆口氣。
“想來你過去也是吃了不少苦吧?!?/p>
“那以后我們要去做什么?!?/p>
“云游四海?!?/p>
“云游四海?”
“對”公子低頭略為嘆嘆,“我還有點事,所以要麻煩姑娘與我周游天下了。”
難道是帶我去旅游?
這下可賺大了,沒想到剛來古代就有人要帶我云游四海,參觀五湖美景。
“那我們走遍全國怎么樣?”
公子看我興奮樣,調(diào)笑:“不如踏遍山河?!?/p>
“那公子名字?”
“在下公子遂,無姓無字,人稱公子遂?!?/p>
“遂?”
“對”公子點點頭,眼底熠熠生輝。
這一雙桃花眼,又布滿了萬千風(fēng)情。
“姑娘可有字?”
我不太清楚字是什么東西,便回:“無字!”
公子無奈再次笑笑,笑意盎然,我看不出情緒。
“遂……公子”
公子一雙桃花眼輕佻,煞是好看。
沉浸在公子的滿眼星河中,我想,就先陪公子云游四海,再順便去打聽那個前世的自己。
好吧,就這么定了!
公子的眼,璀璨有星河。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桃花眼的存在,公子的眼,那么好看。
一顰一蹙間,都流轉(zhuǎn)世間萬千風(fēng)情。
熠熠,令天地失色。
而這個好看的公子,身邊亦有一個絕色女生,陪他云游天下。
踏遍古代萬千河山。
遂公子。
我第一次因為桃花目,記得一個公子的名字。
這個公子,有。
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似情非情桃花目。
熠熠,天地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