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柴房飄出湯香,他推開柴房的門——
卻看見,看見……
伊人的臉。
浮現(xiàn)在,眼前!
“唐彩柔!”魏璋修顏不敢置信。
他原本是路過這里,柴房的芳香,讓他想起殿內(nèi)的北冥泫舞。
他可以進(jìn)來,做些醒酒湯,卻不想……再現(xiàn)伊人夢中顏??!
唐彩柔緊閉雙眼,蒲扇睫毛落下。沉睡的面龐,寧靜的美好,卻……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失血的雙唇,煞去所有的生氣。躺在那里,像一具尸具,那樣任人丟棄。
滿天飛雪,她還記得,那滿天的落下的雪,帶上血色,她,哭腫的雙眼,用著帶血的雙手,去觸碰她溢血的臉,她肩上的錐心,混合她的血,滿地殷紅,去哭著,呢喃撲向她,最終……雙雙倒下。
少女的睫毛顫顫,一滴悄無聲息的淚,緩緩落下。神色悲戚,闔眼淚流。銀色懸月下,少女的顏清晰映在他夢縈的月光中,月色清冷,履冰薄涼。再一次,清晰的容顏。
再一次,少女映入進(jìn)夢簾,遙不可及的悲傷……
魏璋修顏,大驚!
慌不擇手,顫抖著……去觸碰,她的呼吸——
不可置信,曾經(jīng)每日與他拌嘴的倔強(qiáng)少女,此刻卻……氣息奄奄!
她的氣息,微弱沒有一絲生氣。。
氣若游絲……
轉(zhuǎn)手,他急急用力按在少女,細(xì)弱的脈象上。
他夢中的顏,再一次清晰在他面前,卻是這樣的了無生氣,從未見過她另類的悲傷。
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了?
她,為何是,如此的悲傷??
她的夫君,呢???
那一晚壓她在身下,她奮力反抗,不惜以死明志!
她,一定是,很愛她的夫君吧!不惜,放棄他這樣風(fēng)流倜儻的少爺,不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專一。
也要,委屈她自己,去做別人的妾。
這許久的些日不見,被搶走的她,他以為,她早已回到了所愛的男子身邊,去成為了……別人的。
她,既心儀他,他也,沒再尋她。
可,放手的結(jié)果,卻是——
她再一次狼狽,回到他眼前……
弄得,氣息奄奄!神色悲戚,如此狼狽!
小心伸出手,撫平她睫根晶瑩的水霧,北魏少爺緊緊將她貼在懷中,護(hù)住。
這一次,他不會(huì),再放手了……
一絲血腥氣,悠悠飄入他鼻,被敏銳的他,立即察覺。
他突然“嘶”地一聲,撕裂她的肩裳!
少女胸前的春光乍泄!雪般涌起的通透,袖珍的肚兜早已浸出薄薄血絲。
怎么回事?她怎么會(huì)……滿身是血??
魏璋修顏瞬間呆若木雞!仿佛,晴天霹靂!
她的夫君呢?她曾無數(shù)次用她閃爍的星星眼,告訴他,她的意中人是天下最溫暖的依靠。
她不是說他,武高蓋世嗎?曾在冰天雪地中,護(hù)她于茫茫白茫茫中。
他,既是那樣的高手。又怎么會(huì)……讓她,獨(dú)自一個(gè)人血痕累累,而生命垂危!
她。
被……拋棄了嗎?
少女雪白通透的肌玉上,明明遍布了層層血痕。
有太多的疑問壓抑在心頭,看著思念的人兒,在眼前這般如此,傷痕累累。
魏璋修顏將她胡亂合上,立即將她打橫抱起——
快步,向北冥宮掌門北冥泫舞正房走去……
“姽姽……”
打橫抱她的臂彎,唐彩柔卻在迷蒙喚著另一個(gè)人。
她悲戚的神情,映在他眼里,引他十分憐愛又,痛心!
她的聲音太小,太輕,魏成歡聽不清,只當(dāng)是她疼得囈語。
再一次擁她在懷中,與她曾相處的時(shí)日,她的倔強(qiáng),他的戲謔成歡。
他就再一次變成了,那個(gè)喜歡戲謔捉弄她的,以看她顰蹙不知所措為為樂的“魏成歡”。
傻丫頭,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你的成歡哥哥,還等著你好后,繼續(xù)捉弄你呢。
再喚你一聲——
“柔柔”
魏璋修顏的聲音深深淺淺,一聲聲喚著他那個(gè)曾經(jīng)總是與他吵嘴的可人兒。
“吱呀——”
門倏地一聲推開,外門的寒風(fēng)灌進(jìn)來。
北魏少爺急急將唐彩柔放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走進(jìn)北冥泫舞閨房。
北冥泫舞還在沉沉睡覺,灌進(jìn)來的寒風(fēng)絲毫沒有醒酒的作用。
該死!魏璋修顏心下如焚,救人的命萬分緊急!
爭分奪秒,北冥掌門卻還在……沉沉睡覺。
好巧不巧,早不喝,晚不喝,偏偏這一晚她醉酒而睡。
而——
放眼整個(gè)北冥,只有北冥掌門有這個(gè)起死回生的本事了??!
魏璋修顏幾個(gè)疾手,快速就點(diǎn)在她醒酒的穴位上。
又不顧她還在被窩,急急拉起,一掌拍在她后背,用內(nèi)力催她醒酒。
北冥泫舞蓬頭垢面,從被錦玉被拉起的人,還衣衫不整。
衣裳半敞,酥肩半滑,薄薄罩衫似滑不滑。
北魏殿下早已見慣她這般風(fēng)流成性,放蕩嫵媚的模樣。
也不管她衣裳被他這般用力一拉,是否,還可以蔽體。
這一刻——
他只想,她救人!!
北冥掌門,剛一惺忪睜眼,就見,殿下三更半夜在她房內(nèi)。
而自己,正酥肩半漏,殿下急迫的雙眼,緊盯她,炯炯有神!!
這還是第一次,北冥泫舞見殿下這么急切的目光——
這么三更半夜,狠狠盯著她……
那灼灼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烤著掉!
泫舞雖然震神,但很快明白過來了——
“殿下”
北冥掌門很快拋出一個(gè)媚眼,更加拉下肩角的罩衫。
盡可能,讓自己顯得,更加的嫵媚動(dòng)人……
君要臣侍,臣不得不——侍!
雖然,她可是,九億少男的夢想呢……
但,殿下,更是她的職責(zé)所在!
打小,自己就一直盼望著,能夠侍奉君王讓君王滿意。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整個(gè)北冥,君要臣侍,臣當(dāng)盡心。
只是,她不明白——
殿下,為何這樣,急匆匆半夜而來。
又,會(huì)如此春心蕩漾,竟半夜迫不及待要將她醒酒。
如此,急不可待!看來……她真是,天下男人的克星呢!
更讓她奇怪的是,殿下明明心有所屬。
這幾月有余,連碰她一下,也不碰。
上一次,不忍看他思苦,她還刻意挑逗過他,明明坐懷軟玉,他卻……可以臨襟不亂。
這才幾月有余,殿下——
何以轉(zhuǎn)變?nèi)绱酥螅?/p>
是真的忘記了那位姑娘,還是,放縱風(fēng)花雪月夜來一解相思苦。
正當(dāng)北冥泫舞思索著,今晚該如何,伺候好北魏殿下時(shí)。
下一秒——
魏璋修顏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北冥泫舞突然臉上一紅,見過殿下主動(dòng)的,沒見過,殿下……這么主動(dòng)的!
北冥泫舞被他衣衫不整的抱在懷里,三步并作兩步疾疾奔去——
北魏殿下的體溫,映在她衣衫不整的肌溫。殿下連心跳,都那么快……
北冥泫舞突然覺得嬌羞,雖然這些年浪蕩慣了,但是殿下這么猴急急促的心跳。
待會(huì)……不知道,要怎么急不可耐,去折騰她,念此。
突然——
臉紅了,不知道,怎么面對(duì),待會(huì)殿下迫切的索求。
翻龍覆雨,承合之歡。
“泫舞!”
殿下突然大喝一聲,將她急急放下!
北冥泫舞半嬌半羞,正要貼上去時(shí)——
殿下,突然推開她……
雙手將她的頭,急急扭向一邊,讓她看見一個(gè)少女的顏!
大聲:“你快救救她!”
看清少女容顏的一瞬間,北冥泫舞突然呆若木雞——
宮冥姽婳?。?!
宮冥姽婳??
北冥掌門簡直呆了!離開殿下的寒冷都還沒讓她清醒過來!
北魏后裔——殿下他,要救南冥宮宮主宮冥姽婳?
干什么……
“——唐彩柔!”
殿下大聲,說出她的名字!
后半句……
唐彩柔?
是這個(gè),少女的名字?
北冥泫舞驚呆了,看向殿下——
“你要救她,她——不是,南冥宮主?”
“她是我喜歡的女子,唐彩柔。”殿下的眼中,有炯炯灼熱。
北冥泫舞驚呆了,退后一步,她從未……殿下的眼中,有如此的堅(jiān)定。
那眼神,堅(jiān)定而執(zhí)著,分明——是喜歡啊!
北冥泫舞再將目光,轉(zhuǎn)向藤椅上的少女——
少女的眸緊閉,蒲扇的睫毛,玲瓏的玉盤,俊挺的鵝鼻,往昔應(yīng)該紅潤的櫻桃潤唇。
可以……窺見,她睜開眼后的,雙瞳剪水!
她,真的,不是——宮冥姽婳?
那模子,那闔眼的睡顏,全身通透的雪白,如玉般毫無瑕疵,有著異絕于世天下無雙的獨(dú)特美貌。
她甚至……都懷疑,自己的殿下,是不是愛上南冥宮主了?
燭火跳動(dòng)下,北魏殿下的眼中,有點(diǎn)點(diǎn)情愫閃動(dòng)。
“她,是我喜歡的女子,唐彩柔。拜托你,救她?!?/p>
她呆呆望著,她的北魏殿下,如弟弟一般長大的他,第一次,囈語般的溫柔。
燭火點(diǎn)點(diǎn),終于照亮了,他眼中的點(diǎn)點(diǎn)情愫。
深不見底……
燭光點(diǎn)點(diǎn),她明白,自己終是勸不了他,殿下的心意已決——
再一次看向,藤椅上還在沉睡躺著的少女。
那不正是……吃了她三年秘藥,害她半夜醉酒舍不得哭泣的。
討厭少女嗎?
看著她在燭光下,明亮的臉頰。
那個(gè)與宮冥姽婳一模一樣的,少女。
北冥泫舞的心中,突然有了幾分了然——
此刻,殿下救下了她,她與南冥宮主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日后,定然與他們北冥為敵!
但——既然,殿下中意她!
一直以殿下喜樂為己任的她,就有辦法……讓她,永生永世都留在,殿下身邊——
縱然,她與北冥,與殿下,生來不能同一立場。
但她,此刻已經(jīng)想到了這個(gè)辦法。
她決定,等她醒來后,告訴她一個(gè)秘密——
一個(gè),關(guān)于,宮冥姽婳的……秘密。
代價(jià)是,永生永世——
留在,殿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