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宮門內(nèi)院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上官淺房中的燭火尚未熄滅,她正倚在窗邊把玩著一枚白玉簪子,指尖在簪頭的梅花紋路上來回摩挲。月光透過窗欞,在她精致的側(cè)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襯得她肌膚如雪。
"叩叩叩"——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上官淺警覺地直起身子,簪子瞬間隱入袖中,右手同時按在了腰間暗藏的銀針上。
門外傳來云為衫清冷的聲音:"是我。"
上官淺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緩步走向門口,木地板在她腳下發(fā)出細微的吱呀聲。開門前,她刻意將衣領(lǐng)拉松了些,營造出剛準備就寢的假象。
月光下,云為衫一襲素白長裙,發(fā)間只簪一支銀釵,面容卻比往日更加冷峻。她站在門檻外,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幾乎要延伸到屋內(nèi)。
"你找我有何事?"上官淺倚在門框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木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疏離。
云為衫的目光不解地在她臉上逡巡:"你今天為何當眾頂撞執(zhí)刃大人?"
上官淺聞言冷笑一聲,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這罪魁禍首不是你嗎?"她向前傾身,發(fā)絲垂落,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若不是你在執(zhí)刃面前搬弄是非,執(zhí)刃怎會在眾人面前質(zhì)問于我?"
"我不是......"云為衫向前一步,聲音壓低到只有兩人能聽見的程度,"不怕執(zhí)刃將你逐出宮門?選不了新娘?"
夜風突然變大,吹得院中樹葉沙沙作響。上官淺的衣袂被風掀起,她不動聲色地整理衣衫,聲音雖然毫無波瀾,卻帶著刺骨的諷刺:"我為何要怕?"她微微歪頭,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我又不是非要嫁入宮門的,只是云姑娘的行為卻有些……異常。"
云為衫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上官淺繼續(xù)道:"你似乎很想嫁給執(zhí)刃,之前是少主,現(xiàn)在是羽公子,而且還十分擔憂離開這兒,很奇怪呢。"
"入宮門,就是想要嫁入這兒的,奇怪嗎?"云為衫反問,聲音平穩(wěn),但指尖已經(jīng)悄悄攥緊了袖口。
上官淺輕笑一聲:"云姑娘自己心里清楚。你有什么目的,我不想知道,但……好自為之。"
月光突然被云層遮蔽,兩人的面容同時隱入黑暗。上官淺趁機湊近云為衫耳邊,吐氣如蘭:"對了,今天我去了醫(yī)館,遇到了徵公子。"她滿意地看著云為衫的耳尖微微顫動,"他們似乎對你和姜姑娘的中毒很感興趣。"
云為衫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多謝提醒。"她轉(zhuǎn)身離去,背影挺直如青竹,只有微微加快的步伐暴露了她的不安。
上官淺目送她遠去,直到云為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長廊盡頭。
"真無趣。"上官淺輕聲自語,才緩緩關(guān)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