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室突然傳來窸窣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高晞月與弘歷同時(shí)轉(zhuǎn)頭，只見錦帳微動，一只小手撩開紗幔，露出璟瑤睡眼惺忪的小臉。她懷里還抱著那只縫歪了的布老虎——那是高晞月在她病中親手縫制的，針腳歪歪扭扭，卻被小公主當(dāng)成了寶貝。

"額娘？"軟糯的童音帶著初醒的迷糊，卻在看到弘歷時(shí)陡然拔高，"皇阿瑪！"

小人兒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裝進(jìn)了滿天星辰。她赤著腳跳下床，粉色寢衣的衣角翻飛，如同一只翩躚的蝴蝶，一頭扎進(jìn)弘歷懷里。

"哎喲，朕的小公主！"弘歷朗聲大笑，單手穩(wěn)穩(wěn)接住女兒。多日不見，璟瑤似乎又重了些，小臉圓潤了不少，看來病是真的好了。他忍不住在那粉嫩的臉頰上親了又親，惹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高晞月站在一旁，看著父女倆親昵的模樣，眼中泛起溫柔的水光。

"皇阿瑪，你的胡子扎人！"璟瑤嘟著小嘴抗議，小手卻緊緊摟著弘歷的脖子不肯松開。

弘歷故意用下巴蹭她的小臉："那璟瑤想不想皇阿瑪？"

"想！"小公主響亮地回答，隨即又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額娘也想，"

"璟瑤！"高晞月臉頰騰地?zé)似饋?，連忙伸手去捂女兒的嘴，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弘歷眸光一軟，另一只手緊緊摟住高晞月的腰，將母女二人一同擁入懷中。

高晞月猝不及防，額頭抵在他堅(jiān)實(shí)的胸膛上，聞到了熟悉的龍涎香混合著藥草的氣息。

"朕都知道。"弘歷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吻，聲音低沉而溫柔，"這些日子，辛苦月兒了。"

高晞月鼻尖一酸，強(qiáng)忍住又要涌出的淚水。她輕輕搖頭，發(fā)間的珠釵微微晃動："皇上病愈就好。"簡單的幾個(gè)字，卻包含了千言萬語。

璟瑤好奇地仰著小臉，看看額娘又看看皇阿瑪，突然伸出小手摸了摸弘歷的臉："皇阿瑪不生病了，額娘也不哭了，璟瑤高興！"

稚嫩的話語讓兩人同時(shí)笑出聲。弘歷將女兒舉高了些，讓她坐在自己臂彎里："朕的小公主最懂事。告訴皇阿瑪，這些日子有沒有聽額娘的話？"

"有！"璟瑤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我喝藥都沒有哭！劉太醫(yī)給的藥可苦了，但是額娘說喝了才能好，我就..."她突然捂住嘴，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啊，額娘說不讓告訴皇阿瑪藥苦..."

高晞月無奈地?fù)u頭，這孩子，一高興什么都說出來了。

弘歷心疼地皺眉，看向高晞月："藥很苦？"

高晞月輕嘆一聲："璟瑤年紀(jì)小，脾胃弱，用的藥溫和些，自然苦味重些。"她伸手為女兒整理散亂的發(fā)絲，"不過她很勇敢，一次都沒鬧過。"

弘歷心中一陣柔軟，又親了親女兒的發(fā)頂："朕的璟瑤真棒。等開春了，皇阿瑪帶你去南苑騎馬好不好？"

"真的嗎？"璟瑤興奮地扭動起來，差點(diǎn)從弘歷臂彎里滑下去，被他及時(shí)撈住，"我要騎小白馬！就是上次皇阿瑪答應(yīng)過的那匹！"

"好，就騎小白馬。"弘歷寵溺地應(yīng)允。

"皇阿瑪，"璟瑤突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那只歪歪扭扭的布老虎，"你看，額娘給我做的！雖然耳朵縫歪了，但是我最喜歡了！"

高晞月頓時(shí)羞紅了臉："璟瑤！"那是她熬了好幾夜才勉強(qiáng)做出來的，針腳粗糙得很，本不想讓弘歷看見。

弘歷卻認(rèn)真地接過那只布老虎，仔細(xì)端詳。針腳確實(shí)歪歪扭扭，有些地方還看得出拆過重縫的痕跡，但每一針每一線都縫得密密實(shí)實(shí)，顯然是用了心的。

"很好看。"他柔聲道，將布老虎還給女兒，卻握住了高晞月的手，輕輕摩挲她指尖上那些細(xì)小的針眼，"朕的月兒，什么都會。"

高晞月眼眶又紅了，這次卻是因?yàn)闅g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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