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被紅衣圣女逼到了屋檐上——
公子四面臨敵,十幾個紅衣圣女,半包圍將他圍著。
他知道,這些圣女都是天宮殺手,一旦被她們占了優(yōu)勢,今日,插翅都難逃!
白衣公子微微屏息,一一凝視這些一樣面色沉著的少女。
也許,高手之間的較量,從來如此。
小輩江湖從來都是打打殺殺,魯莽沖前,越戰(zhàn)越勇。
而高手,卻謹慎細微,因為,只要一招之差,命已在片息之間……
紅衣圣女也沒敢上前,她們也在細細凝神地屏息,去感應公子。
高手之間的較量,從來如此。誰先出手沖上去,一旦差錯,早已殞命!
自知白衣公子天資不凡,紅衣圣女誰也沒敢,先去上手。
兩兩,就這樣僵持著……
“你是投降,還是我們……戰(zhàn)個你死我活?”為首的天宮圣殺冷道。
“投降?”公子勾笑,“我可是要回去,和我愛的人團聚……”
“你若乖乖就束,南冥宮主可不一定殺了你!可是,你若拼死一搏,就不一定,有命回去……”天殺少女持刀逼近一步,冷冷笑道。
天殺圣女也不是從小吃素長大的,是她們怕死嗎?
不過是想,減少姐妹的傷亡罷了……
眼看紅衣少女們冷冷逼近——
柔兒亮晶晶的雙眼,突然。
浮現(xiàn)在眼前……
她說,我會等你。
他說,回去我送你份大禮。
他早已想好,他不要再等待,這次回去后,他便要娶了柔兒!
聘禮婚俗什么的都好說,雖然還不清楚柔兒家鄉(xiāng)的風俗,只要柔兒說,他都照辦。
他要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和他,永結(jié)同心!
念此,公子手中的折扇,更加收緊。
這一戰(zhàn)與南冥眾天殺,他必定要贏!
而且……必定,要毫發(fā)無損的回去。
他不能讓他的柔兒多等,更不能,讓柔兒看見他,受傷流血而心疼哭泣。
他想去抱柔兒了,想快點回去和她成親……
想用這一戰(zhàn)不被殘疾的雙手,去為柔兒做飯。
這一戰(zhàn)——
必須,速戰(zhàn)速決!
公子的眼中有很多的溫柔,亦有很多的狠絕。
在紅衣圣女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候,公子已經(jīng),率先出手了!
一晃折扇,一把銀晃晃的小暗刀,公子速速出手。
一個紅衣圣女猝不及防間,已經(jīng)倒地!
快、狠、絕!
公子出手,絲毫不留人余地。
天殺圣女紛紛大駭,微微后退。
在沒想好公子的下一個招數(shù)前,一個輕易的失誤,倒地的——
很可能,是自己!
那名躺地天殺圣女,脖上后知后覺裂開一道血口。
天殺圣女剛看清公子的招數(shù),公子的折扇又迎來了。
這讓紅衣圣女沒有想到,公子以折扇作殺,暗中卻以暗刀擊命。
很快,又倒下一紅衣圣女。
公子的手腕亦是被大片鮮血染紅。
但公子沒有去在意這些,依舊去奮身而戰(zhàn)!
一陣白霧灰間,公子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迷藥略微暈沉,紅衣圣女立即閉氣,紛紛閉眼向后退去。
煙霧最易藏毒,這是自小她們就訓練警惕的暗器。
待紅衣女子退至安全區(qū),煙霧散去——
白衣公子,早已沒了蹤影……
“稟,宮主,讓白衣逃了!”
宮冥姽婳負手而立,在不遠處的屋檐。
細細聽探子,來報。
她就站在不遠處的宮冥殿,剛剛看她們打斗。
天山楠木寧澤殺她教中兩名天殺,灑煙逃脫。
剛剛她本是可以出手的,若她出手,定是與公子不分伯仲。
但她放任了公子的出手,殺她門派兩名弟子。
只因她想清楚了一個問題:
那日公子攜唐彩柔,于洛寧開雁嫁禍與她。
公子的目的昭然若現(xiàn),意圖挑起南冥一派與如今王朝的對抗。
但她依舊是不清楚,公子的背后可否有人還是這全是公子的意思,公子對唐彩柔是真一見鐘情還是早已知她像她,開始就加以了利用。
這些問題不搞清楚,即便她殺了公子。
恐怕,也弄不清真正的答案……
假以時日,她會慢慢讓。
這條大魚,浮出水面……
這才是,她放走公子的真正意圖。
殺了這位舊人,有什么好的。
若是那一切不是公子本意,而是背后有人授意。
她永遠都搞不清真正的勢力,究竟是何方,在對南冥派造成威脅。
而且,唐彩柔的立場,也不清不楚。
若說她是北冥一派,緣何會與公子纏纏綿綿。
是公子別有利用的途徑嗎?她和他之間,真情還是假意。
她在利用他?還是……他在利用她?
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便是她和北冥欲女扶位少爺魏璋修顏,和天山南慕寧澤的關(guān)系。
三人之間的糾纏,這三個人,怎么看也不像會湊合在一起。
還是,北冥欲女已經(jīng)與天山聯(lián)合起來,要對付南冥?
這太多的疑云,壓在宮冥姽婳心上,很難去弄清答案。
像,一團,迷云……
在一個不起眼的山脈腳下,一個普通的山莊。
一個做少婦打扮的雪膚剪瞳少女,一個做平凡務農(nóng)柴夫打扮的中男。
少女一身玄雅素黃,中男背著蓑帽,一身玄青。
都焦急盼在村口,一條必經(jīng)的山路,一個稻草搭起來的簡陋村牌。
曾有人和他們說過,若是一日后不見……
兩個人焦急地在村牌下東張西望。
遠遠地,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
風流倜儻的少年,駕馬而來——
“公子!”
青璞放開我,他終是將我?guī)Т税踩亍?/p>
我激動奔過去,撲在公子懷中。
眼淚直掉!
“柔兒!”公子亦是緊緊護住我。
這幾載春秋的不見,匆匆一瞥后的生死再見。
帶來了公子的雪松香,也帶回了我千余載的思念。
前一日和公子的相見在牢房,我還來不及述說我的相思。
公子此刻卻已是動情摟著我,柔兒深切思念公子。
公子又何嘗,不是呢?
這一別,有太多的感觸……
此刻,公子已不在乎柔兒為什么負氣,只想,這一生一世,再也不與她分開……
柔兒,亦是如此!
以往的太多年輕氣盛,直到這一別,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依舊是深愛著公子的事實。
此刻,她已拋棄了南開大驕傲的校花自尊,現(xiàn)代人不可屈卑的傲骨。
只讓自己的思念,化作深深的思念。
彌漫在公子衣間……
“遂,你的手怎么了?”柔兒驚訝發(fā)現(xiàn),公子白袖上大片的鮮紅。
“不礙事!”公子深情捧起柔兒,露出他那還完好的手腕,“我還想著,回來給你燒火?!?/p>
“公子……”我的眼中含著更多的眼淚。
這個溫柔的男人,即便是流了那么多鮮血,也依舊想著回來給我做飯……
真的是好暖心,好暖心,我的眼淚怔怔直掉:“我生怕你殘疾了,但我……不在乎?!?/p>
“我知道,柔兒”公子捧著我的臉,眼中十分溫柔,“我也不在乎殘不殘疾,但我——只想,回來給你,做飯……”
只想,回來,給你做飯……
我的眼淚,簌簌落下——
公子溫暖的雙手,在我臉上摩擦。
又是一個輕輕的落吻,公子啄在我流淚的臉頰。
“嫁給我,柔兒,好嗎?”
“嗯——”
我用力抱緊公子,淚流滿面。
現(xiàn)在……
我已經(jīng)不在乎什么做大做小了,是做妾也好,做妻也好。
只要能留在公子身邊,哪怕是沒有名分,我也不要再和公子分離了……
兩個緊緊相抱的人,直到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
才懂得了,什么叫,珍惜……
“在我的家鄉(xiāng),全是一夫一妻,但我愿意……給你做妾?!?/p>
“你說什么?”公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震驚,不敢相信推開柔兒,望著柔兒。
柔兒眼中淚閃閃,卻無比堅定:“我愛你,所以,不在乎……”
公子眸宇瞬間轉(zhuǎn)為更深的沉痛,這一刻,他才終于懂了——柔兒的心思。
難怪……她會生氣,他要娶她為妾一事。
難怪……她會負氣而走,也不肯嫁與他。
原來,全是她的家鄉(xiāng),柔兒的家鄉(xiāng),講究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怎么,接受得了?
明白了這些后,當柔兒此刻說著愿意為妾,公子才深知了柔兒愛他的這份心!
不惜……如此委屈,如此卑怯。
“柔兒!”公子緊緊護住柔兒,不知道什么言語能表達此刻內(nèi)心無比的激動,和狂喜!
他知道!柔兒是愛他的!而且……比他想的,還要愛他。
一點兒也不輸,他對她的心意。
“柔兒,我的婚姻是家父自小遺逝而指,都怪我不清楚你家鄉(xiāng)的風俗,害你白受委屈?!惫訉⒋劫N在我發(fā)髻,溫柔認真,“我會試著,去解除和南慕銘薌的婚約,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解除……”
得到公子鄭重承諾的我,欣慰淚流:“有你這句話,就足夠!”
“不,柔兒,我不要你受委屈!”
“可是……入鄉(xiāng)隨俗,我應該學會融入時代!”
“柔兒的家鄉(xiāng)是哪里?為何從不曾聽說……有一夫一妻制?”
“我的家鄉(xiāng)是大上海?!蔽倚πΓ瑳Q定對公子坦誠,“我來自二十一世紀……”
“二十一世紀?”
“對,就是你們的未來!”
“柔兒是說——穿越時空?世上,還有如此,奇事?”
“對,我是為了救一個人?!?/p>
“那這個人,現(xiàn)在在哪里?”
“不說了,現(xiàn)在我知道?!?/p>
“什么?”
“因為這個契機,才得益遇上公子!”
“那個人,你不救了嗎?”
“不救了,我要……和你,廝守!”
將頭甜甜埋在公子懷中,公子亦是溫柔擁住我。
公子的懷抱永遠是我的依靠,讓我肆意嬌寵。
現(xiàn)在我才知道,因為宮冥姽婳,相遇公子的甜蜜。
這個時代的相遇,我要和你一直,一直,廝守下去……
就算到我們兩鬢斑白,兒繞膝下,子孫滿堂。
公子,也永遠,是我來到這里的歸屬……
互訴衷腸時,情深更意綿……
逾越時代的跨溝,互相的坦誠,才讓我們終于解開了所有的誤會。
更愈發(fā)明白了,對自己的,心意。
情到深處,互許終身——
此生我與你,白頭偕老,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