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寢宮的鎏金香爐中,裊裊檀香肆意彌漫,悠悠然地盤旋上升。
太后坐在雕花紅木椅上,身姿微微后仰,手中捻著佛珠,一下一下,動作機械而遲緩。
她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顯然正為公主的婚事而煩惱不已。就在這時,門口的宮女輕聲通報:“太后,嫻妃娘娘前來請安?!?/p>
“臣妾參見太后?!比畿补Ь吹匦辛硕Y。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動作略顯疲憊,語氣淡淡地說道:“起來吧。你今日來,可是有事?”
她的目光落在如懿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如懿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不卑不亢,聲音輕柔地說道:“臣妾見太后近日憂心忡忡,茶飯不思,特來為太后分憂解愁?!?/p>
太后苦笑著嘆息一聲,那笑容里滿是無奈與苦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憊:“就連前朝大臣都勸不動皇上,你又能有什么辦法?這件事,恐怕是無力回天了。”
如懿微微一笑:“朝臣們沒有勸在點子上。臣妾以為,太后應當命令朝臣們上折子,告知皇上下嫁恒媞長公主的益處。不僅如此,太后自己更要主動提出許嫁恒媞長公主?!?/p>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禁問道:“這是何意?你且細細說來?!?/p>
她坐直了身子,目光緊緊地盯著如懿。
如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越是人人知道太后要嫁女,越能保恒媞留在宮中。
富察氏一族向來重視家族利益,若明白嫁女的好處,必會給皇后施壓。
皇后以全族利益為重,便只能順從。如此一來,既能讓富察氏主動出面解決此事,又能達成太后的心愿?!?/p>
太后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你是要……讓富察氏自己跳出來?此計甚妙!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心思?!?/p>
如懿微微頷首,謙遜地說道:“能為太后分憂,是臣妾的榮幸?!彼哪樕弦廊粧熘奈⑿?/p>
皇后坐在雕花榻上,手中拿著傅恒的來信,眉頭緊鎖,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緊緊地攥著那封信,信中,傅恒直言希望璟瑟出嫁蒙古,以鞏固富察氏在朝中的地位。
“本宮為了富察氏犧牲至此,如今連璟瑟也要……”皇后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眼中忍不住泛起淚光,心中滿是糾結與無奈。她望著窗外的天空,眼神空洞而迷茫。
就在這時,門口的宮女輕聲通報:“皇后娘娘,嫻貴妃娘娘求見。”
“皇后娘娘。”如懿走進殿內(nèi),恭敬地行禮道,目光在皇后臉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看來皇上已經(jīng)決定遠嫁公主。”
皇后強自鎮(zhèn)定,臉上恢復了端莊的神情,那神情如同戴上了一層面具,讓人看不清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璟瑟身為嫡公主,肩負著國家的重任,自當以國事為重。”她坐直了身子,語氣堅定,仿佛在說服自己。
如懿輕聲道:“臣妾無兒無女,不必如娘娘這般做違心之事,含淚帶笑,更不會與兒女生離死別。
可娘娘,真的忍心讓璟瑟公主遠嫁他鄉(xiāng),從此母女分離嗎?”
如懿的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皇后的心上。
皇后勃然大怒,眼中滿是憤怒,那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瞬間將她的理智吞噬:“放肆!本宮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退下!”
皇后猛地站起身來,手指著門口,聲音尖銳而刺耳。
如懿福身告退,轉身時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得逞的意味,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