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一挑，如蘭走了進(jìn)來。

"母親這是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如蘭不以為然地走到王若弗身邊，隨手從青瓷果盤中拈起一顆蜜餞放入口中，"莫不是家里又出了什么岔子？"

王若弗抬眼看見女兒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心中更是郁結(jié)："還不是明蘭那個丫頭！吳大娘子單獨下了帖子，只請她一人去參加后日的花會。"

如蘭紅唇微撇："母親何必為明蘭那丫頭動氣？不過是個笨手笨腳的庶女罷了。"

王若弗拉著女兒在身旁坐下，她握住如蘭的手。

"傻孩子，你可知道吳大娘子單獨請她去花會意味著什么？"王若弗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焦慮的光芒，"這分明是相看媳婦的架勢??！"

如蘭聞言輕笑出聲，手指繞著腰間系著的絲絳玩："不就是看中她馬球打得好嗎？"

"馬球？"王若弗氣結(jié)，手中的帕子幾乎要絞碎，"那不過是幌子！"她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你想想，墨蘭嫁了國公府已是壓你一頭，若明蘭再..."

如蘭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服氣，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母親多慮了。梁六郎我見過，不過是個紈绔子弟。"她撇了撇嘴，"整日里和那些浪蕩子混在一起，聽說還在百花樓養(yǎng)了個唱曲兒的。這樣的郎君，我才不稀罕。"

王若弗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她苦口婆心道："如兒，墨蘭嫁了國公府，你若連個伯爵府都攀不上，叫母親這臉往哪擱？再說那梁晗雖有些風(fēng)流，但終究是嫡子，將來是要承爵的..."

"攀不上就攀不上。"如蘭突然站起身，裙擺帶起一陣香風(fēng)，發(fā)間的步搖劇烈晃動，發(fā)出急促的聲響。她聲音提高了幾分，"我盛如蘭難道要靠婚事來證明自己？"她轉(zhuǎn)身望向窗外，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再說...我又不喜歡那個梁晗。"

王若弗仔細(xì)觀察著女兒的神色，心中漸漸有了計較。她放緩語氣："好好好，母親不逼你。后日的花會，就讓明蘭去吧。"

如蘭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她不喜歡是一回事，但被別人看不上又是另一回事。

這日，林棲閣內(nèi)，鎏金香爐吐著裊裊青煙。林噙霜正俯身在墨蘭身后，指點她繡一幅百子千孫圖。墨蘭纖細(xì)的手指捏著銀針，在錦緞上細(xì)細(xì)勾勒著一個胖娃娃的輪廓。

"這里要藏針，"林噙霜的指尖點在繡面上，"這樣繡出來的眉眼才靈動。"

突然，周雪娘慌慌張張地闖了進(jìn)來，連禮都忘了行，繡鞋上還沾著泥："小姐，出事了！六姑娘和五姑娘打起來了！"

"什么？"林噙霜手中的繡花針差點扎到手指，而墨蘭猛地抬頭。

"怎么回事？"林噙霜聲音陡然提高。

"不知道為什么打起來，如今是五姑娘用碎瓷片劃破了六姑娘的臉，老太太讓您去給六姑娘看看。"

墨蘭立刻站了起來，裙擺帶翻了繡架："她們怎么會打起來？六妹妹最是溫順，怎么會打架？"她聲音發(fā)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帕子。

林噙霜起身整理衣襟，金絲繡的牡丹紋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走，去看看。"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帶上前兒配的那盒玉容膏。"

葳蕤軒內(nèi)，如蘭伏在王若弗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發(fā)髻散亂，金釵歪斜。"母親，是明蘭先動手的！她...她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吳大娘子如何看重她..."

王若弗心疼地拍著女兒的背，手指觸到她后背的衣料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我的兒，慢慢說..."

這時，房媽媽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走了進(jìn)來，腳步聲沉重。"大娘子，"房媽媽福了福身，目光如炬地盯著如蘭，"老太太讓老奴來看看五姑娘。"

如蘭聞言哭得更兇了，舉起自己泛紅的手腕："房媽媽您看，明蘭把我掐成這樣！"那手腕上確實有幾道紅痕，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刺目。

房媽媽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一下，皺紋縱橫的眼角微微抽動——那紅痕邊緣整齊，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掐的，倒像是自己用指甲用力搓出來的。

皎月白感謝冰糖大蘿卜寶子的月會員，加更一章

皎月白下個世界預(yù)告，云之羽，上官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